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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陳舍微正要說話, 就聽外頭小廝傳話,簡而言之,就是談栩然來要人了。

    「七叔這素來乾淨, 你那大腳婆也太過了些,回去要好好管教才是。」陳舍嗔打著酒嗝, 醉醺醺的道。

    「約莫是孩子鬧困了。」陳舍微起身一拱手, 走人。

    廳里也沒幾個人了, 陳硯墨索性一揮手,眾人都散了。

    談栩然牽著陳絳在外頭等他,遠遠見陳舍微和陳硯墨一道出來,談栩然對吳燕子道:「你帶著阿絳先到馬車上去,把羊肉酥糕給朱良,別叫他空餓著肚子。」

    夾道的晚風吹得她髮絲微微飛揚,不過梳了髻,再怎麼吹也散不開。

    陳硯墨凝目看著,談栩然淺淺一福,道:「七叔。」很快朝陳舍微走去,在他身後半步站定。

    「告辭。」陳舍微牽住談栩然的手,轉身快步離去。

    談栩然覺察到他越走越快,手指也被他攥得很緊,想來心中是酸味漫天了。

    她不曉得這有什麼好醋的,她這輩子同陳硯墨又沒什麼交集。

    論容貌麼,陳硯墨是丰采高雅,陳舍微是朗月清風,前者可以偽裝,後者卻是天然氣韻,裝不出的。

    至於性子麼,陳硯墨性子偏狹,人前人後不同樣,談栩然見識過了,並不喜歡,而陳舍微麼,若不是他性子討喜,估計早就投第二次胎了。

    不過,談栩然見陳舍微這氣呼呼的樣子,覺得很有趣,他醋勁倒是大。

    在泉溪的時候,她帶著陳絳晨起買早膳,入夜看偶戲,春日買裳,夏日遊船,秋日賞桂,冬日看燈,滿街的逛,雖說陳舍微多半陪著,可也有不在時候。

    他從未有過半句不喜之語,只每回都會提醒她多帶人,小心提防宵小,眼下卻連陳硯墨看上一眼都要嘔心。

    談栩然想著,是不是陳硯墨做了什麼叫陳舍微很忌憚提防的事。

    可她一時沒想到,陳硯墨惦記著她,還圖謀不軌,在陳舍微眼中本就是一件最不可饒恕之事。

    回到小院,灶上就熱絡的張羅開了。

    眾人都要洗澡,見陳絳犯困,頭幾桶水先給了她,再燒一鍋還要供給談栩然。

    陳舍微兌了一桶溫水,穿著裡衣,站在院裡胡亂沖了一遭,算是洗過。

    阿巧早就避開了,陳舍微悶頭剝掉身上濕淋淋的裡衣,換上外間榻上那幾件乾淨的。

    沒由來的,陳舍微就覺得陳硯墨想要他的命,那道玻璃乳鴿用的是糖還是蜜,他不知道,眾目睽睽之下,陳硯墨難道真敢下手嗎?

    陳舍微胡思亂想著,死,並不是最叫他擔心的,擔心的是他若死了,陳硯墨揣著那麼齷齪的心思,會怎麼對待談栩然?

    一想到這裡,他心尖像被掐了一樣疼。

    陳舍微魂不守舍的推開內室的門,水忽然落在他耳畔,將他驚醒。

    這小院畢竟供人租借,使的擺件不差,但也不會太好。

    眼前這副屏風是單幅的,浴桶有半露在外頭,用的油紙很薄,屏風後的人又站著,清晰可見腰肢處的弧度往上延伸,兩捧曲線驚人的柔美。

    談栩然也發覺陳舍微進來了,約莫是被驚著了。

    曲線一顫。

    談栩然扶著屏風望出一雙沾了水汽的眸子,濕潤潤的,好似剛剛因某些快樂的事太過不受控,而滲出過淚。

    這動作讓她更貼近了屏風些,幾乎要貼上了。

    「是夫君啊。」她聲音難得有些俏皮,隨即又藏了回去,沒進浴桶里。

    露在外頭的半隻浴桶沿上踏上了一隻雪白的足,還黏著一瓣緋紅的薔薇。

    「夫君,阿巧約莫在後頭浣衣呢,你去開開門呀。」

    「噢噢噢,啊,什麼?」

    陳舍微猛地驚醒過來,一直響著的敲門聲這時才傳進耳朵里。

    「你席上不是沒吃什麼嗎?我讓朱良去買了些酒菜回來做宵夜。」

    陳舍微身上有一團火,在晚風中攀升直上,提著酒罈和食盒轉頭就走。

    朱良把著大敞的院門直叫喚,陳舍微走了快一半了才想起來門沒關。

    「爺,您沒事吧?」朱良費解的問。

    「呃,沒事,剛才沖涼,耳朵有點進水了。」陳舍微已經被燒得胡言亂語了。

    關上了,他拔腿就跑,直到了房門口才慢下來。

    殊不知院落空空,他先急後緩的腳步聲,簡直像演在談栩然跟前。

    她勾起唇角,用瓢舀了水,灑在肩膀背脊上,水珠從白潤的肌膚上彈出去,濺進陳舍微烏黑的眸子裡。

    他低了頭,手忙腳亂的在擺酒菜。

    酒是好酒,沁園附近的酒莊最有名荷花酒,還給配了一支荷葉,一朵荷花,不知是做什麼用的,陳舍微看了圈,就給斜擱在一個盛了點水的大碗裡了。

    下酒菜就三個碟,炸蠣、醉蝦拼花螺,還有一碟海膽餃子。

    陳舍微翻來覆去的擺弄,一下把這碟挪到左邊,一下把這碟弄到右邊。

    碗碟輕輕碰,脆響仿佛有韻律。

    在這陣韻律中,談栩然開始穿衣了,屏風窄小薄透,一下伸了玉臂,一下露了雪肩,穿小衣時她抬手一攏,更有飽滿一動。

    陳舍微已經看傻了。

    夏日就是好,她只松松穿了裡衣就出來了,小衣的金縷索貼在脖頸上,蜿蜒往深處遊動。

    談栩然都坐下了,陳舍微還站在桌邊,像是要聽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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