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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今日出殯,帳房同菸捲鋪子結銀子,反倒翻了一番。
林管事來問陳舍微的意思時,正巧陳舍嗔手下的管事也來請他拿主意,兩人一道站在外院階上。
陳舍嗔耳朵里鑽進這句問,不由得側眸瞧了眼,就見陳舍微把個揩手的熱帕子丟回去,冷聲道:「不說了嗎,家裡有白事,多給個紅封是避凶驅邪的意思,那怎麼好拂了我堂兄美意,收著吧!」
倒是愈發有那盛氣凌人的架勢了。
陳舍嗔撇撇嘴,招招手叫管事的過來說話,眼瞧著陳舍微走出院門去了,才答:「都給種上。」
管事猶豫片刻,道:「包括夫人的嫁妝田嗎?」
「嗯,」陳舍嗔『嗤』了一聲,道:「不就是把菸葉曬乾了揉碎了捲成卷嗎?以為誰家不會做呢?你瞧著吧,今年不知道得冒出多少個菸捲鋪子來呢!他還敢擋著別人發財?種,都種上,我往漳州賣去,若能搭上月港往外賣,銀子就跟那漲潮的浪花一樣,攔都攔不住嘍!」
作者有話說:
剛剛開了防盜比例70%,應該是這樣弄吧?不曉得搞對沒有,涼成這樣居然也有盜文,抱抱我的小可愛們。
第98章 丁憂和布穀鳥
陳硯著的喪事告一段落, 陳舍微要去中千戶所巡田,陳硯墨要回海澄做官, 陳舍嗔要去趟漳州, 倒是能同陳硯墨一路,就連陳舍巷也要回泉溪忙那點子藥材生意。
一時間,竟只有陳舍秋、陳舍稔兩個丁憂在家的閒人無事可做。
手下管事都是原先陳硯著用過的人, 老練周到,他們兄弟二人坐享其成, 吃飽了撐的才會起那趕人的心思。
「我說, 怎麼也不同二伯打聲招呼, 你就這樣叫人給奏下來了?」陳舍秋道。
陳舍稔自從那日吃了陳舍微一通氣之後,渾像一隻鼓著氣的蟾蜍,爆了一臉的紅疙瘩, 也不知是邪欲難紓,還是怒氣難消的緣故。
「二伯的打點慢慢吞吞的, 還沒人家快!畢竟不是親兒子。」陳舍稔說著又想去摸煙, 拿到手裡想起來是陳舍微的買賣, 氣得一拂袖,將半匣子菸捲撣在地上, 道:「老六是個什麼玩意!竟敢壞我好事!還那樣羞辱我!」
陳舍秋不知道男人有個什麼好玩的, 就道:「閉嘴吧你!這事兒也敢嚷嚷?雖弄不出個孩子來,可就不能忍一忍?非得弄他手底下的人?」
陳舍稔本就對女人沒半點感覺,娶妻只為延綿後嗣, 家裡人也曉得他的癖好。
陳硯著擺著父親的譜子斥罵了幾回,可根子裡的欲望改不了, 有了男丁後更是隨他去了。
女眷在後宅安生待著, 孌童在書房裡伺候起居, 倒也相安無事。
「那不就是伺候人的嗎?伺候煙跟伺候我有什麼分別?」
陳舍稔那天也是心裡太鬱悶了,老爹一死,自己還得在家丁憂三年,三年過後,能不能起復都成個問題。
他見那小夥計生得唇紅齒白,可一雙手伸出來又滿是薄繭,挨一挨身板,更是健碩有力,同家養的小玩意渾不是一個滋味,更多了點勃勃生機,他就有點忍不住了。
男人一起興,哪有委屈強壓的道理?
陳舍稔還是覺得陳舍微在小題大做,故意下他的面子。
「你上回來信不說爹的病大好嗎?怎麼沒幾天就過身了?」陳舍稔問。
陳舍秋聽他話音里有點帶埋怨,沒好氣的道:「這哪能說得准!我還從你嫂子那討了個丫鬟給他沖喜呢,前一日還左手捧金蓮,右手端水仙的賞玩著,我瞧他精神頭可好了!可過了一夜就不行了,嗓子裡呼啦呼啦都是濃痰,咳也咳不出,聽著就噁心。再過兩日就水米不進了。其實那丫鬟在他邊上也染了病氣,咳了幾日,現下都大好了,畢竟年輕!」
陳舍稔沒了話說,只瞧著陳舍秋叫人進來撿菸捲,一根根撿起來放好,頗寶貝的樣子,就道:「掙幾個臭煙錢倒叫老六牛氣起來了,什麼玩意,咱也開一間,咱家那麼些現成的鋪子,在泉州那麼些人脈,我就不信折騰不過他了!」
陳舍秋挑了根煙,搖搖頭道:「都是姓陳的,面對面打擂台豈不叫別人看笑話?罷了,四房人丁單薄,老六膝下只有個女娃,他形單影隻的,總有遇到難處的時候,到時候咱們一幫手,還得是親兄弟,過年祭祖還在一個祠堂里呢。」
陳舍稔瞅他,奪過他剛燃起的菸捲自己嘬了一口,徐徐過肺吐氣,道:「我瞧著你怎麼有點供著老六的意思?」
「多條路子總比多個仇人好。」陳硯著一走,弔唁的帛金反倒薄了,樹倒猢猻散,陳舍秋固然資質平庸,可有一點難得,就是不自大。
人只要有了自知之明,就不至於糊塗。
族裡雖還有二伯撐著,可二伯也那麼大的年歲了,下一波里能在官場上撐門面的也就陳硯墨和陳舍稔了。
陳舍秋心裡清楚親弟弟的斤兩,能到同知的位置上也是頂天了,眼下又丁憂在家,三年過去了,什麼蘿蔔坑都叫人占完了!
倒是陳硯墨還有可能走得更遠,奈何他親爹老來得子,沒來得及給他鋪路就走了,陳硯著和陳硯儒又私心過甚,只想著自家不爭氣的子孫。
不過他同陳舍嗔一樣,都有一房好妻。
曲家出了一窩的進士,到時候提姑爺一把,也不是難事。
想到這一重上,陳舍秋再看陳舍微,就覺得他太可憐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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