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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5:40 作者: 殭屍嬤嬤
    「我平時不吃垃圾食品。」他回。

    明微瞥了眼。

    終於逛到生鮮冷凍區,換邵臣問她想吃什麼。

    明微思忖:「番茄炒蛋,西葫蘆, 可樂雞翅。」

    聞言他搖頭輕笑:「挺好養活的。」

    明微努努嘴:「我的優點不是這個。」

    買單時她自然而然掏手機付款,但被邵臣阻止, 於是她也沒有拉扯推辭。

    「去你家做飯麼?」他問。

    「我家沒米。」明微說:「灶台荒廢好幾年了, 不知道還能不能生火。」

    「……」邵臣服氣:「所以你平時活著都靠外賣?」

    「嗯。」

    他低頭看著她,心裡有點難受,不知道這姑娘究竟怎麼長大的, 一點生活技能都沒有學會,以後怎麼辦?

    明微覺察到他的目光,仰頭迎上, 愣了下,啞聲嘀咕:「別這麼看我。」

    好像我很可憐。

    她害怕被人同情。

    邵臣摸了摸她的腦袋。

    回到車上,明微開始打哈欠。

    「困了就眯一會兒。」

    她餓得肚子咕咕叫, 拆開一袋麵包先墊墊肚子。

    等終於回到邵臣的住所,明微眼皮子已經快要睜不開,倒在沙發里轉頭就睡了過去。

    邵臣進廚房做飯。

    她睡了半個多鐘頭, 醒來天已黑透,客廳昏暗,大燈沒開,沙發旁的小檯燈也沒開, 只有廚房狹窄的門裡透出明黃光線。

    周遭靜極了。

    明微翻個身,看見邵臣靠在廚房的門邊, 薄霧繚繞,火星子在指間明滅。

    他……在抽菸麼?

    明微猛地清醒,緩緩坐起身,背著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他怎麼能抽菸呢?

    明微屏住呼吸,心跳兇猛。

    邵臣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把菸頭按滅在水池邊,輕聲開口:「吃飯吧。」

    明微卻問:「有話跟我說嗎?」

    「嗯。」他淡淡地:「先吃飯。」

    「說完再吃。」她語氣堅定。

    邵臣意欲開燈的手僵住,稍作遲疑,放了下來。

    明微背脊筆直地坐在沙發上,一瞬不瞬地面朝著他,一個身處幽暗,一個半陰半明。

    邵臣站在離她三米外的地方,因為沒有開燈,不用直視她的眼睛,這樣能輕鬆點兒。

    「我有罪惡感。」他如實陳述:「每一秒鐘都是。我沒法像你一樣隨心所欲,很多雜念壓下來,不停在做審判……我希望你過得好,而不是被我耽誤。」

    明微被失落擊中,黯然好幾秒,憤怒悄然滋生。

    「耽誤什麼了?昨天我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嗎?」

    邵臣沉聲道:「我沒法只圖現在,那樣太自私了。你不在乎未來,可我在乎。」

    明微心下無限悲涼,嘴上輕諷:「耍我呢?」

    「對不起。」

    她用力深呼吸,笑了笑,從沙發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兩人站在逼仄的廚房門口,暖黃的光影明暗錯落,她仰著頭,眉眼漆黑,譏誚的神態表明她已經被激怒。

    「你對我有些誤解,邵臣。」她冷笑:「我對你感興趣是因為不甘心,從來沒有男人拒絕過我。你剛才真心實意地替我考慮未來,我挺感動的,但是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影響我的未來?你有那麼重要嗎?」

    邵臣面無波瀾,英挺的眉眼壓下,靜靜看著她。

    明微厭惡他無動於衷的樣子,扯起嘴角輕蔑地打量:「老實說,我只是想跟你上床而已,誰會為一段露水情緣耽誤人生?你明天死了,我後天就爬上別人的床……」

    話音未落,邵臣埋下去堵住她的嘴。

    急促的呼吸攪碎了挑釁的言語,他強勢的掠奪以碾壓之勢侵占。惱怒?懲罰?占有?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明微喘不上來,攥拳想推他,可拳頭所抵之處儘是溫熱結實的肌肉,推不動。

    他不是癌症病人嗎?為什麼力氣這麼大?

    邵臣握住她的腰,窄窄的,細軟的一截,稍往下,碰到髂骨。她今天穿一條薄薄的針織裙,粗糙的手掌從裙擺底下摸到大腿,一路往上,又掐住了那截細腰。

    明微幾乎站不住,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

    他終於鬆開了。

    沉靜的屋子裡只有粗沉而激烈的喘息。邵臣往後退撤,背脊重重抵靠門框,額前頭髮凌亂,喉結用力地滾了幾下。

    明微也好不到哪兒去,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胸膛劇烈起伏。

    邵臣垂眸看著她。

    剛才動作太混亂,不知怎麼回事,她的裙角夾在了內褲邊沿,修長的右腿若隱若現,好似高山間傾瀉而下的小瀑布。

    他沒有細想,伸手幫她把裙角扯出來。

    「啪」一聲,明微忽然給了他一巴掌。

    邵臣猝然別開臉,頓住。

    恍惚之間明微似乎看見他極淡地笑了下,頭髮掃著漆黑的眉眼,凌厲的輪廓忽然變得迷離莫測,不等分辨清楚,他的嘴唇又壓了下來,第二次將她吻得透不過氣。

    明微心跳全然崩壞。

    頭皮發麻,指尖發麻,渾身敏感得每一寸皮膚都快要融化。

    很奇怪,她好像上輩子就和他這樣唇齒相依過,他們上輩子一定無比親密,否則怎會如此熨帖,如此熟悉?

    邵臣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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