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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朱良眨眨眼,聽他口中吐出『六少』二字,也是敬重有禮,就指了指縣衙,把事情簡短的說了一下。

    甘力就是一皺眉,快步往縣衙里走去。

    陳舍微正同陳舍巷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著,陳舍巷畢竟有關係,又許出那麼多的銀子堵陳舍微的路,一定要斷了他的左膀右臂!

    陳舍微正磨牙,就見那縣老爺忽然瞪大了眼,面上流露出一種極其諂媚的神色,既像是搔到了癢處,又像是腚被驢頂了。

    陳舍微也聽到腳步聲了,還奇怪是什麼人這麼本事,能叫這縣老爺看一眼就飄飄欲仙了,就聽道有人沉聲熱絡的道:「六少。」

    他一轉臉,就見甘力穿著鎧甲邁步過來,極有威勢的目光從僵化呆滯的縣官和陳舍巷臉上滑過,又對陳舍微爽朗一笑,道:「那吳老三我叫他們放回去了,楊家既也是一大家子壯丁,那就把楊大河抽走,也是一樣。」

    事情峰迴路轉,輕輕鬆鬆的解決了,權勢果真迷人。

    「甘大哥?你真回來了?嫂子正傷心呢。」

    陳舍微肩頭叫甘力拍了兩下,聽他道:「軍中有令,我至多能在泉溪待一日,明就要回去了,想回家去瞧瞧。」

    「那還管什麼!咱們快些家去!」陳舍微扯了扯他的臂鞴,紋絲不動。

    甘力笑了一聲,隨他趕緊回家去,臨走時覷了那兩隻還回不過神的呆雞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可也夠了。

    他倆走後許久,陳舍巷才回過神來,道:「不是,那人誰啊?」

    「就是泉州衛派下來的百夫長,春汛巡防泉溪這一片都歸他管。」

    縣官抹了把汗,好險剛才陳舍微同陳舍巷打嘴仗時他未出言,否則豈不叫陳舍微記恨上了?

    可,他也沒幫著陳舍微啊!會不會已經記恨上了!?

    「一個百夫長罷了,怕他作甚!?」陳舍巷扯了扯衣裳,灌進去的涼風蒸騰冷汗,叫他打了個寒顫。

    「能帶隊出來巡視的百夫長,回衛所里那都是要升呢!往後駐守泉溪這一片的事兒都歸了他了,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這還用我說嗎?!」

    縣官老裘悔死了。

    『哎呀失策失策!』縣官也沒了興致應付陳舍巷,趕了他這位賢侄快走。

    甘力只帶了隨行小隊,到了家門口,腰間佩刀一響,六人齊齊轉身,駐足守在門口,郭果兒來開門的,驚得還以為響炮,才見著甘力,驚喜道:「甘大哥回來了!?」

    甘力一路往陳家內院去,他曉得這是陳舍微家,門廊朱柱的位置和制式如舊,只是門廊纏花蔓,朱柱煥新顏,又是處處不同了。

    「你這一年,也不少忙活啊。」甘力很有感觸的說。

    一腳邁進內院的花海,叫甘力這吹足了海風,飽飲了刀劍肅殺氣的漢子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花海簇擁著女人、娃娃和小羊崽,甘嫂膝上抱著個胖娃娃,陳絳正站在邊上,勺著小碗裡的奶糊糊餵給他。

    聽見腳步聲眾人都望過來,甘嫂臉上笑容未退,又喜極而泣。

    夫妻二人久久不語,眾人也都不說話,只把這片刻的靜謐安寧留給他們。

    兩人帶著孩子回了房裡,談栩然吩咐把晚膳也給送進屋裡去,然後叫孫阿小把小白粿抱來,帶一個晚上。

    孫阿小捂了嘴笑,陳舍微有點佩服,道:「夫人,還是您想得細。」

    今兒的晚膳也很簡單,孫阿小做了蘿蔔臘肉飯配蔥油芋艿,陳舍微煮了紅鱘燜冬粉,兩樣都給甘力夫妻端了來,因為份量大,也占了一桌子。

    「這冬粉料也太足了。」

    紅鱘、蟶子、花蛤、魷魚,燜得也入味!

    「我日日吃的都同這個差不離。」甘嫂吃著蘿蔔臘肉飯,餵了一勺給甘力嘗嘗味道。

    「嗯,這飯也好吃,你真每日都吃得這樣好?」甘力『嘩嘩』就吸了半盆冬粉。

    聽甘力似乎不信,甘嫂道:「我騙你作甚,你來時兒子正吃羊奶糊糊呢,也是六少養的羊,小羊生下來才喝了幾日的奶,就改了餵豆漿,餘下的奶不說別人,你兒子和阿絳是每日都喝足了的。」

    小白粿那胖乎乎的樣騙不了人,甘力點點頭,往甘嫂胸脯睃了一眼的,道:「你可還有奶。」

    「有還有些,就是不多。」甘嫂老實的說。

    甘力一笑,道:「那晚上給兒多添碗羊奶糊糊。」

    甘嫂紅了面,細細的手指使了大勁也擰不動甘力手臂上的硬疙瘩。

    「我存了些銀,雖不夠在泉州買屋的,但夠在泉溪買房了。本想著找間清靜的,但可過了春汛,我也難得幾日閒,恐不能陪著你和兒子。」

    甘嫂抿唇,道:「叫我帶著兒子孤零零的住著,我有些害怕。」

    「嗯,我曉得,今兒瞧你同少夫人相處的那麼好,我心裡也想你在這住著,只是在外院麼……

    甘力沉吟著。

    「怎好意思住到內院去?」

    甘力很清楚甘嫂的性子,就道:「如今我也算有些身份,可還是個粗野武人,不過六少一向不講究這些,我誠心與他結拜為義兄弟,他應該會答應。」

    甘嫂一雙溫柔的眼只看他,甘力攏她入懷,輕道:「這樣的話,你就是他的真嫂嫂,寄住些時日也就不必那麼束手束腳怕外人說閒話了,可以名正言順些。」

    覺察到懷裡的人兒輕輕點頭,像一隻雀在他的手心撲騰著翅膀,這種柔軟的酥癢傳到他心上,甘力早就有些耐不住了,一把將她抱起,往床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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