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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黃魚肉又嫩又鮮,米飯吸飽了筍的清美和黃魚肉緩緩滲下去的油脂,山珍海味融於一體,好吃的簡直叫人生疑。
陳絳吃了魚飯,又喝了一大碗豬雜枸杞葉湯,豬雜和梅花肉滑溜溜的,嫩得出奇,已經吃了魚飯這樣鮮美的東西,可湯底的鮮還是遮不住,隱隱約約的透上來,久久不散。
魚飯是連著甑一起端過來的,最後掘出的鍋巴更是一絕,香脆極了。
大家連湯帶飯吃得頂飽,竟分吃完了那一大張的鍋巴,滿足得人都有些恍惚了。
「阿娘,看呀!紫藤凝花苞了。」
談栩然正看著安然完好的女兒出神,就見她眸中忽然迸出喜色來,揚著笑容轉臉對她說。
院裡的紫藤埋了肥,終於從沉重的睡夢中漸漸甦醒過來。
他們住進來那一日,滿院紅喜妝點,一時不察枯藤已經抽綠了。
「那是花苞嗎?不是葉兒嗎?」談栩然恰好坐在一串從迴廊頂抻出來的花穗下,仰臉不解的問。
陳舍微輕輕笑,溫柔牽下一串花穗給她細看。
「是花,紫藤開花晚,桃李都開個盡興了,它才慢慢悠悠的抽穗,先結出青色的花序,待到綠意濃垂時,紫串漸生。」
說著,陳舍微緩緩鬆手送花穗上去,落了一片如杏仁般上圓下尖的嫩葉下來,停在談栩然眉心,仿若翡翠鈿。
陳舍微心尖一顫,餘光卻瞥見陳絳捂著眼,摸索著要吳燕子扶她快走。
這丫頭,真是愈發淘氣了。
第106章 冰糖串兒和毛筆尖兒
畢竟, 孩子就要有孩子樣麼。
陳舍微聽談栩然說了陳冬在上元節與男方相看的事,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說從相看到下定到過門, 費個三年五載也不少見, 但怎麼想,怎麼彆扭。
說起來,高凌也不過就是個比陳絳大了幾歲的孩子。
陳舍微但凡去菸葉鋪子, 十之八九都要給他帶點吃食,既是真疼他, 也是逗逗他。
前個是街面上買的蒜蓉枝, 阿絳說要吃, 順便多買了些。
昨個是拳頭母,澆上了陳舍微自己做的甜辣醬。
今兒更是過分了,高凌正架勢十足的訓人呢, 忽然邊上歇了一輛馬車,車簾一挑, 遞出兩串冰糖果兒來。
一串是紅滴滴的冰糖野莓, 一串是粉白白的冰糖桃塊。
剛還罵這個, 斥那個的高管事被塞了兩手冰糖果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下嘴。
兩串冰糖果兒直直的豎著, 像是在他臉旁貼了一副對聯。
從來只見用山楂做的冰糖葫蘆, 還沒見過用野莓和桃子做的,陳舍微也不過是順著節氣做吃食罷了。
到底是哄孩子的東西,底下人好險才忍住笑。高凌瞥了他們一眼, 又紛紛低頭了。
「就這麼辦,先散了吧。」
陳舍微瞧他頗嚴肅的樣子, 可一轉臉又笑得見牙不見眼, 亦趨亦步的跟在他身後, 樂顛顛的吃著冰糖果兒。
若是熟手,做冰糖串是很簡單的。
一份冰糖兩份水,煮到糖水微黃冒泡,就把水果串蘸進去滾一圈,放在砧板上晾涼後,糖殼輕薄酥脆不粘牙,山莓多汁酸甜,桃塊清美爽口。
陳舍微給陳絳打了個樣,出門時她還在做呢。
砧板上都快堆不下了,若不是春日裡鮮果少,桑葚枇杷又不適合裹冰糖,不知道她要弄到什麼時候去。
王吉前幾天叫談栩然支回家守著了,今兒才回來,瞅見了高凌手裡的冰糖串兒,死乞白賴非叫高凌分他一串不可。
高凌上房頂鑽桌底都躲不過去,叫他擼了一塊走,心疼得嘴都癟了。
小工和夥計也都習慣了,高管事和王老闆平日裡一個賽一個的嚴肅講究,偏偏大老闆一來,整間鋪子裡的氣氛都松泛輕盈了起來。
不過麼,大老闆雖然平易近人,卻也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做好分內事都好說,若是三心二意的磨工夫,也是早滾蛋早好的,別浪費口舌哀求了。
「好了。」陳舍微斜了王吉一眼,道:「你怎麼從孩子嘴裡搶食呢?」
「孩子個屁!他早都爬老子頭上了,還孩子!?我說你怎麼那麼偏心眼呢?昨個拳頭母沒我的份就罷了,今兒冰糖串也不給一個!」王吉很不滿的說。
陳舍微哭笑不得,道:「夏天的葡萄,秋天的蘋果,冬天的蜜桔和山楂,這些都好做冰糖串的,斷不了吃的!」
王吉氣哼哼的,道:「今兒我在泉州住,晚上去你家吃啊。」
陳舍微嘴角抽了抽,道:「吃都叫你吃窮了。」
王吉一個『屁』字還沒出口,就聽陳舍微對高凌道:「晚上來家喝鮑魚瘦肉湯,別在鋪子裡窩著了。」
「鮑魚?」王吉蹦起來,道:「我要喝個三大碗!」
「一人一碗,沒得多。」陳舍微被他掐著,使勁掙扎,高凌趕緊擠過來解救,三人鬧做一團,阿普叔無語的搖搖頭。
幾人說說鬧鬧的,上後頭議正事了。
泉州城的菸捲鋪子一下子冒出來那麼多,背後勢力林立,繁雜的叫人頭疼。
陳舍微原以為店裡的進項總要跌個七八成,不過還好,兩月下來,也只跌了三四成的樣子。
「到底是咱們的菸捲品質牢靠,而且年節里那一陣,同好些茶館酒肆,花樓琴院都簽了契子供煙,所以買賣還算穩當。會賣貨是要緊,貨好更要緊。」王吉感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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