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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59:47 作者: 西瓜珍寶珠
陳絳還怕自己弄不好,陳舍微道:「沒事,咱又不造那盤臥佛的花態,你把鱗瓣去了,別剜了花芽就行。要是弄得不好看,就送給甘大哥他倆。」
談栩然聽得無語,道:「不好看的反倒送人?」
陳舍微點點頭,道:「好看的當然要留給自家人欣賞啦!?送給別人是什麼道理,咱又不是專程送禮,那自然另說了。」
又是有他的一番道理。
不過這一兜的種球都能活,陳舍微留了一盆他雕的,一盆陳絳雕的,又送了一盆還不錯的給甘力。
他送給甘力的時候,水仙才吐芽兒,就像個放久了的蒜頭。
甘力粗人一個,聽陳舍微還要他找個漂亮碗把這蒜頭供起來,嘴角直抽抽。
不過他到底也沒扔,就擺那面巾架旁了,一天早上忽然就吐蕊了。
小花清麗典雅,一朵微綻一朵含苞,甘力看著直撓頭,小心翼翼的捧著擱到臥房裡的茶桌上,甘嫂醒來時一掀床簾就能看見。
甘嫂這些日子越發嗜睡,甘力不敢擾她,躡手躡腳的出門去,難得撞上穿戴嚴實的陳舍微,正托著兩盆抽了莖,掛了苞的水仙要去花市上賣呢。
這兩盆不比甘力屋裡那盆簡單,雕弄的花里胡哨,種球似爪。
陳舍微說等開了花,一重疊一重,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算是個看頭,能賣得上價。
不過他自己還是喜歡那簡簡單單的水仙模樣。
甘力要去的人家也在花市邊上,就跟著陳舍微去了。
陳舍微這水仙算是白得的,價錢要的不高,模樣又好,拿回來隔一夜就要開的。
陳舍微瞧了圈,撿了家賣貴价花卉的鋪子進去,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賣掉了。
甘力見他樂顛顛的掂量著銀子,笑著走出來問:「甘大哥,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不?」
甘力剛一指那賣貢榛的,就聽見邊上有人陰陽怪氣的說:「呦,陳家六少爺都得出來賣花過活了?」
甘力聽得皺眉,陳舍微卻只踮著腳瞧那賣『貢榛』攤子,怎麼聞見一股炒栗子味?
他都沒看那人是誰,嫌棄的揮揮手,半點不在意的說:「是啊,是啊,再過幾天講不定就討飯了。到時候兩位請早來笑啊。」
甘力都愣了,瞧著他跑去買貢榛了。
貢榛其實是閩地建寧府出產的錐栗,因每年都要作為貢品上京,所以也叫貢榛。
既是貢品,味道自然好,價錢自然高。陳舍微幾個賣水仙花得來的錢一下就花出去小半,買了貢榛和漳州橘。
這種栗子偏小一些,三角包圓錐形,皮薄脆的很,指甲一掐就裂了,內膜不黏肉,一剝就下來。
陳舍微邊往回走邊往嘴裡丟了一顆栗子肉,軟糯甜蜜,那攤主還說建寧府的貴女出嫁,嫁妝里要有一籃貢榛。
一籃子是多少銀子?陳舍微在心裡算算,感慨,要好好賺錢啊!
甘力覺得陳舍微還真是挺有趣,不解的問:「他們那麼說你,你不生氣?還順著他們把自己說成那樣?」
陳舍微笑道:「甘大哥,我罵你小矮子,你氣不氣?」
「呃。」甘力望出去一片都是腦袋頂,他又不矮,自然不氣。
陳舍微戳戳自己的心口,道:「日子我會過好,不會讓他們看笑話的。」
甘力盯著他看了一會,笑道:「這話說得還是個男人,先前是我看走眼了。」
那小半包的貢榛拿回家的當天就吃完了,漳州橘還余了一個,眼下就擱在炭盆邊上。
談栩然冬天吃橘子的習慣是要暖一暖再吃,所以這是留給她的。
她盯著那點黃澄看了一會,就聽見身後熱鬧起來。
陳舍微帶著陳絳從廚房回來了,陳絳端了飯,陳舍微抱著兩個湯盅。
一大一小見到她就要笑,「夫人可吃了些?」
雖說是吃席,談栩然沒帶丫鬟,又不能站起身夾菜,只能吃些近旁的冷碟果子。
原不覺得什麼,可聞見那湯盅里滲出來的香氣,倒覺胃冷口寒,很不舒服。
陳舍微見她按著胃,蹙眉道:「沒吃好是不是?來,先喝點湯,我灶上還留了一盅。」
甘力每隔上半月就進山里砍柴去,順便給他家也帶上一份。家裡雖不缺柴火,可仰賴甘力的勞力,自然要省著點用,陳舍微有本事用一根小柴火煨出好湯來。
甘嫂孕中沒胃口,陳舍微讓陳絳給她送了幾回湯,她喝著覺得很好,又不大好意思白吃,甘力就給陳舍微捎帶了幾回肉。
甘力有門路,能買到又便宜又好的豬肉。
陳舍微每吃一回都要感慨這種黑豬的肉質細嫩,紋理漂亮的像藝術品,味更是不用說,比後世的大白豬香出一百倍去。
可,非得有白豬那麼高的出欄率才能人人有肉吃啊!
談栩然掀開盅蓋,就見清清亮亮的一碗湯,一個肉丸和一個荷包蛋沉在裡頭,瞧不出什麼特別的,像水不像湯。
可是喝了一口,就品出一股子奇異的鮮甜來,香氣甚至不輸麵館的成日換新大棒骨的老湯頭。
談栩然想問問這是怎麼做的,就見陳舍微發呆呢。
似乎是覺察道她的視線,陳舍微回過神來,笑道:「這湯看起來簡單,一塊肉一個蛋一撮鹽,可得新鮮不腥的好瘦肉才能做呢。」
陳絳吃得很香,談栩然仔細看看她,臉蛋似乎多了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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