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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白瓷勺子在敞口的湯碗裡撈起糯耳桃膠, 談栩然含進這一口甜暖,唇角勾著笑。
其實男人久未抒發, 敏感一些也不奇怪, 而且他泄濕了又很快勃發起來,說明他的身子陽氣很足,並沒有什麼問題, 實在無須如此懊惱。
昨夜陳舍微眼尾紅紅,從窄床上赤腳逃出去的樣子實在令人浮想聯翩, 談栩然自己都要懷疑, 是否真的欺負他了?
『就這, 也算不了什麼吧?』談栩然搖搖頭,咬下滿煎糕的尖尖一角,並不覺得自己如何過分呢。
陳舍微走了有一會子了,可這滿煎糕卻蓬鬆暄軟,捏著的時候甚至還帶了幾分燙意,紅糖和麵粉加熱過後的香氣熏然,餅皮軟乎,紅糖甜蜜。
陳舍微讓鐵匠給他打了幾個厚壁的鐵鍋,其中一個上下兩個蓋的平底圓鍋,就是拿來烤滿煎糕的,和了稀面發酵出氣泡,盛一勺倒進鍋里攤圓,撒上紅糖,扣了蓋烤一會,兩面皆焦香。
今早,他應該是烤完滿煎糕之後,就留在灶灰里溫著了。
還有一個又高又大的厚鍋,談栩然見他使過一回,麵團揉了些葡萄乾進去,發得膨大,整個麵團丟進鍋里,又連著鍋塞進灶膛里。
陳舍微看起來也有些摸不准,過了會子連著灶灰把鍋扒拉出來,夾出一個硬邦邦的黑炭塊,焦了。
「烤麵包的溫度還是難把控。」他托著下巴,說些談栩然不大明白的話。
不過談栩然與他分著吃了這個『麵包』沒焦的內里,密密氣孔瞧著分外誘人,極香軟,又有嚼勁,柴火氣十足。
家中有了存銀之後,陳舍微最先添置的就是吃食炊具。
除了自家種曬的那些紅棗綠豆,早膳碗裡的桃膠銀耳,他還買了好些薏仁、雞頭米、白果等等,就連糖都有紅糖、黃糖、冰糖、黑糖。
「不一樣的甜湯要配不一樣的糖。」陳舍微振振有詞。
一個男人賺了銀子,花在廚房吃喝上,談栩然能有什麼話說?
日日三餐好味,他推了廚房重新蓋一個,她都沒意見。
養傷的郭果兒都捧著他煮的橙香白果湯淌眼淚,「爺,砍了我也不會背叛您的,離了您,我上哪吃這些好東西啊。」
郭果兒身子還有些不好,但還是強撐著同陳舍微一道去三房了。
吳缸提著漆桶來的時候,談栩然正要去育蟲房裡。
他是乾脆人,坐下喝了阿巧一盞茶就開始忙活了,也不用人理他。
王吉那廝真是個掙錢的活絡腦子,弄了場斗蟲賽,用談栩然育出來最好的一隻『大翅』做彩頭。
一場賽下來,三甲都是他的斗蟲,名聲不就播開了?
其中雖有做戲之嫌,可斗蟲的品相做不得假,秋冬開幕,正是玩蟲的時候。王吉手上那一批全賣掉了,這甜頭嘗到了,他就有點火燎屁股坐不住了。
奈何談栩然牛刀小試,又是精益求精的性子,撇出去的蟲兒倒比那留下來的多。
「這,這幾隻不要啊?」王吉踮著腳看得心肝疼。
談栩然淡淡一瞥,道:「外強中乾,明兒就死了。」
其實育蟲也殘忍,原是夏日生物,卻逼得人家在冬日裡孵出來,雖是好吃好喝,暖炭供著,卻是好品相才有的待遇,次貨也只能餵雞。
再看下去,王吉估計自己忍不住要從談栩然手裡搶了。
他從育蟲室里出來,就見吳缸配了漆來,正坐在廊下一層層刷呢。
王吉看了一陣,倒是個細緻活。
走過去見吳缸臉色不大好,見他也不說話,就點了下頭。
吳缸這種性子的人,起初可能不好相與,但卻叫人放心,他有心眼,但不耍陰招,不高興就不說話,揍你就揮拳頭,就這麼一明白人。
吳燕子似乎也看出來吳缸情緒不好,見王吉走過去,就沖他使眼色,示意王吉問問。
王吉看她一雙眼睛眨來又眨去,新做的薄襖裙是秋香色的,襯得她膚色勻淨,掐得身段起伏動人。
吳燕子在陳家養的真好,女人的身子女孩的眼。
「咳咳。」王吉乾咳幾聲,在未來舅兄身側坐下,道:「怎麼了,瞧著你有心事?」
給陳家刷漆,吳缸是配了好料的,整密的刷子上下一捋,舊貌煥新顏,但這活計委實沒有看著這般輕便,不能連著重刷,得晾透了。
吳缸提著桶去下一處,王吉摸摸鼻子,也只好跟著。
「就是些鄉裡間的破事,王牙人也有興致?」吳缸有點不解他的執著,反問。
王吉倚著牆想了想,道:「是不是看你家收成好,借糧借錢?」
吳缸覷了他一眼,道:「難怪吃這碗飯呢。」
王吉『嘻嘻』笑開了。
寡母來借糧就算了,半大小子要是沒口吃的,土疙瘩都能咽下去。
吳缸借了他們過冬的糧,還叫那少年開春來他家田裡做農活,只要賣力氣,就有錢糧填肚子。
不過除了這種實在的苦人,還有那討人嫌的上門。
吳燕子那事鬧起來的時候,村里不少人看笑話,吳缸出去逮楊大河,有幾個好事之徒給楊大河報信。
就這樣的人,居然還敢使喚老娘來借糧。
老婆子倒在吳家門口哭得慘兮兮,吳缸打外頭回來,邊上人越聚越多,又有好和稀泥的道:「你們家今年運道好,蟲大爺繞路走,借人家一擔又怎麼了?又不是不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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