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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她又踢掉一盒助興的媚藥脂膏,精美的銀盒咕嚕嚕的從台階上滾下去,蓋子翻開,露出膏體上令人作嘔的摳挖指痕。

    她踩上碎裂的杯盞,帶著鮮紅不全的足印站在高台之上,看著底下雜亂交纏在一起的暗紅桌椅,好像掩在紅粉帷帳後的男男女女。

    談栩然看了一會,鬆開指尖,只聽得脆裂一聲,火舌蔓延,舔了她指尖一下。

    「嘶!」談栩然被燙得抽冷氣,頓時回神。

    陳舍微被她這反應嚇了一跳,摸了摸塞進她手裡的一個鹽包。

    「這,這我試過溫了,不是很燙啊。」

    對上陳舍微關切的目光,談栩然如被針刺,將鹽包擱在脹痛的小腹上,垂首似羞赧。

    「不燙,我剛才算著甘嫂的產期呢,想得入神了。」

    「夏日裡生呢,做月子可熱。」陳舍微碎叨叨如老嫗,又將一碗嫩紅潤黃的小櫻桃塞進談栩然手心,笑道:「吳老三送來的,山間的野櫻桃,我嘗了,不咋甜,但果子氣很重,好吃。我都用溫水過了一遍。」

    春日的果子不比夏秋甜蜜,杏子酸,桃兒脆,但各有各的滋味。

    自家後院的果樹還沒掛果,但也不愁吃。

    趙先生的夫人和兒媳都是養蠶的好手,家中最多是桑樹。

    四月里桑葉下就藏了果,有些是細長條,有些是短圓柱,長條的由青轉紅就不再變了,短圓的還會醞釀成烏黑的紫。

    長條的桑葚總有男人一掌那麼長,遠遠瞧著還以為是掛了豆角。

    這種桑葚是趙先生家獨有的種,別處沒有,雖說瞧著紅滴滴的,像是沒熟,可吃起來比尋常的紫桑葚還要甜。

    桑葚是一種要分享的水果,粒粒飽滿的果珠擠在一處,可從枝頭一摘下來,便是擺著不碰也要萎掉。

    趙家叫僕婦送來了兩小筐子,都是細細擇過的,上頭密密的蓋了幾層的桑葉,還有一匣子蠶寶寶,說誰給陳絳玩的。

    陳絳這幾日真是快活極了,熬過了冬日寒冷與窘迫,春陽融融,果子沒斷過吃,又得了新鮮的玩物。

    談栩然聽見她在院裡與阿巧跳百索,兩個人的笑聲一陣陣傳進來,令她恍惚。

    裝櫻桃的碗是一個琉璃盞,談栩然都不知道家裡還存著這樣的好東西,遺落在庫房牆角處,孤零零一隻,成不了對。

    陳舍微給它拾了出來,擱在小茶几上專裝些果子零嘴遞給談栩然。

    他自己吃的時候是不用,抓一把在手心裡就是了。

    琉璃盞的光澤更襯托出櫻桃的晶瑩剔透來,櫻桃入口是軟軟的,一種柔嫩滋味。

    談栩然身上的薄被也是軟乎的,髮髻也只用一根竹簪斜斜挽住,她歇在榻上,如被白雲圍裹,卻又全無束縛。

    陳舍微拿了書冊在一旁看著,談栩然動一動,他就問:「夫人要什麼?」

    見談栩然抿了唇不說話,陳舍微面頰一紅,倚著門喊了阿巧一聲。

    阿巧走了進來,輕手輕腳的從內室取出一條月事帶供談栩然替換。

    談栩然接了月事帶走到屏風後,就聽見阿巧問她,「姑娘,褻褲可有沾了?」

    「沒有,新做的這幾條月事帶很厚實。」

    談栩然換好之後,阿巧走進去將血染了的月事帶包在一個布袋中,等夜裡再去洗了。

    女人每月里都要這樣折騰幾回,夜裡更是麻煩。

    原身這時候總嫌污穢,自去書房睡了,陳舍微卻還想賴著談栩然睡,只是阿巧抱著被在門口等著,他只能讓位。

    一口氣嘆得那叫一個長,談栩然看見阿巧的表情隨著陳舍微那聲嘆氣愈發費解無語,到底是笑了一聲。

    阿巧剛去洗了談栩然的褻褲和月事帶,鑽進被窩裡道:「姑娘,姑爺的中褲我怎麼一回都沒洗到過?難不成叫阿小洗了?」

    「怎麼可能,臊得他。他沐浴時順手就洗了,晾在西窗的屏風後頭呢。」

    「啊?」阿巧驚異,喃喃道:「這還是姑爺嗎?」

    談栩然無聲的勾了勾嘴角,合了眼睡。

    作者有話說:

    小陳夜半偷摸洗褲頭……

    第29章 小衣

    鬧倭的消息細細碎碎的傳來,不過離得泉溪有些遠,聽起來並不駭人,只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夫人,支二兩銀子給我。」陳舍微道:「我買點糕餅上三房一趟。」

    談栩然有些詫異,陳舍微可不喜歡沾染陳家的族親。

    陳舍微也看出來了,自己不自立,人人可輕賤。

    同一個祖宗又怎麼樣,真摔糞坑裡了,只有掩鼻嘲諷的份,誰會伸手幫扶呢?

    不過麼,陳舍微皺起眉,「甘嫂子瘦得就剩個肚子了。」

    他動了點慈悲心,道:「真是不忍看,三房不是和泉州衛的朱千戶有親嗎?我托陳舍嗔去探探甘大哥的消息,也好給甘嫂一個心安。」

    談栩然靠坐床邊,拈著綠綾抹胸兒的兩根肩帶松松疊就,又抽起一件水色薄衫疊攏。

    天兒漸漸有些熱了,她理了幾件薄透夏衫出來,免得乍熱起來,胡亂翻騰箱籠,弄得人也煩躁。

    談栩然就寢時總穿著裡衣,陳舍微都沒見過她內里小衣的模樣,此時飛快一睃倒看清了,只一朵獨胞的白蓮,清清淡淡的,卻叫他面紅耳赤的站不住腳。

    原來夏日的衫子也這樣輕薄,還以為也得一層摞一層,穿得那麼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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