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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5:42 作者: 竺染銀
林清舒差點沒一聲笑出來,努力憋了回去,說道:「公子,這裡是二樓,你從這跳下去不僅不會死,還會加重你的傷痛。」
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
「啊!」男子轉過身,背靠著牆,不害臊的疼叫起來。
沒有時間和他閒扯,林清舒轉身:「你先好好養著,我去請大夫來給你看看。」
都快走到樓梯口了,林清舒才發現姜櫻沒有跟上來,轉過身去找,只見小丫頭蹲在地上,雙手捧著臉,津津有味的看著房間裡那個風流子。
只見本應出現在桌上水果籃里的小刀此刻正握在男子手心。
男子拿著刀往手腕上比了比,又往脖子上晃了晃,還若有其事的問蹲在面前看得津津有味的小丫頭,「往那兒割死得快?」
「脖子吧。」林清舒插了一句。男子這生活虎的樣子,那有半點不想活了的樣子。
話音一落,只見男子果真舉著刀往脖子上一架。林清舒眼都不抬,叫了聲姜櫻要走。
男子手微微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刺破脖頸,滲出絲絲血珠。面上一副痛苦又解脫了的表情。
林清舒嚇了一跳,上前搶下他手中的刀,這登徒子是真不要命了!
男子委屈的抬眼看林清舒:「姐姐搶我刀幹嘛,與其這般廢物的活著,還不如讓我就這麼死了,一了百了。」
「免得遭受這百餘日傷筋動骨這痛。」
「反正也沒有人在意我。」
「連喝藥都困難,我與其活著遭人嫌棄,不如一死了……唔。」
林清舒聽不下去了,抬起藥碗粗魯的餵了一勺在他喋喋不休的嘴裡。
幾下灌完,拉著姜櫻離開了房間,她再也不會來看這登徒子了。
去而復返的如意端著蜜餞回來,疑惑的看著空空如也的藥碗,地上沒灑,花盆裡也沒有,到是公子嘴角上還有未擦的藥漬。
這是喝了?
他家公子最討厭藥的味道,是不會乖乖自己喝藥的,那麼,是……
「公子,那個女人跟你說什麼了呀?」如意問道,一定是那個女人說了什麼,公子才肯喝的,他要好好學學。
只見公子含笑挑眉,特別認真的說道:「什麼那個女人,這是你家少夫人。」
「啊?」如意小小的腦袋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突然想起來,他家公子是成過親的,有夫人的。難道就是這個女人?可兩個人怎麼一副陌生人的樣子。
出了那煩人的房間,林清舒帶著姜櫻往樓上爬。十層樓實在不好爬,林清舒喘了好久才上去。
又站在了那日跌落的位置,林清舒心有餘悸,丈高的樓梯,她就這麼墜了下去。還好,還好有那個登徒子給她擋了一下,不然……她現在已經進閻王殿了。
林清舒站下去幾階,往樓梯欄杆上摸去,粗糙的觸感與那日截然不同。那日她反應極快,一下就握住了欄杆,欄杆卻不如今日粗糙,滑膩的就想抹了油一樣。
林清舒蹲下身,一階一階的仔細查看。
終於,在最頂上拐角的縫隙里發現了點東西,用手絹往上一抹,林清舒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那滑膩又泛著花香氣的黃漬不是滑液又是什麼。
那可是整個雲洲,只有江家玉閣才有的滑液,不如其他家的會凝固,使用時要熱水隔離融化。玉閣的滑液直接拿來就可以使用,效果又奇好,用了它在小的鐲子也能取下。同理,它也特別特別的滑。
那日聽雪樓第一天開業,十樓是專門留給她賞景的,一般鎖了起來,不會有人上得來。那日卻熙熙攘攘全是人。還有這玉閣的滑液,怎麼會在聽雪樓的欄杆上出現。
究竟是誰要置她於死地?
還有最後她失去意識時迷迷糊糊聽見的兩句話——「去給江公子復命吧。」
「對不起夫人。」
那聲「對不起夫人」實在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是誰呢?
「夫人,怎麼上來了。」
林清舒想得入神,聽見聲音,低頭一看,李花仙提著裙擺走了上來。
看著她手中的手絹驚道:「這幫做事不仔細的,我下去一定要好好說她們。」
林清舒看著上面的痕跡,「你再叫我一聲。」
李花仙一愣,「啊!叫什麼?」
林清舒:「叫一聲夫人。」
李花仙一驚,心「砰砰」跳了起來,轉了個音,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夫人。」
這一聲「夫人」,與盤旋在腦中很久了的那句「對不起夫人」重疊在一起。林清舒點點頭,把手絹遞給她,失望的看了一眼,轉身下樓。
李花仙懸著的心一落。
看林清舒走遠了,才回過神來。一步不停的跑回房間,從房間枕頭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一個布包。
在懷裡藏好後,出了門。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別人看見。
卻沒看見,身後轉角處林清舒清逸絕塵的身影。
聽雪樓里的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林清舒在狗男人手下救回來的,有被丈夫帶著小妾趕出來了的,有被狗男人送去青樓的,也有被家暴打得半死不活被她撿的。
李花仙就是其中一個。
林清舒撿到她時,她滿身是血的躺在路邊,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林清舒路過,淺綠色的裙擺被她的血手抓出一個個印子。林清舒沒有惱怒,給她送去了醫館,救了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