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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再者,繞著炭爐忙前忙後的是陳舍微。
談栩然有些無措的接過陳舍微塞過來的一串肉,五花帶骨,薄切短醃,炭火上炙烤過後,邊緣焦褐,香氣四溢,滋滋冒油聲仿佛在詰問她,「還不吃?!」
談栩然學著陳舍微的動作橫咬了一塊,食慾就開始滾動。
月色漸出,濃濃的煙火氣撩人迷醉,陳舍微忙得汗都滴下來了,同肉上烤出的肥油一塊落進炭火里,滋滋又滋啦。
唇邊一燙,他張口一擼,嚼進半串柔嫩噴香的裡脊。
瞅瞅是談栩然餵過來的,陳舍微擠著眼皮子上滑落的汗水,也得先笑開來。
一連吃了幾串談栩然餵過來的烤豆角、烤茄、烤蝦,陳舍微道:「你自己也吃些。」
談栩然正端了酒盞要遞過來,聞言腕子一轉,收了回去。
杯里是初夏時釀的梅子酒,聞著清新迷醉,解掉此刻口中葷香最合適不過。
陳舍微已經喝了半壇,吃過幾串肉,又饞起來。
談栩然似乎喝得更多,但她喝酒不上臉,肌膚在月色更加剔透細潤,也襯得她朱唇愈紅,含上杯沿輕啜,吮得酒面低下去半寸,好似一隻長頸的鶴,優雅得幾乎要令陳舍微沉醉。
陳絳已由吳燕子帶進去睡了,阿巧今日不適,談栩然也讓她早些歇息,院裡如今就剩了他們二人。
炎天暑月,一連幾日無風無雨,今夜倒是天公作美,晚風習習,月朗星稀。
談栩然擒著酒盞,靠在搖椅上,酒意熏然,她覺得鬆緩又愜意,這時就覺陳舍微湊了過來,蹭在她唇邊,似乎嗅問她唇齒間殘存的酒香。
蟲鳴疏落響著,她甚至聽見了他艱難咽下欲望的聲音。
陳舍微又貼近了半寸,談栩然下意識捏緊了酒盞,心中抉擇不定。
她垂眸看去,就見陳舍微眼神迷離繾綣,對上視線,他羞赧的半合眼睫,又像是倦了,輕輕的,在她唇畔落在一個異常柔軟的吻。
這個淺淡的吻結束的十分緩慢,他依依不捨的寸寸離開,也不敢細看談栩然,掠一眼覺得她面上並無不快之色後,又迅疾的縮到竹椅之上,手手腳腳都蜷著,腦袋埋在膝蓋上,半晌,又悄悄的轉臉看談栩然。
可她卻斜倚在這月色中,睡著了。
陳舍微嘆氣,原來方才的心潮澎湃全是他一個人獨角戲。
不過他又很快高興起來,談栩然睡著了,他又可以名正言順的抱她了。
夏日裙衫薄,微末紗綢之下,就是肌膚。
陳舍微攬過她的肩頭,摟過她的雙腿,談栩然順勢倒進他懷裡,如此溫軟馨香,睡顏姣美。
陳舍微腳步越發輕快喜悅,摟著寶物一般,恨不得跳起來。
談栩然只覺得他胸口鼓聲大作,擾人安眠。
裝睡,似乎不是個太好的主意。
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他們一藏進屋檐,就下起了夜雨,淅淅瀝瀝的如情人細語。
談栩然失了警惕,就這樣蜷在陳舍微的懷裡睡著了。
夜雨無痕,晨起時磚地乾燥,旁人都不知曾下過一場雨,就像那個虔誠而恍惚的吻,也只有陳舍微和談栩然記得。
曉得主家昨夜吃醉了酒,睡遲了些,阿小、阿巧在窗外行走都輕手輕腳的。
夏日潮悶,發麵快,阿小見昨日的醃肉還有剩,就揉了面,包了十幾個包子,又包了扁肉擱在一旁,等著陳舍微和談栩然一醒就好吃了。
吳燕子打水洗漱一轉身的功夫,陳絳就偷偷鑽進了正屋,又悄悄推開內室的門。
西窗開著,屋裡不算憋悶,只是有些昏沉。
青色的帷帳垂著,陳絳歪了歪頭,還是瞧不見爹娘,清風知意,忽然灌了進來,鼓起一邊帷帳。
陳絳就看見陳舍微沒睡在枕頭上,而是面朝里窩在談栩然的懷裡,哺乳一般的親昵姿態。
談栩然被風擾醒,睜開眼瞧著陳舍微這黏人的睡姿,一愣,心道,『昨夜沒捆著,這就縱他了。』
又一瞥眼,瞧見陳絳藏在門邊笑嘻嘻的,不知在樂個什麼。
吳燕子閉著眼衝過來把陳絳抱走,眼睛鼻子都快擠在一起了,生怕瞧見點什麼。
談栩然有點氣又忍不住笑,起身見陳舍微還睡得香,一把揪過束帳子的珠串打在他臉上。
「哎呦。」陳舍微驚醒,囫圇抓瞎的揮了幾下,「什麼東西?」
談栩然擰了帕子正擦脖頸,佯裝不解的看他。
陳舍微眸子閃動著惶惑,似乎好半天才適應了拔步床棕紅的頂蓋。
談栩然知道並不是因為珠簾的關係,很多時候,她先於他醒來,總能看見他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她不尋根刨底的問,就像陳舍微不深究她瞎編的夜半驚動,所以需要捆縛的說辭。
「風鬧的吧?」談栩然擰了個柔軟的帕子,坐在床沿邊替他擦拭。
溫濕的帕子擦過眼皮,陳舍微再一睜眼,已沒什麼異樣,感受著風過拂面帶走殘餘水汽的涼意,笑道:「夫人早。」
第47章 烤餅、圓肚臍和血親兄弟
風無處不在, 吹過香閨帷帳,也吹過高山低谷, 拂過綠葉白邊的稻葉, 青綠棕褐的蟲兒在葉尖輕顫。
仿佛是一夜之間,但細細想來卻有跡可尋,哪來那麼多的刮青蟲, 吃得稻穀空殼,葉兒耷拉。
吳缸瞧見村中人人憂色, 自家的稻穀卻濃翠欲滴, 一陣綠油油的稻香撲面而來, 他怔愣了許久,心中既喜,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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