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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見吳缸來了, 芽兒嚇了一跳, 匣子也翻在地上,散出一地金銀。

    何氏正在廚房裡忙活, 聽見響動瞄了一眼, 趕緊扔下笊籬就跑出來。

    「叫你手賤!你爹不是允了你,給你買根簪子嗎?動你姑的聘禮作甚!?」

    她既開口罵了,吳缸也不好說什麼, 收好匣子叫老娘鎖進櫃裡去了。

    吳老娘自曉得那一匣子是金銀首飾,就像喝了一缸水, 往房裡跑的次數比去茅房還勤快。

    房門一把鎖, 櫃門兩重鎖, 她開得也不嫌煩,臨睡前還點了油燈去看。

    吳老爺子今日心情好,沒笑話這傻呵呵的老婆子,聽她憂心忡忡的說:「芽兒這丫頭很該教訓了,毛手毛腳的弄翻了,叫黃家婆子也瞧見了,她那嘴可漏風。」

    「既知道她長舌,你請她來做什麼?」

    「誰叫她果餌做的好呢?我叫她送些來,沒成想那麼巧就叫她看見了。」

    吳老爺子不以為意的道:「看見了就看見了,咱家今年余銀多,沒長眼睛的都聽見銅子銀錠聲了。」

    吳老娘一想也是,寬了心睡下了。

    可聘禮摔了滿地金銀,這消息不消一個晚上,很快就在村里傳開了。

    吳燕子這回定親就沒回來,吳老爺子不讓,省得生出什麼事端來。

    吳缸進城就把玳瑁首飾匣子給吳燕子捎來了,道:「你自己收著吧,娘屋裡揣著這個,她都出不了門,偶爾串個門子,心裡記掛,轉腚就回來了。」

    吳燕子看吳缸拿得輕鬆,伸手一接,差點沒掉地上。

    「這麼重?!」

    吳缸微微笑著,道:「心意自然重。」

    婚期定在明年秋末,吳燕子一邊打理著陷入休眠的花枝,一邊小聲問吳缸。

    「三哥,那你呢?」

    吳缸手一直揣在懷裡,臨走時才摸出一個四方的小小紅包來。

    吳燕子拆開來一看,就見是一對丁香。

    黃豆大小,卻是五片花瓣聚俱全,甚至連蕊心都點點分明,絕對不是便宜貨色。

    吳燕子攥著紅包想了想,先去了正屋。

    今歲又換了更好的暖炭,一絲煙氣都無,甚至還有一陣花香,吳燕子不確定這花香是從炭塊上的氣味,還是談栩然因為溫暖而熏騰出來的體香。

    反正麼,整個房間暖融似春日。

    外間榻上鋪著一條純白的長絨毯,談栩然正倚在榻上假寐。

    她是愛潔的人,昨夜依舊是挑燈照料蟲兒,太倦了所以和衣而眠,眼下剛沐了浴,只裹了一件十分寬大的素淨棉袍,散落的髮絲還泛著潮氣,不過屋裡這樣的暖和,也不擔心她著涼。

    吳燕子瞧見她潔白光滑的小腿和足露在外頭,正想躡手躡腳的撿了落在腳踏上的赤紅薄毯替她蓋上,忽聞談栩然開口。

    「你三哥回去了?」

    「嗯,」吳燕子一驚,薄毯沒撿起來,「我吵醒您了?」

    「你行走貓兒一般輕巧,是我原本就沒睡。」談栩然睜開眸子,身子在棉袍里動了動,全無拘束,令她十分愜意。

    陳舍微描出來的衣裳樣子,叫做浴袍的,用了最柔軟吸水的料子,沐浴後直接穿上,反正是在家中待著,何必一層層的裹著?

    「什麼事?」談栩然慵懶的動了動,聲色微微發啞,聽得吳燕子都有點臉紅心跳。

    她面有猶豫之色,明顯是有事要說的。

    吳燕子咬了下唇,望著談栩然通透的眸子輕聲道:「我三哥想把這個送給阿巧姐姐。」

    談栩然並不意外的樣子,單手用指甲挑開了紙封,看了看丁香的樣式,輕笑道:「不錯,阿巧應該會喜歡。」

    吳燕子見她並不介意,歡歡喜喜的要去送給阿巧。

    陳舍微從外頭進來,正聽見她末了一句,走進房裡中時,就見他剛給蓋上的小毯絲滑的落在腳踏上,露出一雙玉雕般微曲的美腿,腳趾上的紅染像剛剛踏過春色一般妍麗。

    陳舍微用暖瓶里的水燙了燙手,拾起那條毯子替談栩然蓋了回去,手卻掩在毯下,一路沿著腳踝向上撫弄。

    談栩然被他弄得受不住癢,在他心窩處輕輕一踹,反被他擒了足尖揉捏。

    「老三是個直人,他給阿巧送東西,也許沒想那麼多。」陳舍微怕談栩然心裡不舒服,就道。

    阿巧畢竟是談栩然近旁伺候的,去了吳家做媳婦,豈不是同談栩然離心,倒同吳家一條心了?

    「吳缸是個妥帖人,若是他們有緣分,我也不想阻了。」談栩然被暖炭蒸得面孔紅粉醺然,望著陳舍微的眼神也似薄醉。

    她腰肢一軟,連帶著陳舍微也跌在榻上。

    「餓不餓,我讓阿小給你買燕絲面去了。」

    手不安分的探進松松的浴袍里,唇卻在說這樣熨帖踏實的話語。

    談栩然輕輕一扯他的衣領子,唇就送了過來,她親了一親,道:「我吃這個就頂飽了。」

    「我皮糙肉厚的,且塞牙呢。」陳舍微笑著,就聽孫阿小在門外說面買回來了。

    陳舍微在她身後疊了幾個軟枕,道:「就在這吃吧。你穿的少,外間冷,燕絲面也清淡,不至於在屋裡散了氣味。」

    他起身去屋外接了食盒子,先擱在一旁,先理了理茶几上的零碎玩意,一瞥眼就瞧見壓在花樽底下的鮮紅一角。

    泉州送來的帖子看過之後就在花樽底下壓了三日,陳舍微和談栩然都不願再沾碰一下,仿佛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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