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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5:42 作者: 竺染銀
楚瑤獨身一人,那滿身的傷,恐怕都自顧不暇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何從知道他的行蹤。
除非,她也住在聽雪樓。
果然,抬頭一看,聽雪樓迎著小築的那一面,中間的那處果然開著一扇窗。
江浸月突然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原以為她就是任性來找他,沒想到已經搭上了林清舒。
宮中女子之間的爭鬥向來只多不少,公主從小在宮裡長大,根本不會是善茬。
只可惜,自己已經答應了她留在雲州一個月。
江浸月冷聲道:「我會為公主安排其他的住處。」
而後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直接轉身離開。
只要不讓她靠近林清舒就可以了。
楚瑤望著那個冷漠的背影,心裡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想開口叫住他,讓他坐下來聽她說說話,說說這一路走來的苦以及受的委屈,說說她對他的想念。
她真的太思念這個人了,思念到失去理智。雙腿不受控制的追著那個背影而去,她心裡腦子裡,甚至是頭上的一根髮絲都在叫囂著追上他,把他好好圈在自己的領地。
如果可以,還想把他關在房中,讓他日日夜夜都只看著她一個人,心裡眼裡都只能是她。
江浸月走了沒幾步,一股脂粉氣裹挾著一絲淺淡的冷香又沖了過來,不似林清舒身上淡淡的梅花香,這股氣味令他做嘔。
他以前挺喜歡冷香的,悠悠然如遠山雪,又似譚中月。後來,只要這股味道一出現,他就必定頭疼,久而久之,聞見就難受。
還來不及躲開,楚瑤又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江浸月臉更黑了,努力壓住心中猛竄起來的怒火,儘量用平和的聲音說道:「還請公主自重。」
而後,用手帕隔著,掰開了腰上的手。
楚瑤幾乎要失去理智了,一次次的拒絕,一次次的疏遠,讓她發瘋。
她到底哪裡不好?
做皇帝的女婿,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他呢?為了拒絕賜婚,不惜拿一個莫須有的妻子來誆騙她,甚至放著京中堂堂正一品的官不做,跑來這個小地方當一個七品知縣。
楚瑤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環住他的腰,死活不鬆手。
若換了其他人,江浸月就直接折了,可她是公主,這該死的壓人一頭的身份,他不能,甚至不可以用力。
「公主殿下,我是一個有婦之夫,你也是一個閨閣姑娘,這麼抱著我實在不符合您的身份。若讓人旁人看見了,該責怪辰妃娘娘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曾教您了。」第一次用了這麼重的話說一個女人,江浸月頭疼得厲害。
果然,這話一出,腰上的力道鬆了,楚瑤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醍醐灌頂。
是啊!她堂堂一國公主,身份地位什麼沒有?要娶她,給她當狗使喚的人能圍著天璣國排上三圈,什麼時候這麼不顧禮義廉恥,如此下作的去糾纏一個男人了!
江浸月藉機把自己抽離出來,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被絕望淹沒了的楚瑤。
快速的進了房間,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又拿了香露往自己身上灑了一些才好受點。
緩過氣來後江浸月發現自己除了被他扔在地上的那一件衣服後,就沒有了。
即便那粗糙的布料磨得他皮膚生疼,但好歹也是件衣服。此時上面全是他討厭的味道,要他在撿起來穿是不可能了。
雪化了沒幾日,正是冷的時候,不過一會兒,江浸月就冷得頭皮發麻。
屋外,楚瑤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始終保持著從背後半環住人腰的姿勢。
如意頭都大了,想默默消失,但又怕這麼消失了自己小命不保,只能硬著頭皮上去說道:「公主殿下,奴才送你去城中吧。」
楚瑤還是一動不動,保持著那個姿勢呆呆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好像多看幾眼,門就能憑空消失。
如意大著膽子,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繼續說道:「城中有一家非常不錯的酒樓可以住,各方麵條件堪比上京城的醉仙樓,絕對不會委屈了公主。」
楚瑤還是沒有反應,如意又說:「要是公主不想住酒樓,可以去雲州知縣那兒騰間院子出來,聽說知縣府上是京中建造黃鶴閣的名師所建。」
「公主殿下,您看您喜歡哪一個,奴才這就去準備。若都不喜歡,可以到了城中在……唔!」突然,如意右邊臉頰一疼,腦瓜子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嗡嗡地叫,面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
「你算什麼東西?」楚瑤甩甩抽麻的手,剛剛還滿目柔情的眼,此刻兇狠如同一匹惡犬。
看著如意,如同看一隻螻蟻一樣,說道:「就憑你,也敢來安排本宮?給我滾。」
說完,抬腳狠狠踹在了如意的肚子上。
如意疼的翻到在地,被楚瑤陰晴不定的情緒嚇得連呼吸都不敢,抱著肚子把抽氣聲往下咽。
楚瑤踹完一腳,轉身離開。
區區一介草民,也敢在她耳邊聒噪。
禮義廉恥!
禮義廉恥!
她做為公主,最失禮的一幕被一個如同螻蟻般的狗奴才看了去,沒有當場殺了他已經是仁慈了。
出了門,楚瑤望著灰濛的天空,感覺自己也是如同螻蟻般渺小。偌大一個天璣國,竟然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