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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綠皮果兒不能挑頂裂的,裂口就太熟了,但綠果兒正是熟成好吃的時候,底部凹陷的臍處甚至漏蜜。

    陳舍微將紫皮果兒遞給談栩然,扯開綠果兒,落了蒂的果肉截面橢圓而飽滿。

    談栩然手裡這枚紫皮的無花果皮相艷麗,熟透了的,表皮都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輕輕一觸都能破皮,這樣的勾人慾滴,又這樣的容易被傷害。

    她張唇含下果肉,這樣清潤滑茸的甜,也唯有這種果子能給予。

    陳舍微卻沒有吃,只是盯著內里細嫩紅糜,還淌著蜜的果肉出神。

    「夫君,」談栩然忽然俯身一推搖椅,陳舍微晃蕩開去,轉首看她,就見談栩然下巴微揚,示意他手中那半個曲線色澤柔紅的果子,「你有淫思啊。」

    陳舍微被她說中心思,臉上頓紅,但又有點不甘示弱,趁著搖椅晃過來,一把將談栩然扯到懷中來。

    兩人倒在搖椅上齊齊搖晃,談栩然想著,『這椅子倒省力。』

    「莫醋,夫人的滋味比果子要好。」

    談栩然聽他這樣說,眸中不見羞色,卻更添幾分極致的魅意,紅粉指尖將他幾縷散發挽到耳後,盯了他的眸子輕輕一笑。

    「如此甚好。」

    被她這樣柔情脈脈的注視著,陳舍微丟掉那半隻果子,捧了她的面龐細細親吻起來。

    舟車勞頓,也不耽誤他沉溺濕軟。

    自然了,對外自是說要休養,大考三日,又車馬奔走,也是人之常情。

    談栩然都沒問過陳舍微考得如何,也不見她憂心期盼。

    「不管怎麼樣,日子總能過下去。」談栩然道:「總不能把擔子都壓在你一人肩頭。」

    她總有辦法三言兩語將人心撩動火熱,然後又輕飄飄的睡著了。

    搖椅上鋪著長長的兔絨毯,談栩然朱紅披風落在地上,只著一件淺粉如荷尖的薄襖,合著眼蜷在陳舍微臂彎里,眼睫倦得都抬不起來了。

    方才擁吻時就覺出來了,她這回怎麼著意於享受,懶得使花樣呢。

    也就是累到這個點上,才能從這張面孔上看出幾分乖順而不設防的感覺來。

    陳舍微動都捨不得動一下,卻聽阿巧來說,王吉尋他來了。

    「這傢伙怎麼就那麼會撿時候呢!?」

    陳舍微從牙縫裡鑽出一句話來,就覺談栩然動了動,聲若蚊吶的道:「不過王吉可能比我更需要你這功名。」

    「啊?」陳舍微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順便來送茶的阿巧抿唇笑道:「王老太太想讓您做王吉和燕兒的媒人呢。」

    「什麼?!這傢伙手真快!這麼早成親作甚!?燕兒還挺小呢,老三答應?老三不還沒娶媳婦嗎?這又不講究長幼次序了?」

    陳舍微輕手輕腳的把胳膊從談栩然身下抽出來,又拿來軟被替她蓋好,見她睡顏可愛,也顧不得阿巧在場,又在香軟紅唇上親了一下。

    阿巧垂了眼,又斟了茶遞給他,抱著茶盤站在一旁,道:「鄉下人不講究這些,妹子先成家也常見的。至於吳家答不答應麼,這得看您了。」

    陳舍微扶額,這都什麼事兒啊。

    不過農家辦喜事,一般都在秋收後,誰那麼不長眼,趕著人人都忙得兩腳泥,一頭汗,渾身臭,半點模樣都沒有的時候來提親呢?

    今歲的晚稻收成比去歲還多了半成,冷得也早,晨起地里都掛薄霜了。

    「這鬼日頭,一年比一年冷!再這麼下去,再過倆月襖都不管用了!」吳老娘站著都覺得腳僵,狠命的跺了跺腳,往廚房走去。

    吳老爹聽見老婆子在外頭的罵聲,搖了搖頭,鄭重的取出兩支線香來,抿了抿,燃上,對著佛龕拜了三拜,嘴裡念念有詞。

    自打曉得陳舍微去福州考舉,這就是吳老爹每日的功課,若是陳舍微今歲中了,吳家跟著雞犬升天,不僅僅是減輕田賦,而是全然免除了。

    香爐里輕煙渺渺,日頭漸出,霜凍消融,秋日最舒服的時候到來了。

    明堂沒有一處空著的,何氏扛著一根甘蔗,踮著腳,從屋檐下余出的縫隙走過來。

    「揀了十來根模樣最好的,等下讓老三給送六少家去。」

    「可得收拾乾淨了。」吳老爺子道。

    何氏笑道:「爹,您放心,給六少的都是最好的,薄皮嫩杆,汁又甜,不拉口,粗的那些明兒也就叫人拉走榨糖去了。」

    吳老爺子點點頭,閒不住,又背著手去曬稻場上兜圈子了。

    那裡金燦一片,好些人躺在秸稈堆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見吳老爺子來了,多同他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這些稻穀都是陳舍微和吳老爺子的,還不只這些,東邊去,西邊來,那些都是。

    而這些人大多都是吳老爺子家的僱農,即便不是,也有在菸葉地、甘蔗地、芋頭地里做小工的。

    見到他,一個個都笑容可掬的問好,吳老爺子頗矜持的點點頭,又聽人在閒聊天,算著今年要繳多少石谷。

    田賦徵收並不僅限於耕地,桑林、果園、魚塘、林地,都是要繳納田賦的,但朝廷並不需要桑葉魚肉,果樹木材,所以也得用穀子來抵。

    今年吳老爺子多種了些東西,也就意味著他又要多繳幾筆,一想起來就心口抽痛,具體數目他沒算,叫吳缸弄去了。

    他只盼著,盼著那好消息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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