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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暮色四合,郭果兒和高凌把一大鍋暖呼呼的臘八粥抬了出去,幾個少年早就搓著手等了,除了粥水,還有一籃子水煮蛋,每人兩個。

    郭果兒一邊分粥一邊道:「你們幾個也是在街面上打滾吃過苦的,六少這人多難得,不必我說。

    可得用心好好干,六少雖好,可觸了他的逆鱗,半分迴旋的餘地都沒有,可曉得!?」

    幾個小子猛點頭,高凌拍著胸脯要指天發誓,可蛋黃卡在嘴裡,梗在喉嚨里,好險沒噎死。

    空氣里一股甜暖香氣,穀物的芳香是冬日裡最撫慰人心的。

    阿巧一勺一勺的吃完粥,又吃了軟嫩嫩的奶酪蛋卷,心滿意足,進屋正要摞了幾個碗去洗,就見陳舍微悶悶不樂的坐在那,道:

    「大房二房的人回來了,我就得去啊!?年三十我還想好了菜呢,自家吃個團圓飯多舒坦,非得跟他們擠一塊,鐵定煩呢!」

    「煩也就一日,不去的話,把人招惹進家裡來了怎麼辦?」

    談栩熱瞧著他唇上還有粥水的潤亮,用帕子裹了食指仔仔細細替他揩淨,陳舍微臉都紅了,心裡的煩躁也融成了甜蜜。

    作者有話說:

    玫瑰花精是安徒生童話里我最喜歡的一篇。

    主要是喜歡那個愛人頭顱在花盆裡逐漸腐敗又開出花的情節。

    呃????又看了一下,網上的譯本裡面好像是折了葬屍泥土上長出來的花移栽到花盆裡,不知道是刪改了還是我記憶偏差了。

    第61章 紅粿和翠玉梨

    「要不, 我假裝自己摔斷腿了?」

    陳舍微一本正經的面孔映在銅鏡上,談栩然拈起一隻步搖比較, 唇角微揚。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令她發笑。

    「或者, 我真把腿摔斷?」他的口吻里竟有一絲此舉可行之感。

    半匣釵環都是今冬新置辦的,可供談栩然好一番挑揀,她又拿起一根紫玉的放在髻上映照, 道:「大可不必。」

    陳舍微費勁的嚼著雞脖糖,捂著腮幫道:「這糖真是黏, 難怪阿絳的牙給黏掉了。要不咱們就說阿絳掉了牙, 嫌丑不肯見人, 就不去了?」

    「那只是阿絳有由頭不去,難道一家子還由個孩子做主了?」

    談栩然比劃了半天,手指定在陳舍微做的那隻小兔木簪上, 她一連幾日都戴這釵,反正在家不出門, 隨手挽了個低髻就罷。

    今兒要打扮起來, 倒覺得興致缺缺。

    同陳舍微在一塊待久了, 她的裝扮舉止也愈發的隨心所欲,怎麼舒服怎麼來。

    「啊!~~」陳舍微抱著被子在床上滾, 「不想去, 不想去,不想去!」

    談栩然隔著被在他腚上輕拍了一下,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熬過這一夜就罷,大不了你多吃些酒裝睡。」

    陳舍微覺得這主意不錯, 笑嘻嘻一轉身, 見到一張烏雲疊鬢的冷魅面孔。

    談栩然肌膚甚好, 稍稍點了些胭脂暈在眼尾唇腮上,如海棠醉日一般。

    見她披掛在架上的外裳顏色郁沉,仿佛血色凝舊,陳舍微道:「我看昨個阿巧在熨你新做好的衣裙,那樣好看,不穿去?」

    新衣裙是牙色的襖子並了蒼葭色的馬面裙,裙上竹枝碧葉,青蟲褐鳥,閩地冬日畏寒的蟲鳥,好像都藏進了談栩然這一條浮嵐暖翠的春色裙衫之中。

    「夫君想我穿新衣去赴宴?」談栩然微微訝異。

    陳舍微托腮仰臉看她,道:「你若這樣問麼,我是不想的。」

    「為何?」

    「我醋呀。」

    「那又叫我穿去。」

    「女子不都喜歡穿好看衣裳的嗎?」

    談栩然垂眸看著他那雙乾淨又惑人的眼,伸出緋緋指尖在他腦門上點了一下,俯身輕道:「我只穿與夫君瞧,可好?」

    陳舍微縮進被子裡,悶聲悶氣的說:「夫人總愛這樣講來哄我,還不是說著玩的?」

    談栩然到底沒穿新衣,可那老氣橫秋的顏色裹在她身上,還是好看。

    原是不打算叫陳絳去的,可今兒在祖宅用膳,還似模似樣的給陳絳來了一張帖子,躲不過去了。

    談栩然想著,未免陳硯著那老淫.蟲賊心不死,還是留下阿巧,帶上燕子為好。

    可阿巧不知曉內情,哭跪在地上問談栩然是不是嫌棄她不中用了。

    談栩然一時愕然不解,但細一想,阿巧的憂慮早已種下。

    家裡清淨,女人就那麼幾個,孫阿小和甘嫂都是半裹,談栩然雖未裹腳,可她一向舉止有度,阿巧從前不覺什麼,自見了吳燕子爬高爬下,走跳蹦跑的,心裡漸漸有種難言滋味。

    閩地秋冬寒潮交織,她這雙腳更添幾分痛楚,又不敢十分表現,更不敢宣之於口。

    談栩然體恤關懷,一旦看出來了,總叫她歇去。

    可阿巧不願意,顯得她像個廢人!

    年節街上熱鬧,陳舍微常帶了家小出去看戲聽曲,玩了一日回來,阿巧有些受不住,倚著門站。

    陳舍微瞧了一眼,有些歉然的道:「等開春了,我騰換個大些的馬車。」

    主家體貼,可這話比罰了阿巧還叫她難受。

    談栩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勸慰,想著在今日總是在女眷堆里待著,陳硯著還能淫性大發,當場要人不成?便允了。

    如此,阿巧才破涕為笑。

    雖是年夜飯,到了晚上才吃席,可一整日都有許多花頭要擺弄,所以要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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