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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43:16 作者: 李李翔
    連一向穩重的郝欣也忍不住咋舌說:「莫不是她為了陳上把謝得給甩了?這其中的曲折內情可有的瞧了。」

    郝蕾吐了吐舌說:「說不定是謝得把她甩了,她只好轉投阿上的懷抱哦。」

    三人得出的一致結論是:唐譯這女人厲害,傻乎乎的陳上哪是她對手。

    一到酒吧,眾人跟魚入大海般得心應手,不是喝酒便是跳舞,玩得不亦樂乎。唐譯習慣早睡早起,不好意思說回去,坐在角落裡拼命揉眼睛。陳上注意到了,問她是不是困了。唐譯擺了擺手,「沒事兒,別掃了大家的興。再說你哥明天晚上不是就要走了嘛。」

    陳辰走過來對陳上說:「郝蕾玩遊戲輸了又耍賴,非要你彈鋼琴,她才肯唱歌。」陳上搖了搖頭,無奈地說了一句:「她今晚還沒鬧夠啊?」陳辰看著唐譯笑,「就不知道弟妹肯不肯放人了。」

    唐譯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好歹是陳上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呢,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裡,變著法子給她難堪。她仰起臉笑說:「要我放人那還不簡單,只要大哥贏了就可以。」

    陳辰很感興趣地問:「怎麼個贏法?喝酒?」

    唐譯把桌子上的酒杯清開,拍手說:「來來來,你跟阿上比賽扳手腕,這總公平吧?」

    陳辰笑說:「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當真在陳上對面坐下來,挑眉說:「贏你不費吹灰之力。」

    陳上捋起袖子,不屑地說:「我不跟你廢話,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兩人力氣差不多,扳了許久都不見分曉。唐譯指著陳辰後面「哎呀」了一聲。陳辰一時分心,回頭看了一眼。陳上趁機把他扳倒。

    陳辰沒好氣問唐譯哎呀什麼。她笑說:「剛才服務生差點滑倒,我情不自禁『哎呀』了一下而已啦。」陳辰笑說:「你們這是合夥使詐,罪加一等。」卻不好再強迫陳上去彈琴。

    過了會兒,郝蕾醉醺醺跑過來,拉起陳上就走,非要他彈鋼琴不可。陳上怕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儀,撫了撫額頭說:「算我怕了你。」走之前還不忘跟唐譯說他很快就送她回去,讓她等一下他,然後坐在鋼琴凳上彈了一曲時下流行的曲子。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半明半暗,看起來像是童話里不諳世事的王子。

    郝蕾唱歌的時候一點都不像喝醉的樣子,落落大方,深情並茂。兩人的合作贏得台下一陣熱烈的掌聲。

    唐譯站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想起他為了追求自己唱的「驚鴻一瞥」那首歌,也是這樣動人心弦,不由得悲從中來,憤憤地想:知書達理有什麼用?全抵不過人家的明爭暗搶。

    感情這種事,文來不如武鬥,禮義廉恥不如臉皮厚。

    回來的路上,唐譯半真半假地說:「今兒個我可是大大的不高興哈。你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吃著碗裡的望著鍋里的吶?」

    陳上仔細分辨她臉上的神色,見她笑得十分勉強,心知事情有些不妙,忙說:「我發誓,我的身體,我的靈魂包括我的心絕對忠貞不二。」

    唐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你是不是很享受別的女孩子喜歡你?濫用這種權利是不是覺得很有趣?」

    陳上一臉嚴肅地回答:「我跟郝欣、郝蕾她們沒有什麼,偶爾吃個飯、打個球都是集體活動,從沒有單獨在一起過。你要相信我。」

    唐譯一時語塞,低著頭好半晌才說:「我沒有不相信你,也沒有干涉你的意思。我自己也有男性朋友。只是,我只是……有些……患得患失……」這樣子的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她不知道該怪誰,換個角度思考,每個人好像都沒有錯。

    陳上對於她這樣緊張自己感到很得意,「你總算體會到我對從思、高明了甚至是謝得一干人等的嫉妒之心了吧!」說著一把摟住她,在她圓翹的鼻子上親昵地颳了一下,語氣輕鬆地說:「放心,我跑不掉的。風箏的線在你手裡攥著呢,拉一拉,我就回到你身邊啦。」

    唐譯見他完全不能領略自己的焦心和憂慮,似乎還挺樂在其中,氣得用力捶了他一拳,轉頭看著夜色深沉的窗外不語,心裡想的是:萬一線斷了呢?

    第 54 章

    有一天唐譯路過學校報刊亭,看見雜誌封面上的謝得本該意氣風發卻目射寒光,一臉要跟人吵架的不耐煩樣兒,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學長,給你拍照的攝影師欠你錢嗎?」

    本是一句無關緊要的玩笑話,哪知謝得口氣很沖地說:「我以後要是再拍這種無聊的照片,我就不姓謝!」

    唐譯很少見他這麼情緒化,「喲,怎麼了?誰招你惹你啦?」

    「還不是你!」

    唐譯心裡叫屈,活該自己倒霉,撞到謝大少爺的槍口上,小聲咕噥了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清了清嗓子說:「得,我識相點,不招你還不成嗎!」說著就要掛電話。

    謝得叫住了她,「急什麼。我看你最近過的也不怎麼順心吧?」

    唐譯想到郝家兩姐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嘆了口氣說:「這你又知道嘍?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感情路哪能一帆風順呢。」

    「行了行了,我也正煩著呢,有話跟你說。我在『碧水雲天』,你打車過來,我給你報銷。」

    他連這個都替她想到了,她不好意思不去。下了計程車,她望著眼前氣派恢弘的玻璃旋轉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牛仔褲和帆布鞋,有點擔心人家不讓她進去。她還在門外徘徊,服務員迎上來很客氣地說:「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咽了咽口水說找謝得。服務員的態度立馬變得親切熱情,「謝先生剛剛吩咐過,您請跟我來。」

    進了大廳,一個面容姣好的女服務員把她領到九層。一眼望去,裡面是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水域,燈光下呈湛藍色。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有點不知所措,走近了看,池水清澈見底,微微泛著漣漪。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嚇了她一大跳。水池的另一端濺起一團白晃晃的水花。原來對面是一個跳水台,距離有點遠,一時沒注意到。她快步走了過去,謝得的頭在水裡冒了出來,沖她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他爬上岸,拿起毛巾擦了擦身體和頭髮,沒有理會唐譯,徑直往跳水台走去。唐譯站在下面仰頭看他,只看得見一個大致的輪廓,心裡在猜跳台和水面有多高,7.5米還是10米?他走得很穩,面容沉靜,張開雙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跳下來的時候雖然沒有像運動員那樣騰空轉體一周半或兩周,然而入水時手和身體筆直,像魚一樣破開一道碧浪,水花壓的很漂亮。

    唐譯不由自主鼓起掌來。

    謝得抹了抹臉上的水問她:「你要不要試試自由落體的感覺?」

    唐譯連連擺手,「太高了。我這個人,一向穩紮穩打,沒有冒險精神。」她脫了鞋和襪子,坐在游泳池邊戲水。謝得隨便披了一件浴袍在她旁邊坐下,咳了一聲,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好半天說:「我跟她說,你是我表妹。」

    唐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個她是誰,似笑非笑看著他,「自作孽,不可活了吧?我是你哪門子的表妹啊?」

    謝得有些惱羞成怒,「你管它呢,反正一表三千里。怎麼,當我謝得的表妹很丟份兒嗎?」

    唐譯捂著嘴笑說:「哪裡,哪裡,求之不得。」

    他點頭說:「不錯,不錯,不枉我這麼疼你。那你記得跟她說一聲。」過了會兒又加了一句:「千萬別忘了啊。」

    唐譯使勁踢了一個水花,自嘲說:「敢情我就是一個傳聲筒啊,還得負責解開你們彼此的心結,月老、紅娘也差不多就這樣了吧?真羨慕學姐,要是某人也對我這麼好----」她看著十米的高台說:「就是讓我從上面跳下來,我也願意。」她有輕微的恐高症。

    「這個年紀的男孩,都愛玩,尤其是有了固定的女朋友,此時不玩,更待何時?一旦工作了,結了婚,想玩都沒得玩。郝家兩姐妹我也見過,瞧著像是陳家故意安排的。你可要當心啦,尤其是那個小的,吃她那一套的大有人在。」

    「問題是我也吃她那一套哇。人家親親熱熱地喊你姐姐,搶著跟你做朋友,問你要手機號、MSN。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有什麼辦法啊?」

    謝得點著她額頭罵:「我怎麼會認你這麼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表妹!你不會想辦法啊,哪怕不擇手段呢!」

    「說的輕巧!你對學姐怎麼就不擇吶?」

    她這話打中謝得的七寸,他立即不顧形象地大聲嚷嚷起來,「我擇了啊,誰叫人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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