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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吳缸沒想到陳舍微對自己這樣看重,紅著臉張口結舌的不知該說什麼。
陳舍微笑道:「你只說願不願意。」
吳缸重重點頭,「願意的。」
多了吳缸一人也是不夠使喚的,他有些本事在身上,可不是拿來幹些細碎零散活計的。
王吉就給薦了仨小子,高凌打頭,還有他的倆兄弟,一個叫朱良,一個叫裘志。
其他那些個『兄弟』,不知怎麼同高凌鬧掰了,見他有了去處,倒也意動,可王吉瞧不上他們呀,那些個小子都帶點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毛病,可別給陳舍微添堵了!
陳舍微把這仨小子都歸到郭果兒手下,又讓郭果兒找了木匠、瓦匠把草棚一打理,弄得頗有模樣。
仨小子知道自己來當豬倌,心裡都打了睡豬圈的準備。
可沒想到這小院裡乾淨齊整,除了養豬和騾馬的那間房裡有些飼料氣味,往外頭一走,離得遠些都沒什麼異味,比他們住的破屋好上十倍不止。
陳舍微給院裡人都換了被褥,郭果兒把自己用舊的給了他們,仨小子也高興的夠嗆。
這樣一來,吳缸城裡城外的跑,入了夜總得有個落腳的地兒,外院得給他留間房。
還有幾個小子跑腿遞消息,或是輪班守夜,進進出出有些雜亂。
甘嫂雖有顧忌,但又不肯搬到內院來,只住到最裡邊,最清淨的那間去了,同郭果兒夫妻倆的屋子緊挨著,彼此間更能照應幾分。
談栩然給她換了一把好鎖,只配了一把鑰匙。
甘嫂攥著那把鑰匙看著談栩然,她只一笑,看起來那麼冷淡又叫人心暖。
「死物比人更靠譜,防人之心不可無。」
陳舍微原本覺得,一家人簡簡單單住著挺好,可眼下這時候,生產力水平低下,好些東西非人力不能替代,就連想要方便出門,也得養著車夫和騾馬。
銀子這東西是活的,流進流出,動起來才有生機。
泉州這市面上的鳴蟲原都是周家的買賣,談栩然育的不多,可品相好,王吉雖然賣的高調,但他也沒那麼傻,是指使了人賣的,他自己藏得好呢!
且蟲兒沒往泉州賣,反倒賣給泉溪、山涌幾個州城邊上的富庶村鎮。
冬的帷幕一拉開,亮響清脆之聲猶如古琴散音,哪些蟲兒是常勝將軍,可不宣揚開了?
泉州的公子哥兒驚訝的發現,好蟲兒竟都在城外的臭頭雞仔手上!
談栩然除了育蟲,今年的蟲兒花樣也賣的愈發貴,王吉還給她接了描在葫蘆上的花樣。
『有錢不賺王八蛋啊!』
裝蛐蛐,養金鐘的葫蘆,這玩意是要揣在懷裡暖著蟲兒,斗蟲時再往罐盂里一倒,掏出可不得好看?
鳴蟲葫蘆本來就是賣給富人的,東西好才是最重要的,價錢貴些不要緊。
好些日子了,陳舍微的書房都是談栩然在使,今兒眼瞧著都要一更天了還不回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氣哼哼的抱著被子去找她。
門一開,見她髮絲被氣流拂動,又忙關了。
陳舍微抱著一大坨被子站在書案邊上,看著談栩然頭也不抬一下,悶聲道:「還不睡啊。」
談栩然正在興頭上,把握著這點精神多畫些,等著這股勁兒散了,捏著筆得咬上半個時辰才落得下。
「嗯。」
見她也不瞧自己一眼,陳舍微委屈得緊,想走又不想走,自己拉扯了半天,又抱著被子倒進窄床里,捲成一條人肉餡的捲筒餅,睡了。
到了三更天談栩然才畫好,等著墨干收起來,立在窄床邊上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
陳舍微裹得嚴實,一張臉睡得紅撲撲。
談栩然想了想,還是讓他睡吧。
正當她轉身想走的時候,就見那捲筒餅豎了起來,陳舍微困懨懨的嘟著個臉,不滿的說:「怎麼不叫我。」
「你就這麼走回去?」談栩然好笑的看著他卷著被褥蹦下床來。
陳舍微略微清醒了一點,敞開被子,道:「咱們裹著一塊出去,夜裡冷。」
談栩然瞄他,半睡半醒的,倒是花樣多。
陳舍微迷迷糊糊的,暫時還沒冒出什麼靡靡之念,就是不想談栩然受風著涼。
敞開了被子,原本懷裡涼颼颼的,談栩然輕輕依偎過來,又軟又暖的貼著他,道:「咱們這模樣,叫她們起夜瞧見了,還以為撞傻鬼了。」
「鬼就鬼吧。為何是傻鬼呢?」
房門一開,明月懸空,夜涼如水。
院中景致叫月色和晚風洗了一遍,樹影婆娑,落下銀光澄澈,仿佛一池極乾淨的水,萬物在其中都如懸空。
純淨的叫人眼睛發涼。
如此月夜只叫陳舍微看了一眼,很快側眸看向談栩然。
她如月中聚雪,般般入畫。
談栩然聽見陳舍微在她耳畔輕聲請求,「夫人,我可以親吻你嗎?」
繾綣的話語同初雪一起落下,那句請求就沾上了一點幻妙,仿佛是開啟落雪的神咒。
碎玉點點,在月光中飄散下來,慢悠悠的,如恩賜降臨。
談栩然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溫柔下來,在暖和的被筒里輕輕的勾住他的尾指,隨即迎來了他落在腮邊的一個柔軟親昵的吻。
『不要掉以輕心啊。』
她在心裡警告自己,可陳舍微吻過之後沒有進一步奪取,也沒有離開,而是用鼻尖和唇,在輕輕的蹭她,仿佛初生的小狗,還閉著眼呢,世間萬物於他來說都是空白,只知道舔舐唇邊溫軟的肌膚,埋在彎彎的脖頸里輕哼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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