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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雖是來恭喜陳舍微中舉的,又說今年陳硯著的身子欠安,不便勞動,反要要請他們這一房人去泉州過年。
這帖子簡直如一道晴天霹靂,去泉州吃個席面,忍幾個時辰也就算了,去泉州過年豈不是把年都毀了?
陳舍微是大大的不願,下定決心等到了年關,就說自己染了風寒了,絕對不去!
談栩然也不想去,她思量著,前世阿巧被陳硯著收了房,就是用這個身子不好要衝喜的由頭,她難道還上杆子把阿巧送到泉州不成。
叫那老山魈做夢去吧!
談栩然攀著陳舍微的肩頭直起身,拿起那張金粉紅帖一下就擲進炭盆里。
炭盆上火舌涌動,很久就吞噬掉了那附著著霉氣的帖子。
「吃麵吧。」談栩然拈起筷子,仿佛隨口道:「昨夜添飼料,一直忙著不察,手腕酸緊。」
陳舍微哪還管那個,道:「我餵你。」
「哪就那麼嬌貴了。」談栩然搖搖頭,卻由著陳舍微抽走了筷子,夾起一縷半透明的燕絲面疊進湯勺里,又盛了點湯,餵了過來。
燕絲面是純用豬後腿肉做的,生生敲成紙狀,又切成小指粗的寬面。所以一碗麵里即便只有蔥末做輔,淋上點點蝦油,滋味十足,卻又不失爽口。
談栩然一口連面帶湯的含進去,溫暖又鮮美。
她撥弄了一下花樽上垂下來的一簇水仙花團,再看看對面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俊美男人,覺得如今的日子,簡直舒坦的叫人忍不住要低吟。
夫妻倆既打定了主意不去泉州,陳舍微就盤算著貓家過冬了。
暖炭備好,松子花生瓜子備好,梨脯杏干醃肉備好,話本雀牌棋盤備好。
屋裡一下就變得軟乎乎蓬泡泡的,兔絨貂毛、羊毛毯、鵝絨填滿了所有冰冷生硬的空隙。
談栩然聽說過鵝絨被,總覺得是官宦人家裡的老祖宗才會蓋的,直到這床又輕又暖又軟的被子落在自己身上,才曉得會享受的人到底能有多享受。
陳舍微其實從去歲就開始攢鵝絨了,就要一簇鵝絨里最中間那一朵,極輕盈的,一鬆手無風也能飛。
兩床被子花了他一錠金子,看得王吉直嘬牙花,沒想到他那麼會享受。
陳舍微總不能叫王吉往他被窩裡躺躺試試,只勸他,「反正你成親也要新被,就做兩床被,給你老娘一床,自己留一床。」
養鵝人家本就是王吉給陳舍微尋摸的,那鵝羽毛也還有剩呢,陳舍微只要了最好的一羽,餘下的鵝絨也是絨頭啊,況且更便宜些,王吉就真給做了兩床。
紅艷艷的新被存起來還沒用,另一床在太陽底下曬得蓬鬆鬆,撣子一拍開,當天就堆到老娘床上了。
這一夜正好是個雨雪夜,其實單落雪是不冷的,融時才冷。
最怕是雪夾著雨,邊落邊化,簡直凍得骨頭裂。
給王吉凍得半夜起來捅炭盆,他還以為炭燒沒了,小廝犯懶沒給添,卻沒成想炭盆還紅,只是那點子炭熱不能與潮寒相較,裹著被子哆哆嗦嗦一邊添炭,一邊還擔心老娘這一夜睡得是不是不安穩了。
可沒成想罩在鵝絨被下,日日晨起禮佛,一日不敢懈怠的王老太太頭一回賴被窩了。
這下給王吉饞得,摸著那床新被,真是想睡啊!
第87章 一隅雪景和啃嘴皮子
雨夾雜著雪落了幾日, 漸漸由雪占了上風,夜半還能聽到院中草木不堪落雪重負, 枝丫間細碎的裂聲。
這樣一個雪後清晨, 又無瑣事,自然是要賴床的。
厚帳昏沉,不見天日, 兩人在床上蹭了大半個時辰了,談栩然要起來, 就被陳舍微拱下去, 起來, 又摟著她腰腹撓癢。
末了,一床軟被攏了兩人,蜷在搖椅上看西窗外的一隅雪景。
雪在花枝牆頭蓄了起來, 舊綠新雪,烏瓦白痕, 描了鞦韆架一圈銀光。
風卷著雪花落進窗里, 黏在兔絨地毯長長的毛尖上, 隨即被屋裡的暖氣消融,化成一粒水, 沿著絨毛滑落。
屋裡有水聲嘖嘖, 纏繞濕軟,炭塊陰燃,偶爾有裂響。
陳舍微最後在唇上一吮, 睜眸看著蜷在鵝絨里的談栩然。
黑髮如雲般堆砌在她腮邊頸上,烏雲中有細細金索時隱時現, 如閃電般令他一震, 陳舍微剛離了唇, 又欺身埋在她頸部磨蹭,舌尖勾咬金索牽扯。
談栩然就覺小衣不斷摩挲著肌膚,尖頂的酥癢傳至全身微麻,合眼享受的同時心道,『倒是長進不少。』
「夫君近來愈發擅親吻了。」她微啞的聲音簡直如乳貓探爪,撓在他心上。
「日日都親,若無一點長進,豈不太沒用了?」他說著,叼咬著金索不肯放,含著吻上她脖頸,呢喃道:「夫人,再多做兩件小衣好不好,我想看白蓮襯綠索,水波勾銀鏈。」
熾熱的吻愈發往下探去,談栩然摸著他肩頭臂膀的起伏線條,輕道:「算算,該是小日子快來了。」
陳舍微一下緊摟住她,搖椅大晃,聽得他悶哼一聲,氣喘道:「若是活絡血氣,這樣你小日子來時也不會太難受。」
「那夫君想如何替妾,活絡氣血呢?」談栩然好笑的看這個正人君子,說話時微張紅唇,露出潔白皓齒。
薔薇滴露時,正抵上一縷熾熱陽光。
談栩然一共描了兩把搖椅,書房裡那把是黑漆底,臥房裡這把是朱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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