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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3:43 作者: 步蓮斂
林淌把她送到教室後門,還特意往裡面多瞄了幾眼。
林落反身推他:「哎呀呀,爸爸你快點走吧,別打擾我們學習了。」
林淌被氣笑:「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了解?中午我讓李嬸來給你送飯,你自己走路多注意點。」
「遵命,您老儘管放寬心。」
林落生怕她老父慧眼識許賜,然後許賜再來一個淚汪汪地直言不諱,把她第一天的所作所為抖給她老父聽。
被罵是小,耳根子起繭才是大!
*
林落剛邁進教室,便發現班上同學「唰」地齊齊瞄向她腳丫子,眼神炯炯,整齊劃一。
因為敷了藥的緣故,她右腳的褲腿是往上卷的,與左腳垂下的褲腿形成了鮮明對比。
林落最先瞄往第三大組最後一排,又以光速掃蕩全班各個角落,確定那人不在,她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臟才慢慢著地。
昨晚被老父老母兩人折騰得太晚,因此一大早趕來就困得不行,她兩眼一閉就趴桌上睡了。
罕見的是,班主任趙粒早自習巡查時從她周邊經過了n次,偏一次都沒敲她桌子,甚至瞟向她的小眼神里還藏著若有若無的敬佩。
嚇得她睡意朦朧中被瞅得虎軀一震,立馬從桌上一骨碌爬了起來。
她咋不知道她又做啥好事沒留名了???
由於腿腳不便,她整個上午都乖乖巧巧地待在座位。
中午睡了長長的一個午覺,醒來一瞧,還有大半個小時,她也抓起筆有模有樣地備考狂刷題。
「同學。」
軟綿綿又帶著小心翼翼的女聲打斷林落思緒。
她落下鏗鏘扭曲的最後一筆,眉目舒展,從數學大題挪開眼。
面前立著個骨架嬌小,身量矮小的小姑娘,如小獸般的圓圓濕潤眼睛,正怯生生地瞅著她。
正是她昨日從廁所出來時見著的那個小姑娘。
原來她們不僅同級,還同班呀。
猿糞哪!
林落笑得暢快:「怎麼啦?」
小姑娘細聲細語,聲音軟得像天邊的雲,雙手無措地揪著衣服邊。
微微咬唇,輕聲解釋:「同學,我是班裡的英語科代表。」
林落挑挑眉:「所以呢?」
小姑娘一板一眼,似下定決心般:「英語老師昨天發了一張試卷,說讓我們做完下午上課前交,但是----」
小姑娘解釋最終來意:「我找了三次了,都沒有看到你的。」
「噢~」
林落調子故意拖沓兩秒,瞧著小姑娘濕漉漉的眼睛。
她眨眨眼,話音一轉:「那你能借我抄下嗎?我不會做誒。」
小姑娘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瞅得麵皮一紅,忐忑地伸出細白的手指,指尖落在林落剛停筆的那題。
「這道題是你自己寫的嗎?」
林落點點頭:「是啊。」
小姑娘咬咬牙,瓮聲瓮氣道:「那你能教下我嗎?」
觸及林落似笑非笑的澈眸,小姑娘羞澀地垂下了頭,平直柔順的劉海掩住了她的神色。
「我把我英語試卷借你借鑑一下,你可不可以教我怎麼寫?」
林落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晗,這種毫不虧本的買賣,她自然是爽快應了:「當然沒問題。」
見小姑娘束手束腳畏畏縮縮,林落徑直拉過她的瘦小手腕,讓她離高考數學練習冊近了些,以便她看得更清楚。
小姑娘似乎不大習慣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微掙了掙。
餘光瞥見林落臉上的親昵自然,她便漸漸沒再抗拒。
林落放緩聲音,把解題思路和詳細做法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聽懂了嗎?」
小姑娘輕輕點了點頭頭:「聽懂了,謝謝你。」
交換了彼此名字,林落知曉,女孩兒名叫郝琬琬。
果真是人如其名。
離開前,郝琬琬濕漉漉的大眼睛直直對上林落,下唇輕咬,半晌才忐忑地張開嘴皮:「那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恰巧這時,後門被人「嘭」地一腳用力踹開,嚇得全班同學的小心臟霎時抖了三抖。
踹門的罪魁禍首退至一側,頭帶黑色骷髏鴨舌帽的男生才懶洋洋地邁進教室,細碎烏黑的髮絲顯露在外,雙手隨意插進兜,冷冽而漫不經心。
是許賜。
經過林落時,他視線隨意一掃,在林落二人親密交握的手腕滯留一瞬,眸色一點一點開始下沉,跌至深谷。
他撇回頭。
緊跟著響起道小板凳被可憐巴巴踹翻倒地的噪音。
林落不解:這昨晚落下的病根,到現在還沒好???
第10章
林落抓著郝琬琬的那隻掌心猛地傳過一陣顫慄,她一看,郝琬琬嘴皮子直顫,瘦弱細小的手腕也是瑟瑟發抖。
想必是剛剛許賜那抽瘋的眼神讓人小姑娘誤會了。
哎。
也不知是什麼怪病。
林落安撫地拍拍郝琬琬手背:「沒事哈,他又不會吃人,況且,他應該只是看我不爽,不是對你發脾氣。」
聽到林落的溫聲解釋,郝琬琬泛白的臉色才紅潤點,但她心底仍是很怕,她沒有忘記剛剛許賜冷冰冰盯著她手腕的神情。
像要把她手腕劈成兩截。
太兇了。
而且,那隻手恰好是被林落牽著的那隻。
「對了,你剛剛要問我什麼來著?」
林落岔開話題,藉此分散郝琬琬的注意力。
郝琬琬正欲張嘴作答,正前方那道冷然凜冽的視線猛地又徑直橫刺。
嚇得她立馬將手從林落手中掙脫。
這才覺得那道灼目的視線漸漸淡去。
林落是背朝許賜,但也察覺到了身後那令人忽視不得的視線。
她轉身狠狠地瞪了許賜一眼。
偏他不急不慢撇回頭,帽沿向下一壓,掩住了一雙黑眸所有色彩,只一張輕蔑微彎的薄唇顯露在外。
赤果果的挑釁。
林落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轉頭輕聲安慰:「別理他,他就是最近有點抽風,過段時間就會好。」
郝琬琬怯懦著調子提醒她:「你別說了,他其實很兇的。」
林落返頭再次看回那張冷漠寡淡的俊臉:「也沒有很兇吧,除了脾氣大了點,人拽了點,我覺得他人還是蠻過得去的。」
哪怕她也在自我懷疑,昨晚那個知心可愛的暖心大白究竟是如何化身而來的。
怎麼好端端的,一晚上過去,他就猛地換了個魂,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郝琬琬替林落暗暗捏了幾把汗,其實她很想跟林落說,許賜確實真真是個有仇必報之人。
奈何他時不時盯著她們。
她不敢直說,沒那個膽。
「同學,我、下次再跟你具體說吧。」
林落無奈地笑笑:「你就直接喊我林落吧,聽同學聽著怪彆扭。」
「林、林落,那再見。」
剛走開幾步,郝琬琬又小碎步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