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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3:43 作者: 步蓮斂
    林落瞅了瞅唐時真摯樸素的笑意:「……我也很高興。」

    十班教室座位共分為三大組,3,4,3的組合,6排10列。

    故而林落當初的位置與許賜趙天辰二人的位置都是屬於多出的第七排。

    毫無意外,分座位後,唐時是坐在臨近過道的最外面。

    林落從唐時凳子與後桌間的縫隙走進,正欲落座時她不經意往裡側一瞥,這才堪堪發現裡面坐著個個子小小的姑娘,正是郝琬琬。

    她左手按著白燦燦的試卷,右手緊緊握住筆,坐得端端正正。

    小姑娘見林落看向自己了,還特地轉頭沖林落不大好意思地彎了彎嘴角。

    林落也回以一笑。

    現在想來,這換座位確實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啊。

    她忽然無比感謝班主任大人的英明睿智外加洞若觀火。

    才剛坐下,唐時就迫不及待地邀功:「林落,我們是剛剛搬的座椅,你的全都是我給你搬的。」

    「謝謝你哦。」

    唐時熱情不減:「不謝不謝,哦對了,就連你書桌也是我替你整理的,你太久沒來,我見它太亂就給你疊了下。」

    林落往自個桌上瞅了一眼,她書本不多,甚至較班裡其他同學的都要少,然而此時此刻的擺放居然比她原先的陳列要整齊幾個度。

    最關鍵是,她這麼長段時間沒來上學,書本都沒積灰。

    想必是唐時的功勞。

    「真的謝謝你,幫我這麼多,搞起我都不好意思了。」

    唐時不大好意思地摸摸腦瓜,又轉而看向她手腕:「你手現在怎麼樣了?」

    「早就不痛了,再過個幾天就可以去醫院拆縫了。」

    「那到時候我陪你去吧,反正我閒。」

    「好啊。」

    郝琬琬見自己兩個新同桌甫一見面就相談甚歡,關鍵是聊得還挺有趣。

    攪得她也靜不下心好好寫作業。

    郝琬琬與唐時僅有的幾次接觸還是交作業時才發生的,出於不熟,她只好扭頭。

    轉而提醒林落:「同桌,英語老師說了,這張試卷今天晚自習下課前就要交。」

    林落驚恐:「……咱們理科生的世界就只剩下英語了嗎?」

    為毛這小姑娘回回都只提醒自己記得寫英語試卷。

    郝琬琬霎時一愣。

    林落繼而才瞧見積累在郝琬琬桌面的一沓厚厚英語作業本,她恍然大悟:「也對,你是英語課代表嘛。」

    「……嗯,我是英語科代表。」

    不知為何,郝琬琬每次聽人驚嘆問道「你怎麼又在寫英語作業啊?」「我整天見你都在寫英語作業」。

    繼而又都會化為「哦也對,你是英語課代表嘛,就該努力學英語的。」

    在大傢伙眼裡,某某科代表=某某科成績好。

    這是個恆等式,自始自終成立。

    郝琬琬知道自己英語不錯,但她不想就如此被人貼了標籤下了定義,好像自己除了英語以外再無其他拔尖科目。

    雖然她也確實沒有。

    正因如此,說的人越多,她就越不敢辜負同學們和老師們的期望,只好在英語一科傾注的精力與日增多,在其他科目澆灌的心思逐日減少。

    一種很詭異而正常的想法。

    既害怕被人講,又不得不被他人的話語影響從而加倍努力,陷入無限死循環。

    一瞬間,林落只見郝琬琬面色大變,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林落只當是人小姑娘擔心自己會耍無賴,不肯寫,她便善解人意地拍拍郝琬琬僵硬無比的薄背。

    「你放心哈,走之前我絕對給你。」

    郝琬琬沒回是與不是,只低頭默默寫作業,奈何卻一個字母都沒下筆。

    林落也摸不准自己到底是哪裡說錯,誰讓她與郝琬琬僅有的兩次對話都是與英語有關呢。

    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過了數十分鐘,郝琬琬才撇頭對林落低聲道:「對不起。」

    是她自己過于敏感過於脆弱,林落不過只陳述事實而已。

    林落一怔。

    莫名其妙間就接收到一句無厘頭道歉。

    偏郝琬琬又再無下文。

    林落想了想,隨便找話題:「你知道班主任為什麼把我們排在一起嘛?」

    郝琬琬原本的座位林落多少也知道點,貌似是在二三排。

    班主任應該是考慮到郝琬琬的身高原因才把她放前面。

    怎麼這回這小姑娘突然間就被調到第四排了,也就是倒數第三排。

    這也無怪乎林落進門時壓根認不出郝琬琬了,因為她連對方的小小背影都見不著,全被後排高個子的男生給遮住了。

    郝琬琬咬咬牙:「我知道。」

    林落一驚:「你知道?」

    她不過隨口問問的問題。

    「嗯。」

    「那說來聽聽。」

    「就是上次我去辦公室交英語作業時。」說到這裡,郝琬琬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吧,不僅別人強調,就連她自己也在變相強調自己身份。

    郝琬琬接著說:「我進去時,班主任正在排座位,她問了我一個問題。」她頓了下,慢慢抬眸望向林落。

    林落指自己:「跟我有關?」

    郝琬琬重重點頭,慢慢道:「她問我,應該讓誰跟新來的同學坐才比較恰當。」

    「然後呢?」

    「然後……我就說可以讓我試一下。」

    林落失笑:「為什麼?」

    她雖然對這小姑娘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錯,但她想不通對方會如此說的理由。

    這次郝琬琬沒有回答了。

    唐時在一旁偷聽已久,本來林落二人聊天就沒刻意壓低音量,他自然是聽得個完完全全。

    聽到這裡時,他再也忍不住了,貓過頭期待地問:「那我呢那我呢,也是你跟老師說的嗎?」

    林落看不下去了,一掌推開唐時伸過來的大頭:「能別這麼自戀好麼?!」

    她總算明白許賜對唐時打心眼裡的那股嫌棄了,這孩子,有些缺心眼。

    郝琬琬吶吶:「……這個不是我說的。」

    被唐時一番插科打諢,縈繞林落與郝琬琬間的尷尬氣氛倒是散了幾分。

    坐在最後排旮旯窩裡的許賜牙酸地瞅著那說說笑笑的三人,尤以最中間的林落,那個面容燦爛哪。

    對他時都沒這個樂呵勁。

    *

    趙天辰發現自國慶節假回歸後,他清心寡欲的賜哥就變得越發不對勁了。

    比如說,上課上著上著,趙天辰便能聽見自他左側傳來陣陣抽搐,嚇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結果趙天辰轉頭一看,是許賜在笑,笑得喪心病狂且不敢發作。

    還伴隨著許賜漸漸燒紅至臉部的紅暈,可疑至極。

    不知在想什麼。

    再比如,許賜玩手機的頻率越來越高,然而卻再不是遊戲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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