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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5:40 作者: 殭屍嬤嬤
    邵臣對年輕男生的社交圈沒有任何興趣,一起去酒吧那天是個例外,王煜生日,他爸總擔心他結交狐朋狗友學壞,所以請邵臣幫忙盯一盯。

    王煜不太聽家裡人的話,但是對這個遠房小叔有種好奇和崇拜,因此熱情洋溢,老是要和他拉近關係。這次也軟磨硬泡,鍥而不捨地打電話央求。

    邵臣礙於情面不好反覆拒絕,最後還是鬆口答應。

    「算起來高中畢業六年,居然只辦過一次同學會,明明關係也不差,就是沒人張羅。」

    王煜今天很像那麼回事,噴了髮膠,穿上西裝,戴著手錶和耳釘,好像還修過眉毛。整個人容光煥發,興致高得仿佛孔雀求偶,顯然十分看重這次聚餐。

    雖然邵臣也不太懂,他的同學會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捎上,心下猜測是要見有過節的同學,怕起衝突,所以拉他壯膽做後盾。

    不多時到目的地,聚會的餐廳開在繁華地段,也不知誰挑的,竟是一家中式院落,進去別有洞天。邵臣想起小時候看的《金瓶梅》插畫本,這兒就像畫中西門慶的府邸。

    他們隨服務生穿過月洞門,來到一個大包廂,堂內正牆設有四扇花鳥掛屏,兩側木板雕刻的楹聯,底下一張長案,擺著一對青花瓷瓶和福祿壽雕塑。

    包廂中央是一張厚實的大圓桌,十來個年輕人圍坐著,仍有富裕。

    王煜像個交際花,一進門就張開手臂熱情地跟每個同學打招呼,聽那話語,他正是今天組局的人。

    「喲,班長也帶家屬來了。」

    眾人望向班長身邊的女孩,一番打趣,那姑娘性子大方,笑道:「聽說今天會來一個大美女,我挺好奇的,想見識一下到底有多漂亮。」

    「現在不知道,反正當年我們開學第一周就傳遍了,六班有個大美女,好多人課間跑來走廊看她,你們記得吧?」

    「怎麼不記得,我們班的人也跑到隔壁趴過窗戶,一個個笑得像痴漢。」

    正聊得熱火朝天,王煜接到電話匆匆出去了。

    旁邊忽然有人說:「誒,要是劉奇和周建宇今天也到場,你們猜會怎麼樣?」

    「他倆?我怕鬧出人命。」

    「不至於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什麼仇什麼怨放不下?說不定人家早就結婚了。」

    「你忘了當初他們有多瘋?那麼鐵的死黨反目成仇,我可真好奇,怎麼走到那一步的。」

    「待會兒問問當事人唄。」

    邵臣聽著他們的談話,隱約覺得不太對勁。一種忐忑的預感令人煩悶不安,他希望心裡的想法不要成真。

    這時屋外庭院出現兩個人,王煜領著一道倩影從月洞門那邊過來了。

    邵臣抬眸望去,見王煜像個殷勤的跟班,邊走邊回頭笑說著什麼,兩人經過走廊一扇扇雕花木窗,身影隔著窗欞忽隱忽現。

    眾人紛紛屏息安靜下來,直到他們現身進入包廂,緘默仍舊持續了幾秒,氣氛詭異,不知誰率先開口打招呼:「喲,明微來了,好久不見啊。」

    邵臣額角跳得有點重,她和王煜不是同班同學,根本沒有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明微掛著微笑,娉娉裊裊落座,隨手摸了摸耳垂的綠蛇耳釘。

    王煜大有面子,連忙給她倒檸檬水。

    「老王說請到你出來,我們還以為他吹牛呢。」幾個性格外向的男同學聊起來:「你怎麼就答應他了?」

    明微單手托腮,挑眉懶懶地:「聽說有酒喝唄。」

    大伙兒笑起來。

    班長女友問:「明小姐做哪一行的?」

    「開了家小店。」

    班長感嘆:「比我們朝九晚五的自在。」

    他女友似笑非笑:「想創業呀?我拿嫁妝支持你唄。」

    同學們見班長表情略微尷尬,打圓場道:「哎呀,他可不是吃軟飯的人,不像我們臉皮厚,從小立志找富婆,少奮鬥二十年。」

    女生們嗤笑:「不會吧,富婆也不是瞎子呀。」

    「普通人就別想靠臉吃飯了。」聊著聊著轉向明微,好奇地問:「長成你這樣是不是都沒有煩惱?不管做什麼都很容易吧?」

    明微搖頭笑笑:「也不是,前幾天我跟人表白,被無情地拒絕了。」

    「真的假的?」眾人大為吃驚,紛紛好奇起來,調侃道:「誰啊,這麼不知好歹,我們給你出頭!」

    明微但笑不語,目光掃向桌面,若有似無的一眼,不著痕跡掠過。

    服務生進來上菜,酒水也送到。

    王煜一本正經地介紹:「這是老闆用古法手工製作的竹酒,用新鮮竹子開孔,注入高度烈酒,以松木和石膏封口。等兩個滿月之後切開竹子出釀,你嘗嘗,喝起來有竹子的清香。」

    「多少度呀?」

    「45。」

    在座幾個女生淺嘗輒止,另外點了玉米汁。

    明微倒是放開了喝,幾杯下肚,臉頰浮現潮紅,面若桃花。酒精是成年人拉近距離的好道具,麻痹神經,釋放多巴胺,提高興致。

    明微今天似乎很開心,隨性得令人意外,有問必答,有酒必飲,男人們見她如此好脾氣,索性圍過來聊天,講笑話逗她高興。

    不管多爛的笑話她都咯咯直樂,頗給面子。

    剩下的人正襟危坐,大約看不慣這種場面,面色隱約露出幾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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