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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3:16 作者: 李李翔
「去哪兒?送你回去?」陳上簡直就是喜出望外,發動車子試探地問。
她點頭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看著外面沒有說話的意思。陳上也沒出聲,打開音響,輕柔的音樂流瀉出來,沖淡了空氣里的沉默和尷尬。快到她住的小區的時候,用一種很不自然的語調問:「你認不認識『嘉和』的朱總?」
「朱逸?他怎麼了?」
「你能不能安排我跟他吃頓飯?」她把事情的始末簡單說了一遍。
原來她今天之所以這麼配合是因為有求於他。不過他並不介意,有求於他總比有求於別人要好。「就這點事?」
光是這點事就夠她折騰的了,他還想怎麼樣?她不滿地瞟了他一眼。
「吃飯沒有問題,其他的我可不能保證。」
「只要他肯吃我這頓飯,我就有辦法搞定他。」
陳上來了興趣,側著頭看她,「你準備怎麼搞定他?跟搞定我一樣?」
唐譯臉一沉,「你放尊重點!」車子還沒停穩,她迫不及待拉開車門,「總之謝謝你的幫忙。」
「拿什麼謝?口惠而實不至?」他跳下來拉住她。
唐譯甩手,回頭惡狠狠地說:「你想趁機要挾我?你愛幫不幫,我不稀罕!」轉身上樓。她氣自己鬼迷心竅才會求他,這些天受的教訓還不夠多嗎?
陳上沒有上車,而是拿出一支煙點燃,用力地吸了一口。
唐譯回家見到單腳一蹦一跳的唐賜,皺眉問:「你怎麼了?」
他身份心虛,低著頭說:「崴了腳。」
「崴了腳?怎麼崴的?」
「不小心崴的。」
她撩起他的褲腿看了一眼,腳踝處呈紫黑色,腫得跟饅頭似的,嚇了一大跳,「怎麼腫這麼大?你下午到底幹什麼去了?」
他只得實話實說,「溜冰去了,摔了一跤。」
唐譯急得罵他:「那還不趕緊去醫院,冰敷有什麼用!有沒有傷到骨頭?」拉著他就要出門。
他倒吸一口冷氣,慘白著一張臉說:「剛崴的那會兒還不怎麼疼,現在好像越來越疼了,連路都走不了。」
唐譯早就抱不動他了,試著要背他結果差點把兩人都摔倒在地。她住的房子樓層不高,因此沒有電梯,左鄰右舍又都不認識,奔到窗口正想著要不要打電話叫120,卻見陳上的車子停在那裡還沒有開走,不由得產生一種他們註定要糾纏不休的宿命感,認命地給他撥了個電話。
陳上輕而易舉抱起崴了腳的唐賜一氣奔下四樓,臉不紅氣不喘,看的唐譯不得不感嘆男人和女人天生在力氣上的差別。
儘管都是男人,唐賜對陳上的接觸似乎很排斥,還未到車前便掙扎著要下來,對於他的幫忙,也一直沒有說謝謝。他默默坐在后座,以一種防備而試探的目光打量著左前方的那個男人。陳上回頭,接觸到他不友善的目光,挑眉想,這未來的小舅子好像不怎麼喜歡他呢。唐譯跟他說話,他顯得比平時沉默,不是點頭就是搖頭。
到了醫院,他堅持要自己走,一把推開陳上伸過來的手。唐譯數了一下他的額頭,「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陳上在一旁抱胸笑說:「他是害臊了,得了,我不新娘抱了,改成朋友背,這總行了吧?」唐譯笑了,「年紀小小,事兒到挺多。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小時候他就抱過你呢。」
說到這裡,兩人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想起了年少時放煙火唱情歌的那個晚上,時間到底流逝到哪裡去了,他們又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唐賜趁陳上去拿藥的空擋問他:「姐,她是不是在追你?」唐譯複雜的心緒還未平復,斥道:「小孩子家,哪裡那麼多話!」
「你不是說過要嫁給飛奇哥哥的嗎?」
那都是他們小時候的玩笑話,至今還被大人拿來打趣,她有些尷尬,堅決否認:「瞎說!」
「我喜歡飛奇哥哥。」
「那你就把姐姐賣給他啊?」唐譯佯裝生氣。
他低著頭不說話。唐譯摸了摸他的頭,」好啦,好啦,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回頭不許跟爸爸媽媽胡說八道,聽見沒?」他重重點了點頭。
第二十四章 因為我愛你
唐賜的傷沒什麼大礙,醫生讓他隔一天來換一次藥。陳上送他們姐弟倆回去,背著唐賜上樓如履平地,唐譯送他下來,真心地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陳上看著她的眼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唐譯別過頭去,「你不要這樣。」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會膨脹也會破裂,禁不起他一次又一次的撩撥和遺棄。
「不要怎樣?」他明知故問。
「愛就愛了,分就分了,我不喜歡黏黏糊糊。」
「我沒有跟你搞地下情的意思,我是光明正大的在追求你。連你弟弟都看出來了,難不成你要掩耳盜鈴?」一直以來正視的心情就這樣平靜無波地從他嘴裡說出來,原來做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難以啟齒。
「追求?」唐譯發出一聲冷笑,「原來你所謂的追求就是打擊我,侮辱我,欺負我,害我不得不辭職嗎?」
「因為我生氣、嫉妒、不甘心啊,我討厭肖正豐跟你在一起,討厭他看你的目光,討厭你對著他笑,還有沈飛奇,最恨的就是他了。」
「這關飛奇什麼事?」肖正豐她還可以理解,他們倆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見王,可是沈飛奇跟他八竿子都打不著了,又礙著他什麼事了?
「一見鍾情這樣的話你怎麼能隨便對他說?還有,為什麼你要嫁給他而不嫁給我?「某人的小宇宙徹底爆發,吃起醋來毫無道理可言。
唐譯這才知道他跟唐賜的對話他在門外聽到了,無奈地輕撫了下額頭,「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情有可原,我自作自受嘍?」
他乾笑一聲,「我真正的意思是,我們和好吧。」
唐譯恨恨地看著他,「和好?我且不追究你偷換分手概念之罪,我只問你一句:如此一來,你跟郝蕾之間算什麼?是你劈腿還是她是第三者?」
饒是陳上伶牙利齒也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聰明地換了個說法:「那我們重新開始吧。」
她露出一個輕蔑的眼神,「重新開始?你不就怕我腳踏兩條船,玩弄你的感情嗎?」
陳上這會總算領教了什麼叫做「飯可以多吃,話不能多說」了,苦笑道:「那不是氣話嗎?」
「氣話?你潛意識裡如果沒有這麼認為,怎麼會說得出來?」
「我就是小心眼愛記仇,你今天才知道啊?」
陳上欣賞著她的歇斯底里,原來她也會失控,只不過平時裝得比他好,忍不住問:「潛意識裡,那天晚上,你真不喜歡?」
唐譯突然連耳朵根子都紅了,用力啐了他一口,轉身就走。陳上沒有追上來。
唐賜扶著門站在那裡,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你們吵架了?是因為我嗎?」
「成天胡思亂想些什麼,關你什麼事了?」
「那你們為什麼吵架?」
「大概因為想吵吧。」吵完後,她非但沒有得到解脫,心情反而更煩躁了。
「你大三暑假那會兒老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地哭,也是因為他嗎?」
唐譯驚訝於他的記憶力和觀察力,直接否認:「沒有的事。」
「我知道是他,我想起來了,他以前來過我們家。」
「你還記得?」他那會兒才多大?三歲多一點,她自己都快忘了。
「那你會跟他結婚嗎?」唐賜喋喋不休。
唐譯每次只要一想到陳家那一乾親戚便不寒而慄,露出一個酸澀的表情,瞪了他一眼,「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多話!時間不早了,還不上床去睡覺!」
此後一個星期都是陳上開車帶唐賜去換藥。唐譯對他態度依然不冷不熱,不過比起以前的冷漠,明顯有所好轉,甚至允許他背唐賜上樓後留下來多坐一會兒,慢慢地變成沒有唐賜做幌子也可以登堂入室了。他就這樣重新侵入了唐譯的生活,以一種溫柔而霸道的方式。
唐賜回家去了,她在陳上的安排下和嘉禾的朱逸見了一次面,替公司拿下了一宗大單子。散席後唐譯問他:「剛才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害得她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遣詞用句,生怕出什麼紕漏。
「我想看你是怎樣工作的,感覺很新奇,我只記得你學習時的樣子。」陳上臉上的表情像一個孩子發現了有趣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