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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3:43 作者: 步蓮斂
他也不嗷嗷大叫了,尷尬地觸觸自個短髮,老老實實縫上了嘴。
許賜就站在林落旁邊,離得最近,眼睜睜看著林落把自己的發白的唇色咬出顏色,鮮艷觸目。
許賜抄進兜里的手緊了緊。
只一瞬,林落的面前就多了只手。
骨節分明,勻稱修長,還挺好看。
她不解,仰頭。
許賜姿勢不變,狀似隨意說:「痛的話,就咬我吧。」
林落抬眸,充斥著水汽的盈盈大眼,定定瞅了他好半晌。
少年眉峰鋒利,眸線狹長,眼底深處像是無邊無際的遼闊海域,誘人前去探尋其中奧秘。
半晌過去,林落都沒有任何動作。
許賜手也一直頓在半空。
久到許賜猜想她會堅強勇敢地拒絕他,並義正言辭地與痛意作鬥爭。
都打算抽回手時----
林落猛地扯過他的手腕。
帶著些出氣的意味,用勁一口咬下。
許賜自喉間發出道輕「哼」,背脊挺拔,站姿穩直,半聲沒吭。
過了十幾秒,林落才緩緩抽離,看了眼印在他手掌的那排牙印。
整整齊齊,紅牙印。
她眨眨眼,篤定說:「你手心濕了。」
手心傳來女孩軟軟糯糯的溫軟觸感,許賜指尖猛地一縮,眼神躲閃:「嗯,天氣太熱,出汗了。」
護士小姐姐握棉簽的手指頭霎時抖了三抖,險些沒抓穩掉地。
騷年,你當我堂堂三甲醫院的空調是裝著好玩的?
別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胡說八道啊!
*
趙天辰一幫人趕到時,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林落的細胳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白啾啾。
許賜的左掌同時被她另一隻小手牽著,上面刻印的痕跡異常明顯。
一看就是被人咬的。
趙天辰視力倍好,坐最後一排都能俯瞰全班人的那種。
乍一進去,他就瞧見了許賜垂在褲側的右手,上面淬滿了紅色。
色彩乾涸。
趙天辰猛地想起自己上回不幸負傷,許賜善心大發領著自己去醫院包紮。
結果卻不小心蹭到了丁點血,許賜眼底驟然生起的那個深惡痛絕啊!
猶記得許賜----
二話不說就跑到洗手間,來來回回搓了好幾遍!
自那以後,一群兄弟們就都明白了。
他們賜哥有潔癖,還是那種要生要死的潔癖!
……怎麼今兒個賜哥就不嫌棄,反倒任由血跡幹了,還藏著掖著呢。
畢竟,這林落的傷包紮得也差不多了,也洗個手也不影響什麼。
總不至於…………這潔癖還因人而異吧???
幾年的兄弟情了,他不信!
趙天辰走近些,兩眼珠子險些沒掛在許賜右手了,來回打量,毫不放過。
他秉持著不懂就問的求知慾,伸手指向許賜暗紅的掌心:「賜哥,我記得,你不是最愛乾淨了嗎?」
「怎麼還不去洗手哇?」
第16章
一行人忙完走出醫院,時針儼然已指向三點。
天邊烈日坤坤,萬里無雲,滾熱的氣流艱難地挪動,灼燒著街邊零丁路人。
計程車內撲面而來的涼氣為幾人暫緩了外面的炎熱。
待大腦靜下來,林落猛地從書包掏出手機,摁開一看。
果不其然,一溜的奪命連環call,外加n條簡訊。
她上學是帶了手機的,但校方向來禁止使用智能機,因此她一般是調為靜音,只有回到家才轉換成鈴聲。
來電、來簡訊,她如果沒有在玩手機,那是根本就看不到。
完了完了。
她馬上給林父回撥電話,不過兩秒,那邊就接通了。
響起道焦急的中年男聲:「落落,你現在在哪?我跟你媽都找你大半天了。」
林落趕緊回:「爸爸,我沒出什麼事,你們別擔心。」
「嗯好,我現在就回去。」
安撫完林父,林落揚頭沖司機說:「叔叔,麻煩你先轉去一中吧。」
不一會兒,林落就瞧見了停靠在校門外的熟悉小車。
她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一一掃過眾人,揮揮手:「我先走啦,明天再見。」
旋即,她單肩垮過書包,撒丫子腿就跑向了對面。
計程車並沒立馬走,仍停靠在馬路邊。
幾人只見林落一溜煙的功夫,便跑近了一輛黑色的高檔小車,朝車內的人擠眉弄臉,嘻嘻哈哈。
林落的個子在女生里算是比較高挑的,加上她背板素來挺得直,身板也瘦,遠遠看去便更高了。
陽光灑下,襯得她肌膚勝雪,亭亭玉立。
趙天辰沒忍住,輕嘖:「臥槽,這丫頭要是不橫的話,笑起來還挺好看。」
唐時一聽這話,這心裡是霧草霧草的。
他齜牙咧嘴,粗著脖子爭:「林落哪裡橫了,人明明是帥!帥懂嘛!」
趙天辰額頭直直劃下三條黑槓。
「行行行,她帥,她帥還不成嘛,我只是說下而已,要不是老子還不打算換女朋友,說不定就追她了。」
「呵,人家會看上你。」
「怎麼就看不上我了,暗戀我的女生都可以從學校東大門排到西大門了。」
唐時:「你就自戀吧你!」
瞧見林落安然上車,車門合攏,黑色車身揚長而去後,許賜才抽回凝在窗外的視線。
他橫了眼自戀出天際的趙天辰,唇角輕扯:「給自己留點臉吧。」
趙天辰氣得瞬間從座位上蹦噠幾厘米:「欸欸,到底還是不是兄弟!」
唐時嘲笑他也就算了,他度量大,不跟缺心眼的傻大粗一般計較。
可關鍵是許賜竟然也來打壓自己,以前的許賜可是----
從不跟他爭帥不帥的無聊話題啊!
不理會趙天辰的炸毛,許賜低眼,左手背的那排牙印,槽印高掛。
拂了幾下,還是凹凸不平,沒半點消退跡象。
他輕揚的唇角驀地一滯,目光沉了沉。
*
這件轟天動地的大事,自然沒瞞過班主任趙粒。
林淌中午12:50還沒等到林落回家,怕她出事,就立馬給班主任趙粒打了電話,問是否是學校臨時考試,亦或其他事情耽誤了。
結果兩邊都找不到林落的去向,趙粒也顧不得這半天休假,又回到學校找人。
在慈父嚴母的逼問下,林落委婉講了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
卻唯獨沒有提到許賜。
林淌心疼地望著林落纏滿白布的手臂,怒問:「誰打的?」
她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二中的學生。」
「這幫學生也太無法無天了,你別擔心,爸爸去給你查個清楚。」
看林淌氣得都要吹鼻子瞪眼了,林落羞愧得垂下了頭。
林淌只當林落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心底更加怒不可遏,恨不得立馬逮出那群學生教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