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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05:27 作者: 阮阮阮煙羅
她繼續玩著她的糖錘遊戲,蘇珩也借著她的遊戲,暗演他的無聲轉變。蘇珩明里暗裡地演戲時,她也時不時就到他面前晃晃,為蘇珩提供一個對戲對象。如此時至來年春天,冰雪融盡,春暖花開之時 ,蘇珩的身體,幾乎恢復如前,而他的心思,已似與從前大為不同了。
這一日,容煙隻身來到蘇珩養傷的偏間前,未令宮人隨行通報。她人倚半開的花窗外,聽著室內白茶和蘇珩輕微的說話聲,聽白茶在室內僅有他們兩人在場時,柔聲稱呼蘇珩為「蘇公子」,而非帶著恥辱意味的「玉奴」,心中若有所思。
在原書中,蘇珩之所以會對女主白茶產生愛意,應不僅僅是因為白茶溫柔善良的救贖,使他發自內心地愛上白茶,還有外界因素——她這惡毒的昭陽公主的影響。
身為一名兢兢業業的惡毒女配,昭陽公主對蘇珩,從無尊重。不管是在蘇珩身為狀元郎時,還是在他跪入公主府後,昭陽公主從未尊重過蘇珩,先是將他當樂子、玩意兒,後來是將他當暖榻的床仆,始終高高在上地俯瞰蘇珩,從未予他半絲尊重。
而白茶不同,即使蘇珩身份已賤若塵泥,即使所有人都稱呼蘇珩為「玉奴」,白茶仍在私下,尊重地稱呼蘇珩一聲「公子」。這樣的尊重,對身處黑暗中的蘇珩來說,是多麼地重要。
愛,是從溫暖和尊重中衍生而來的,如昭陽公主那般折辱貶低,永不可能從蘇珩那裡,得到半絲真心的愛意。原書的昭陽公主,是個聰慧女子,可卻沒能想明白這一點,不知是該說被劇情殺了,還是說,蘇珩的演技,實在是過於精湛了。
現在,還正在蘇珩所謂「轉變」的過渡期,她還沒能真正開始見識蘇珩最為精湛的演技。容煙倚窗在外,聽室內的蘇珩,在白茶喚他「公子」後,不再如從前默然接受,而是平靜地勸白茶改口道:「我是公主殿下的奴,不是什麼『公子』,往後,莫再這麼稱呼我了。」
蘇珩會有此一言,原因有二。一是,因他演戲演到連白茶也瞞了過去。白茶在此後的劇情中,真以為蘇珩愛上了昭陽公主,愈發壓抑自己的暗慕之心。直到蘇珩將昭陽公主一刀殺了、將皇后之位捧送到她面前時,白茶方知蘇珩深愛著的人原來是她,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二是,蘇珩嗅覺極佳,其實能聞出昭陽公主的體香。她剛走到窗外,室內的蘇珩,就已知她人在外面。一方面為了表現他心態的轉變,表現現在的他,對昭陽公主的臣服,蘇珩在「私下裡」讓白茶改口。另一方面,蘇珩讓白茶改口,也是為了保護白茶,畢竟昭陽公主就在外聽著,若公主為「公子」這稱呼懲罰白茶,暗愛著白茶的蘇珩,可得心疼壞了。
於心中暗暗感慨了一會兒後,容煙推門走進了室內。她揮手屏退惶恐的白茶,看蘇珩要下榻向她行禮,立制止道:「坐著,讓本宮看看。」
如這三個月來的許多次,容煙徑撥開蘇珩身穿的衣裳,看他身上傷痕消褪得如何。有玉露膏這等奇藥在,三月前慘不忍睹的血肉模糊,已即將光潔如初。容煙在眸中露出滿意之色,含笑對蘇珩道:「如何?本宮說過會讓你好,你就一定能好。」
蘇珩不語,容煙輕撫的指尖,移落至他身上的牡丹畫紋,聲中銜著一絲可惜道:「身子雖好了,可惜這牡丹畫紋,都有些淡了。」
「……可以……」沉默有頃,赤著上身的蘇珩,微動了動唇,極輕地道出兩個字,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眼尾在透窗的春陽照耀下,浮起微紅。
可以再畫,這是蘇珩未盡的話語。容煙看他用詞、神態,每一點分寸都拿捏地極好,心中贊了一聲後,又想起了接下來的劇情。
既表演地這般賣力,那她當然,要賞他一次侍寢的機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6章
因為心態已如春雪化融般「轉變」, 因對昭陽公主,已暗有扭曲的「迷戀愛慕」之意,且一日深過一日, 身子大好的蘇珩, 再回到昭陽公主身邊侍奉時, 表現自然與前不同。
從前容煙傳蘇珩過來侍奉, 蘇珩總是面無表情著一張臉,清俊的眉眼間, 似凝著永不會化的冰冷雪意, 做起事來, 也總是她吩咐一件,他才忍著不甘和恥辱去做一件。就像她在馴獸,總需她甩抽一鞭子,蘇珩才肯往前動一動, 若她一點吩咐都沒有,蘇珩就像是個心如死灰的石雕木偶, 垂眼侍立在旁,一動不動。
而今,無需她甩抽鞭子了。養傷歸來的蘇珩,侍奉起她, 變得主動起來。有時她剛剛微覺風涼, 還未開口吩咐, 蘇珩就已在後, 貼心地為她披上衣裳。有時侍女捧水過來,她並沒有令蘇珩替她沐足的意思,但蘇珩,卻會主動從侍女手中接過水與長巾, 屈膝在她身前,細細地為她沐拭雙足。
蘇珩似是,不再將侍奉之事引以為恥,而因心中扭曲的暗慕,隱隱覺得,這是一種關懷,一種近似享受的體驗。
就算日常垂手侍立在旁,什麼也不做時,蘇珩也不再如從前目光低垂。他現下的眸光,總是靜靜地落在她的身上,大多時候輕柔如春風,縈著微暖的光芒。但若她正與奴郎尋歡作樂,一旁看著的蘇珩,眸光中就會隱有灼意,像是因她與其他男子的親近,而暗暗吃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