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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9:02 作者: 斯人遇彩虹
    霍嫣是冰系異能者,屬於比較稀有的一種異能,再加上她的長相, 無論是在外流浪還是加入了什麼隊伍都應該能很快找到,但如今卻半點消息也無。

    季顯不相信她死了,所以加大了搜索力度, 尤其是對外的,因為基地如果找不到,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她出了基地。

    果然,最後報來的結果果然是出了基地。

    季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要知道,基地他還尚且能夠掌握,但基地外……

    這麼一查,霍嫣的蹤跡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季顯也見到了一隊陌生人,並且還是女人,此時她們已經回了基地,但據報,跟她們一起出去的那個卻沒有回來。

    當手下把地址報給季顯後,季顯只覺心裡一陣絞痛。

    那是,她家。

    ……

    霍嫣這一覺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只知道周圍很冷,冷得她整個人全部埋進了被子裡。

    周圍很靜,真的很靜,連風聲都聽不到,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朦朧間,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不過她卻沒有睜開眼,她的眼皮好像重若千斤,怎樣都無法睜開。

    她覺得很不舒服,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樣,胸口很悶,嗓子很疼,意識一直飄飄忽忽的,總也落不到實處。

    熟悉的味道慢慢縈繞在她的鼻尖,這讓她想起了一個人,她其實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只要一想到跟這個人有關的,她就想要遠離,想要掙脫,此時亦然。

    季顯獨自飆車到了這裡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空中下的是霧,落在身上卻直接變成了霜。

    他側身一看,才發現他居然一直都沒有換衣服。

    這裡靜的嚇人,無論哪裡都是一片漆黑,除了月光能朦朧的照亮寸許,剩下的全部淹沒在黑暗裡。

    這裡是他第二次來了,第一次是與她相識,她的母親還未離開,她還天真爛漫著,但現在,他是為了把她帶回,即將面對的估計不是什麼愉快的場面。

    他以為她會哭,會鬧,會打他,任何的情況他都有準備。

    但令他沒想到的卻是她安靜的蜷縮在被子裡,像一個瓷娃娃,好像沒有了呼吸一樣。

    他嚇得心臟都要停了,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有巨大的恐懼壓在了他的心裡,他不敢想如果她不在了,他會怎麼樣。

    從他懂事起,好像任何事,任何人都無法讓他在意,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就算把自己搭進去了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他,怎麼能夠忍受一個人時刻左右著他呢?

    但真當那個人不在了,他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是那麼的了無生趣,周圍的一切色彩好像全部變成了灰白,就好像一瞬間回到了那一年。

    他的親生父母各自成家,將他送給了無兒無女的鄰居,那年他七歲。

    他從小就比一般小孩子早熟,他親眼見過母親的出軌,和父親的頹廢以及鄰居一家的醜惡嘴臉。

    當他被父親送給鄰居一家的時候,他清清楚楚的聽見了,三千塊錢,斷絕關係……

    他的父親把他賣了,賣了三千塊。

    他的世界也從這一刻起,變得鋪滿血色,泥濘滿地。

    因為,那對夫婦是變態,他們都有戀童癖。

    男人是小學老師,女人是個鐘點工,他們倆告訴了他何為貧窮,何為扭曲,何為戀童。

    那些日子已經不堪回首,他想想就噁心的想吐,男人油膩的手掌,女人惡臭的口腔,每每都令他湧出一種殺戮的欲望。

    在這種環境下,他生不如死的長大,直到十二歲那一年,他摳瞎了女人的眼睛,逃出了那不足三十平的地獄。

    再次見到他們,已經是他二十六歲的時候,那一天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然後,末世到了,他來到了天堂。

    但他這自以為的天堂在遇到女孩的那一刻起,才發現,他原來一直在地獄,從未踏入過天堂。

    女孩子脆弱的嚇人,好像他一個指頭就能將其碾碎一樣,所以他小心的呵護,仔細的對待,認真且精細的養著她,就像養一隻寵物一樣。

    沒錯,一隻寵物,他確實是這樣以為的。

    當他猛然察覺到一隻寵物能夠左右他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殺了她!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再也找尋不到蹤跡。

    不過,此時他卻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別說將人殺了,就連氣急之下打出去的力道都不忘了收回來,人不見了沒到二十四小時就已經讓他恐慌,坐立難安。

    殺了她?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

    殺人很容易,抬手之間的事情,但殺她卻難於登天,甚至有一瞬間,他覺得就算是自己死了,都不會去殺她。

    他看見她蜷縮在那裡,好像整個世界只剩自己一個人一樣,他感覺自己的整顆心好像疼得要痙攣了一樣。

    她,瘦了好多,抱在懷裡幾乎沒有重量,身上也沒有溫度,如果不是她的心臟尚在跳動,他會以為她已經死了。

    他拉開作戰服,將人整個裹進懷裡,不斷的搓著她的手,她的臉,想讓她沒有那麼冷。

    她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手中的盒子卻抱得很緊,仿佛抱著的不是盒子,而是她的所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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