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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熱騰騰,金黃黃, 焦脆脆, 軟糯糯。

    每樣瞧著都那麼好吃, 談栩然問她吃什麼,吳燕子舉著手指戳了半天,選不下來。

    談栩然替她選了塊糯米糕和馬蹄酥, 豆芽粿條是甘嫂的,阿小和阿巧吃碗糕, 陳絳和她自己則吃蠣煎。

    見她滑溜的湯水選不下來, 許大娘就道:「拐個彎過去的魚店早間有頂好的鰻魚丸湯和魚餃, 您家那位就盼著要吃呢,不過人家熱天不做早點, 昨個才開賣, 要不,叫我兒媳給您捎帶一份?」

    談栩然還想自己去呢,許大娘的兒媳忙道:「可不成夫人, 魚店門邊溝渠里都是血腥,您這裙子沾上一點就太可惜了, 為著吃食新鮮也是沒法子。」

    如此也只好作罷, 略等了一會, 幾樣吃食齊全了,三人往家中走去。

    魚餃和魚丸湯絕對好吃,只這股鮮香味道就跟長了拳頭似得,捶得吳燕子口水直冒,咽都來不及。

    午後還有點夏的餘韻,這個早起的清晨已經全然是秋意。

    談栩然牽著女兒閒閒走步,聽吳燕子在旁說笑話,她所求也不過一份淡然自在的日子。

    經過陳硯墨家宅門口,又遇上他往外頭去。

    陳硯墨但凡在泉溪,總是這個請那個邀,想閒都難。

    「怎麼自己出來買?可是家裡下人不夠使?」陳硯墨微微蹙眉,快步而來,道:「我遣兩個得力的僕婦過去。」

    「不必了七叔。」談栩然忙道:「我只是想自己出來透透氣。」

    這回答似乎叫陳硯墨意想不到,他嘴角微抿,到底沒再多說什麼,眼盯著談栩然進宅門了,這才上了馬車。

    吳燕子舒一口氣,她不是打小就在宅院裡給人幫傭的,對於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的界限把握不明,就道:「這七老爺好像覺得咱們不該出去呢。」

    談栩然把早點一樣樣拿出來,阿巧取了碗糕去找阿小一塊吃。

    吳燕子張口咬下一半糯米糕來,蒜頭醬的濃香滋味和糯米的軟韌嚼在唇齒間,實在太滿足了。

    就這時,卻聽談栩然開口接了她的話,「不是咱們,他是覺得我不該出門去。」

    吳燕子嘴裡鼓鼓囊囊,一時間說不出來話,拼命嚼啊嚼啊,騰出一點空隙來,道:「他憑什麼管您吶?因為是長輩嗎?可六少都沒說嘴呢。先前,那大晚上的,不是還非要借了裘老頭的漁船,帶著您去什麼,泛舟月夜下嗎?」

    結果搖擼搖了半天還在原處,好險沒跌河裡去,最後是裘老頭看不過眼,來給他們當船夫。

    人家都遠遠站在船頭了,陳舍微還嫌老頭話多,總是打岔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甜言蜜語,擾了一水粼粼波光。

    談栩然輕笑,那天晚上其實還蠻有意思的,不管是陳舍微的羞窘還是從河上看泉溪的夜色,皆有趣味。

    許大娘家的海蠣煎攤得厚實,不是那麼焦脆,是軟和的做法。

    一口下去就吃進去三兩個海蠣子,飽滿肥美爆鮮汁,半點不腥氣,談栩然自帶了兩個雞蛋磕進去,金黃而香。

    魚餃小巧玲瓏,皮薄餡多,陳絳都能一口一個,碎碎的馬蹄極提鮮甜味,談栩然幾乎要忘卻陳硯墨給她帶來的那點不快了。

    王吉又送一趟鳴蟲來,這回是自己來的,高凌給挑了一遍,一些雌蟲配了種,等著排卵在土裡,還有就是品相好的叫頇兒,留著引種用的。

    談栩然有幾分滿意,她本來也在外院同甘嫂說話,她的兒子大了些月份,長得愈發像娘,清清秀秀的,同甘力倒沒什麼相像的。

    甘嫂把孩子未剃的胎毛撩起來露出耳朵,談栩然啞然失笑,肉乎乎的一雙耳,甘力的兒子沒跑了。

    王吉沒往裡走,在外院就把事情交代了,談栩然順勢站起來送他到門邊。

    「六少什麼時候回來?」王吉隨口閒話,「快了吧。」

    談栩然點點頭,笑道:「不是明日,就是後天。」

    王吉仰臉瞧了瞧天色,灰濛濛的帷帳,拉開之後就是一場綿綿不絕的秋雨。

    他也不好說出來敗興,拱拱手道:「少夫人留步。」

    王吉的家宅走大路會遠些,小弄堂七拐八繞的,快走上一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他沒坐車馬來,朝站在拐角的高凌一招手,往家中去。

    高凌還以為自己今兒也能像那天一樣進去呢,刻意揀了身好衣裳穿著,臉也洗乾淨了。

    王吉頭一回看清他的模樣,既驚訝這小子長得不賴,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倒不點破,只讓他上外頭等去。

    高凌強撐著說笑,萎靡之色盤踞眉間不散。

    王吉瞥他,道:「六少爺你可認得?」

    「嗯,趙先生在橋邊榕樹下開義學教我們識字,六少爺有時也溜達過來。」

    春秋兩季的好天氣里,趙先生好管閒事起來,常逮了路邊小子去學字。

    偶爾尿急口渴,陳舍微碰巧去了,也充了一回先生。

    兩人正說著,就見那大宅門口站了個幾個人,台階上和台階下站著主人和隨從。

    王吉打眼一瞧,趕緊過去問好。

    陳硯墨高高在上的睨著他,道:「明知道主人家外出,你還隔三差五的來?是何居心?」

    王吉有些冒汗,道:「七老爺這就言重了,我這是同夫人約好了,有正事才登門的,且屋裡僕婦好幾個,我就在外院說道了幾句,也是敲了門開,又不是硬生生闖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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