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2023-09-24 15:43:16 作者: 李李翔
得了吧~!她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她不知道這中間發生過什麼,「哼,那郝蕾呢?他想腳踏兩條船?」想到他對自己竭盡所能的言辭上的侮辱,還有那天晚上發生的親密行為,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原諒自己,只能罵自己犯賤。
夏文倩沉默了,試探地問:「離婚了的都可以復婚,你們沒有可能?」
「我已經不做這樣的白日夢了。」她掛斷電話,一改往日職場上端莊幹練的形象,超短裙,過膝靴,金色的皮外套,長發散下來,儼然一個追逐時尚的「潮女」,肖正豐見到她眼前一亮,殷勤地替她拉開椅子。現在他不是她的上司,和那些想要追求她的男人沒什麼不一樣,唐譯也就安然自得地享受她的服務。
聊天的氣氛還算愉快,兩人有意避開了工作上的事情,不過肖正豐在字裡行間暗示她,年底公司人事上可能又一次大洗牌。她暗暗地想,他這是提醒自己別站錯了隊伍?
他開車送她回去。下車前唐譯斗膽問了一句,「你會幫我嗎?」肖正豐手指點著方向盤不說話。她登時懊惱不已,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天真的話來。他走下來替她打開車門,「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失禮,不過我真的有些急: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嗎?」
唐譯原本以為他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自己送羊入虎口,就連拒絕都顯得分外矯情,聞言大鬆了一口氣,忙不迭說:「當然沒問題。」
肖正豐打量她的「香閨」,簡潔,明了,乾淨,讓人感覺不到是一個女孩子的臥室,「你一個人住?」
「另外一人去東北出差了,你隨便坐。」她跟人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對方雖然是男生,好在是做IT的宅男,交友少,愛乾淨,跟她一樣,一月有大半個月出差在外,兩人互不干擾。唐譯很懷疑它的性取向,不過只能是腹誹。
她洗了水果請他吃,他吃完一個蘋果要走。因為是第一次上門,唐譯執意要送他下樓。兩人在路口揮手道別,她看著他的車子開遠這才返身,突然一束車燈照得她睜不開眼睛,角落的陰影里靜靜地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她一直沒有注意,不知道車子在這兒停了多久。
車燈亮了一會又暗了,穿著黑色大衣的陳上推開車門,渾身冰冷的氣息迎面撲來。唐譯見到他,意外卻不慌亂,倔強地別過頭去。
兩人對峙著,最後陳上敗下陣來,哼了一聲,「看來你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過得不好。」語氣尖銳而嘲諷。
一開口就是這樣的針鋒相對,唐譯極為惱怒,「我不想看見你。」言畢快速走進樓道裡面。
他跟了進來,姿態緊迫逼人,「你不解釋一下?」
唐譯頓住前進的步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仰著下巴說:「對你,根本就不需要。」
陳上氣急,眼睛裡有兩簇火光在燃燒,「好,好,好,我會讓你想起來的!」他的眼睛停留在她衣物外裸露的肌膚上,她穿成這樣,不就是想要方便誰嗎?他扯住她,一把把它按在冰冷的石牆上,在人來人往的過道里就要欺負她。
唐譯奮力掙扎,趁他不注意,從他腋下機靈地鑽了出來,逃得遠遠的,一臉憤怒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是什麼?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她無法忍受,根本不想面對他,也不等電梯了,推開反方向安全出口的門,走樓梯上去。
陰暗、逼仄、死寂、寒冷的樓梯似乎怎麼爬都爬不完,和自己的處境何其相似-都是看不到出口。
陳上本來是想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千里迢迢不惜來到北京找她,可惜她並不領情,他覺得自己愚蠢得不可救藥,被打了一巴掌不夠,還要伸出另一邊臉給她打。
他報復的手段很激烈,一下把唐譯推倒懸崖邊上。
公司高層知道了她跟肖正豐關係密切的事,找她去談話,把肖正豐送她回去的照片拿給她看,角度照得很清楚,有拉手,有擁抱,有對視……,看得唐譯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領導沒有責備她,只是語重心長地提醒她要注意影響。談戀愛不是不可以,秘密地談,別人管不著,知識怎麼這麼不小心,讓有心的人抓到把柄,一擊致命?一手提拔的上司對她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唐譯默然無語,就拍下這些照片的人,除了陳上還能有誰?他又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除了氣憤,她更多的是要考慮著呢麼挽回局面,公司里沒有明文禁止辦公室戀情,出了這樣的事,一般都是職位低的人主動辭職,為的是維護對方。公司不至於會逼她辭職,她擔心的是從此以後她將不再受到重用。
好的不靈壞的靈,她的擔心很快變成現實。公司沒有升她的職,而是從別的地方空降了一名經理過來,而原本低她一級的溫遠之二級跳成為她的上司,肖正豐也收到牽連,被派去鎮守上海。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覺得怒不可遏!接到人事調動的那天,她根本沒有辦法工作,那天她正好在上臨,她出差出得都快把上臨分公司的門檻踏破了,數年心血就這樣被他毀於一旦,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誓死要找罪魁禍首算這筆帳。
她知道陳上只要不出差,一般都是回家住,耐心地守在陳宅大門口。夜幕降臨,黑夜和星空讓她想起分手的那個晚上,當年的她痛徹心扉離開這兒,今天的她滿腔怒火地回來,總之,都是不好的結局。
一輛車子遠遠地駛過來,不等它停止,唐譯衝出來攔在前面。車子緊急剎車,陳上看清楚是她,氣的破口大罵:「你找死啊,要死也別死在我面前!」要不是他反應快,真的撞上去怎麼辦?
唐譯往外拉車門,陰森森地說:「下來!」
陳上不緊不慢推開車門,面對她毫無懼意,鎮定自若地批評她:「你這樣,真難看。」
唐譯出其不意甩了他一巴掌,冷聲說:「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還有,我再難看,也比不上你的卑鄙。」
陳上似乎早就預料到有這麼一天,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輕易被她激怒,「看來我們是五十步笑百步,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裡去。」
「我很高興你有這麼自知之明。」唐譯怒極反笑,還想再甩他一個耳光,可惜沒有成功。陳上牢牢攥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似乎要把她捏碎,原話奉還,「你以為我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
唐譯動彈不得,只得惡狠狠地盯著他,「放開我!」
「你打了我,還想全身而退?」驕傲如他,怎麼咽下著口氣?
「難道我會怕你?」他把她逼到這個地步,感情、事業一塌糊塗,她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陳上的臉色很嚇人,二話不說把她拖進車裡,「試一試就知道了!」他把她壓在身下,用先天的優勢困住她。聞著她的氣味,令他想起了在賓館的那個晚上,這些天他常常想起,很快蠢蠢欲動。
唐譯忍了許久的眼淚掉下來,「你可不可以放過我?我只不過想要好好地生活,看我痛苦真的令你這麼愉快嗎?」
他沉默了。
「不要讓我瞧不起你。跟誰在一起,你就對誰好一點,不要總是這樣傷別人的心。」他有女朋友,而她,將來總是要嫁人的。
他看著她在自己懷裡顫抖,滿臉是淚,牽動了內心最柔軟的情懷,情不自禁吻去她的淚水,低聲問:「你有為我傷過心嗎?」
唐譯痛恨地推開他坐起來,聲音變得冷硬:「我寧願我沒有。」她為他流過淚,他永遠都不知道,就連現在,他也可以視而不見。
「我無法釋懷,不知道怎樣彩可以忘記。」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灰敗,無法忘記表示對她還有奢想。
唐譯猜他的心理,無非是當初他被她甩覺得沒有面子,至今耿耿於心,氣得說:「那你想怎樣?也甩我一次,這樣夠不夠?」
「那也要你給我機會。」陳上直視它,話裡有話。
她此刻情緒接近崩潰的邊緣,哪裡聽得出來,冷笑說:「我何德何能,給你機會的是郝蕾吧----」她察覺到這話頗有幾分吃醋的意味,連忙頓住了,手放在車門上,背對他說:「以前沒有了斷的今晚一併算清楚,我沒有欠你什麼,你也不曾負我。以後見面的機會相比不多,我們就此別過。」她已下定決心辭職,不會再頻繁地回上臨出差。
然後她推開車門,再次在他眼前消失。風吹起她的長髮,一點一點融化在無盡的夜色里。
唐譯到處投簡歷,招聘的公司雖多,合心意的卻一個都無。她很焦慮,現在的公司她一天都不想多待,然而辭職前她必須找到新的工作,方才保險,她不想把自己弄到失業的地步。別的公司給她開出的條件比現在只低不高,她想要有更好的發展,除非離開北京,南下尋找契機,或許能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