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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05:27 作者: 阮阮阮煙羅
在容煙看來,目前劇情推進,還是比較順利的。她在心中,向系統道出這一想法後,系統卻沉默不言,像是並不十分認同她的話。
「雖然中間有點小風波,但總體來說,完成度還是很好的啊」,餵著小貓的容煙,想起現下不在身邊的銜蝶奴來,心語的嗓音,不由浸著想念的笑意,「不僅翠翹、天子這等極為熟悉公主之人,半點沒有發現昭陽公主換了芯,就連貓兒這樣靈性的動物,也沒發現自己的主人,內里換了一個人,這樣的完美演技,難道還不算成功嗎?」
無人可見的虛空中,「系統」的真身,一隻隱形的銀白神獸,無聲凝視著下首含笑逗貓的女子,天生無悲無喜的冰藍雙眸,悄然浮起隱憂。
容煙不知昨夜蘇珩陷入了怎樣的夢境裡,但它清楚得很。不僅僅是昨夜那場夢境,之前蘇珩在青琅軒的那場夢,它也知道。而這兩場夢境,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裡,設定里,蘇珩對昭陽公主唯有厭恨,從未有過半點心亂,這個世界,又一次超出了它的掌控。
這個以摧毀愛念為目的創造的世界,已經失敗過一次了,而容煙,其實是第二次穿來這個世界。這世界的翠翹、天子、銜蝶奴等,之所以沒有發現昭陽公主換了芯,不僅僅是因她演技好,人前一舉一動,都盡力貼合昭陽公主的原設,更是因為,其實她在演她自己,她就是昭陽公主,她早已在多年前來過這個世界,殺夫謀權,血洗婚禮。
這個世界,本該在那場婚禮後結束,愛念成功被毀,神君復歸天位。可是,來自至愛之人的欺騙和殺戮,依然沒能徹底摧毀愛念,那一刻,愛的確痛轉為恨,可即使如此,恨中依然有愛,愛念不消,愛恨糾纏。
這種糾纏,使得這世界,在無形的神力下,半扭曲地維繫了下去,它見愛念不消,見這世界不毀,只能在此基礎上,重構《君謀》一書,繼續摧毀殘留的愛念。
這一次,它吸取了上次失敗的教訓,不是試圖用被負毀愛,而是設計用被辱生恨。它要用這恨意,摧毀殘留的愛念,它一定要做成此事,這是神君予它的重託,神君被對一女子的愛念,糾纏千年萬年,為能剔淨愛欲、肅清神心,而執天書創小世界,為將愛念,徹底扼殺其中。
今日過後,昭陽公主蕭容煙,將再次展露出狠絕無情的一面,《君謀》一書的男主蘇珩,將被逼跪入公主府,遭受折辱數年。那種種折辱手段,是對蘇珩身心的全方位碾壓。在長達數年的折辱欺凌下,現在這兩場本不該存在的縹緲夢境,應不足為懼,直接會被深重的恨意,碾為塵埃,隨風散去吧。
虛空中,「系統」幽幽地想著,並將目光,投向了山下的蘇珩。它見蘇珩,抑著滿心狂亂,強撐著前往翰林院當值,努力表現如常,好像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只是強行表現地,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蘇珩的內心,其實一刻也無法平靜下來。他忍著心亂,努力修書一日,在黃昏下值之後,準備歸家,結果人剛走到官署外的大道上,就被一架華麗馬車攔住了去路。
車上,是禮部尚書霍章。三年前的禮部尚書,是昭陽公主的駙馬薛鈺,而現在眼前的的這位,是昭陽公主的母家表兄。因著官職高低,蘇珩向霍尚書如儀見禮後,就要退到一邊,可霍章,卻冷冰冰地叫住了他,涼諷的言辭中,似是浸著深深的怨妒之意,「蘇大人昨夜,可快活啊?」
這時候官員大多下值,官道上的來往人群,見此處似是有戲可看,都圍聚了過來。在圍觀的眾人看來,霍章是昭陽公主的表兄和舊日裙下臣,而蘇珩是昭陽公主的新歡,這兩人對上,定是為爭風吃醋,可有好戲看了。
四周灼熱的目光中,蘇珩沉默不語,而車中霍章,見蘇珩拒不回答,心中妒火更盛。
外人都以為霍章是昭陽公主裙下臣中的一個,但霍章,其實只是擔了個虛名而已。他自認為氣宇軒昂、才貌不缺,超出世間男兒一大截,可不知為何,就是入不了昭陽公主的眼。公主會在政事上用他,但羅帷卻不肯為他而開,寧同一些地位低下的男子日夜歡好,也不與他這表哥,快活一回。
本來,他心中的不甘,還沒有這麼怨妒,畢竟公主,從不對那些男子抱以真心,都只是玩一兩日就丟。新歡是一時的,而表哥是永遠的,霍章原本自恃著血緣關係,高高在上地俯瞰公主玩厭的男人們,可如今,一個變數出現了,已經兩個月了,公主竟對蘇珩還沒有膩。這是薛鈺死後,他第一次見公主表妹,對一男子如此長情。
妒火的驅使下,霍章朝沉默的少年,厲聲喝道:「蘇珩,本官在問你話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13章
霍章是丞相霍衍的兒子,昭陽公主的表兄,公主一黨的核心人物之一,年輕位高,手握重權。眾人見他一聲厲喝、神色冷峻,忙都止了輕議之聲,收了看戲神色,生怕這位禮部尚書,將醋火燒及到自己身上。
圍觀的眾人心懼,而蘇珩,在霍章的冷喝下,心中並無懼意,有的,只是難以抑制的心煩意亂,如是亂麻纏裹,令他感覺呼吸滯沉。
既在先前,特意打聽過昭陽公主的風月之事,蘇珩自是知道,年紀二十餘的禮部尚書霍章,也是昭陽公主諸多裙下臣中的一員。傳聞中,因著表兄表妹的關係,昭陽公主對這位裙下臣,頗為特別,不似對待別的男子,一兩日就厭,而是與霍章保持著長久的床帷關係,隔三差五,就會與她的表兄歡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