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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他那一點量,陳舍嗔還真不放在眼裡,嗤道:「種就種唄,我是為族裡做事,收成大家都受益,又不跟老八一樣斤斤計較,地里的玩意,他也跟癩皮狗似得到處撒尿占地盤。」

    「要不五哥能當族長呢。」陳舍微聽他罵陳舍巷真痛快,奉承話也沒那麼難說出口了。

    「哎呀遠得很,我是不想那麼多,做好眼前事吧。」陳舍嗔拍了拍他,道:「罷了,反正族裡的生意五房占了你股子,帳面交上去委實不像話,我叫他們退出來,今年你那份糧就從族裡分紅出吧。」

    陳舍微連忙道謝,心道,『果真如夫人所言,同個要臉面的人打交道,雖也需阿諛奉承,小心應對,但到底有些面上的好處,總比同陳舍巷那種不要臉的好,吃了肉還嚼骨頭!』

    陳舍微起身告辭,『拜拜了您,爺回家折騰自己的菸葉去了。』

    說了給王吉的菸葉要頂尖,陳舍微自然要說到做到,上一岔品相最好的他都留了種,也不假手於人,還是自己育。

    冬日裡的活計閒雅,陳舍微陸續雕弄了百來個水仙種球,也沒覺得累,王吉今兒來運談栩然最後一批蟲,吳缸正好也來上最後一遍漆。

    收拾收拾,好過年了。

    「今兒你們賊有口福了!」陳舍微拍著胸脯保證。

    談栩然覺得陳舍微唯一一點奢侈勁兒就用在吃上。

    還沒全然長成的雞,剝得光溜溜,倒要用上奶和胡椒給它泡澡。

    孫阿小原本還想偷師,看到這已經扶牆要暈了,捂著眼睛挪出去,喃喃道:「作孽作孽。」

    這樣一隻嫩嫩滑滑的雞,還裹了面衣,費上許多油去炸它。

    王吉看得嘴角直抽,道:「這不是暴殄天物麼?」

    說是這樣說,那整雞端上來,裊裊冒煙,陳舍微徒手就扯下一隻腿兒,金黃脆殼,柔嫩雞肉,汁水四濺,燙了一滴在王吉唇上,他咂摸咂摸,好像還真是不一樣的滋味。

    「夫人,吃。」陳舍微遞過去。

    談栩然琢磨著,這麼拿彆扭,那麼拿拗手,就搭著陳舍微的手腕咬了一塊下來。

    唇齒嚼咬的酥酥聲,雞皮香得上頭,雞肉出奇的嫩,汁水豐盈,純粹肉食所帶來的滿足感瞬間自口舌席捲全身。

    「炸雞就得手拿著吃才爽快呢。」

    陳舍微把雞腿往談栩然手裡一擱,又庖丁解牛似的把整雞都分了,骨頭都炸酥了,使點勁兒就能下來。

    院裡這麼多人,一隻雞很不夠,陳舍微還做了蔥蒜炸雞。

    左右蔥蒜是自家栽種,富餘的很,多多的蔥段蒜子和了辣子濃醬裹在雞塊上,加上花生一塊炸,別說吃了,光是在廚房炸的時候,郭果兒打門邊過都被香得跌一跟頭。

    一盆是金黃黃的原味雞,一盆是赤醬的炸雞塊,眾人的手紛紛伸過去,雞沒了一半的身子,雞塊也矮下去兩寸。

    尋常酸檬都是拿來做盆景擺設,這果子雖有清香,汁水卻極酸,陳舍微去花市上尋了來,不知他怎麼曉得那麼多用法,做酪做飲子都用得上。

    他浸出來那酸檬米酒,喝得王吉借著酒勁,躺地耍賴都要歪纏走一罈子。

    不過談栩然瞧著,王吉這幾回來情緒都怪怪的,燕子也避他,兩人間不知有什麼事兒彆扭著。

    除了炸雞和酒,還有甜食。

    糯韌的柿餅剪開攤平,裹上金橘羊酪和核桃再捲起來切成一指寬的厚片。

    吳缸乍一眼瞧還以為是五花肉,心裡想著哪有這麼肥瘦得當的好肉?

    一口咬下去,嚼著都捨不得咽下。

    柿餅都叫曬出溏心來了,甜糯並著微鹹的羊酪,金橘粒略帶一點刺激的薄荷感,連核桃都格外的香,帶著炭火焙烤過的香氣。

    吳缸想不懂,世上怎麼能有這麼好吃的玩意?!這搭配陳舍微是怎麼想出來的?!

    陳絳對苦味格外的敏感,核桃皮總是有點苦的,陳舍微單給她做了一份榛子碎的柿餅酪卷,談栩然瞧著陳絳吃得眼眯唇又彎,道:「你倒是花樣翻新的寵她。」

    換個佐料的事兒,又沒費多少功夫,榛子都是陳絳自己放在小平鍋上一點點焙熟又砸了舂成碎的。

    陳舍微很欠揍的湊過來,悄悄聲問她,「夫人怎麼吃女兒的醋?那夫人有什麼想吃的,只管說來。」

    王吉有點借吃泄郁的意思,吃得顧不上說話,只偶爾拿眼瞥縮在陳絳身後的吳燕子。

    吳缸吃開懷了倒是健談起來,說起去山裡獵采山貨的險事趣聞,陳絳和阿巧都吃著柿卷聽得專心。

    談栩然視線回攏,落到陳舍微臉上,唇貼到他耳廓上私語了幾句。

    一點火星落在耳尖,點燃陳舍微一張紅紅蠢蠢的臉。

    王吉覷著吳燕子,偶爾目光相撞,那丫頭跟躲鬼一樣,移了眼不看他。

    『唉。』

    他吞下下一大塊蔥蒜炸肉,被辛香麻辣的濃郁滋味撫平了一點鬱悶,轉臉就瞧見對面那夫妻倆青天白日貼在一處膩歪。

    王吉自己情路坎坷,心眼也狹小起來,非要出聲同談栩然講買賣上的事情,不許這夫妻倆湊一塊刺目。

    殊不知倒也救了陳舍微,談栩然的聲音素來清冷,可那一句調笑裹著甜媚氣息,沿著耳廓打了個轉,又直直滑溜的順著他的喉結往胸腹下身游去。

    啊,男人!

    他真是不想大白天的做禽獸丟醜,別彆扭扭的往躺椅里一縮,蜷著身子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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