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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陳舍微想了想,道:「大人,我所言並非託詞,只是家中生計還需我操持,若是個需點卯的實缺,只恐心力不支。」

    「我曉得你滿肚子兒女情長的,其實也不妨事,我又不拘著你非要待在經歷司。你為知事,只管泉州衛所屯田事項,文書雜項概不用你煩擾,你手下自有書吏、典吏,這是衛所,你也不必擔心會有什麼陽奉陰違的事,好些吏員都是軍戶出身,一旦發現,連帶親眷,他們不敢。」杜指揮使朝邊上一個文官模樣的人一努嘴,道:「他是衛經歷,會保證我說的話。」

    那人很有禮的朝陳舍微一頷首,陳舍微有些意動。

    杜指揮使做事爽快霸道,當即便道:「好,那就這麼定了,中千戶所離泉溪近,你同甘百戶也熟絡,就從那處的屯田打個樣子,蟲藥菸葉什麼的,隨你折騰吧。餘下推行之事,自有旁人代勞。」

    陳舍微肩頭叫他拍了兩計,杜指揮使雲淡風輕的扔下一句『蟲藥菸葉什麼的』滋溜就鑽進耳朵里了。

    杜指揮使能做到這個位置上,自然不只是個粗野武將那麼簡單,他看人是有準頭的。

    陳舍微一顆赤子之心,又墜進俗世塵埃里,沒有幾分聰明,如何在這兩者之間得以平衡?

    杜指揮使人都走出去了,還飄過來一句,「既做了我的知事,那二百兩銀子就不必給他了。」

    剛走過來的衛經歷見陳舍微臉都垮了,笑道:「陳知事怎麼還不高興了。」

    「二百兩銀子飛了呀。」陳舍微道。

    衛經歷姓黃,叫黃理,是個斯斯文文的相貌,說了幾句,發覺只比陳舍微大了一歲。

    「雖飛了二百兩,等日後還不知有多少個二百兩呢。」黃理長細的眸子一眯,頗有狐狸的狡黠。

    作者有話說:

    作者史料積累不足,只能結合部分文獻,人物背景的塑造會比較片面而主觀。

    參考文獻:

    《試論明代衛所軍戶中的商人》

    《明代衛所經歷司與經歷研究》

    《明代泉州地區衛所及其與地方社會的關係》

    第90章 蒜子牛肉和栗子奶醬糕

    知事不過八品小官, 原是不配護衛的,陳舍微身邊這倆是從甘力手下百人中分出來的。

    甘力雖很樂意, 這卻並不是他的意思, 而是杜指揮使的授意,說是有個什麼消息傳遞也方便些,就跟著陳舍微了。

    這倆人一個高大沉默, 一個精瘦機靈,皆出身卑下, 名字也十分可笑, 一個黎賤生, 一個叫樊狗屁。

    陳舍微初聽時想笑,但一想,又覺得很苦。

    「你們若不介意, 就換個名字吧。」

    「請知事賜名。」兩人在甘力麾下也算精銳,一舉一動利落至極, 這兩個名字實在配不上他們。

    「那麼, 你叫黎岱, 就是泰山的意思。」

    陳舍微又看向那個瘦些的,他目光灼灼的望著陳舍微, 很盼著聽到自己的名字。

    「你叫樊尋吧, 這原也是個武將名。」

    劉奔同兩人本就相熟的,待陳舍微進內院後,拍拍倆兄弟, 道:「真有福!叫你倆來!」

    雖看得出陳舍微是個寬厚待下的,但有福二字, 未免太誇張了些吧。

    草棚里驢騾馬羊漸多, 再加上還有兩圈的豬。

    劉奔手下不只管著護院, 小廝雜役一類也歸他管理,郭果兒身為管事,這些雜項本就要拋開,如今只管銀錢帳面人情往來,倒也分工明確。

    外院人多了,孫阿小哪做的過來,另請了個廚娘在外院大廚房裡開了灶,今兒晚上吃的是爆炒魷魚管、紅燜豆腐煲還有臘肉丁蘿蔔炊飯。

    三大鍋擺出來,每人拿著自己的餐盤去打飯,黎岱和樊尋端著餐盤,菜和飯都是滿勺的,飯食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味道很足很管夠。

    魷魚管上裹著紅油醬汁,一下就征服了兩人的味蕾,雖然調味重口,卻還能吃出鮮甜來,曉得這魷魚管是新鮮的。

    豆腐是最早做好的,勾了芡,用小火燜著慢煲入味,挖起一勺嫩滑無比,還有些燙口呢。

    「若吃不飽,瞧那小板上寫著,夜宵還有蘿蔔煎糕呢,其實是給值夜的人吃的,不過實在餓了,討一塊也不難。」劉奔湊過來道。

    兩人含著飯菜,一個勁的『嗯嗯嗯』。

    陳舍微家中飯食最好的一點,那就是油水足,沾了油葷的吃食,怎麼著都香。

    這兩日陳舍微在泉州衛待著,家中飯食都是孫阿小做的,並不是說孫阿小做飯不好吃。

    只是想陳舍微了,也想他的手藝了。

    冬日的廚房溫暖乾燥,因為灶膛里總是留著火種暖水備用,所以陳舍微把好些畏寒的香草也都搬到廚房裡來過冬了。

    至於花兒則都挪到蟲房去了,那裡終日暖和,更好些。

    除了懼冷的花兒,還有迎寒而上的花。

    香雪蘭本就是開在冬日裡的花,秋時把球根種下去,整個冬日都有花開。

    花型小巧雅致,白紫紅黃,濃淡不一,花落之後還可以收了球根,明年再種下去就是,買一次管一輩子。

    不過這花兒有一點不好,就是容易倒伏,這也不妨什麼,土栽在廚房邊上的菜圃里,含苞時就被陳舍微摘下,移到房中花樽里插瓶水養著。

    一株株吐蕊爆香,清麗優雅,同水仙一樣都是冬日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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