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新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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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蕭貴妃要生了。」平公公急匆匆的感到宣威宮，見平帝正歪著頭淺眠，上前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將平帝吵醒了。這有可能是平帝第一個皇子，平帝若是沒見著，只怕是不好。

    「恩。」平帝淡淡的哼了一句，動作卻很快。平公公差點有點跟不上，平帝也沒乘步輦，而是徑直跑進了碎瓊閣。見裡頭淒涼無比，也沒有幾個人，不禁有些憤怒。

    「皇上。」隨著水盆的落地，一整盆熱水盡數倒在了平帝以及那個端水的小宮女身上。平帝抬頭，正打算呵斥，卻在看見那個宮女的一刻愣住了。這個女人眉眼間像極了德莊太后，尤其是眼睛。輪廓簡直一模一樣，眼尾向上挑著，看誰都像是有情。實在跟德莊太后太像了。

    「皇上恕罪。」那失手撞到平帝的宮女正是晨嵐。她見是平帝，嚇得一把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抬起頭來。」平帝說道，十分的緊張。若真是像極了德莊，平帝只怕會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晨嵐有些哆嗦的抬起了頭，她哪裡知道自己這張臉有多像德莊太后年輕的模樣。只知道自己衝撞了皇上，若是一個不慎便會丟掉腦袋。真是不能再倒霉了。

    平帝看著這張滿是淚痕的臉，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實在太過可怕了，如今細細的看，這張臉不止是眉眼像了，就連唇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樣。平帝幾乎要以為是德莊太后又活了過來。實在太過可怕。

    「你叫什麼名字。」平帝顫抖著聲音問道，將晨嵐伸手扶起。他盡力壓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太過激動。德莊在平帝的心中是近乎神的存在。平帝所有的一切都是德莊太后所授。如果說平帝能夠當上皇上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那就只有德莊太后這一個解釋。畢竟平帝的生母實在低賤，而太后又一直將平帝當作眼中釘。

    德莊太后雖說是平底的祖母輩，但是德莊太后五歲便當了皇后，等到平帝出生時，德莊太后也才十五歲。平帝可以說是德莊太后一手拉扯著長大的，平帝從小挨打受罵，是德莊太后鼓勵平帝一次次的從陰鬱中走出來。可以說若是德莊太后還活著，平帝一定會當做菩薩供應起來。

    可如今，平帝遇見了這樣一個同德莊太后八九分像的女人，這莫非是命中注定，平帝心中波濤洶湧，一直不發一言。晨嵐見平帝不說話，嚇得也不敢說話。恨不得自己拿把刀子自殺算了。可是平帝卻握著她的手，她連自盡都沒有辦法。

    「皇上，你這是怎麼了。」平公公趕了過來，見平帝呆滯的站在那裡。而屋中傳來蕭貴妃分娩的痛苦聲，平公公連忙喊道。

    「住嘴。」平帝卻絲毫不在乎蕭貴妃，而是拉著晨嵐的手，轉頭對平公公吼道。平公公見平帝的臉色不好，也閉了嘴不敢說話。

    「你這名字是誰給你取得。」平帝死死的抓著晨嵐的手，近乎癲狂。德莊太后是暴斃而亡，這件事對平帝的打擊極大。若是晨嵐是德莊太后留下的人，那就太好了。

    「奴婢的名字是德莊太后所賜。」果然不出平帝所料，晨嵐果真是德莊太后留給他的人。平帝激動的不能自已，使勁一把抱住了晨嵐，用盡了力氣。晨嵐被勒的生疼，卻有一絲喜悅之情升起。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問著平帝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道，晨嵐甚至有一絲心動。不得不說，平帝的魅力這後宮的女人沒人可以抵抗的住。

    晨嵐被平帝牽到了宣室殿，看著平帝喜悅的雙眸。晨嵐有些緊張的抓著椅角。其實她撒了謊，她的名字是父母所取。而她說時德莊太后。不過是方才那個應婆婆臨時吩咐的。晨嵐不知為何，只知道是應婆婆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皇上，奴婢。」晨嵐見平帝十分開心的親自取來了一個箱匣，有些惶恐的站起身想要跪下。

    「不必多禮。」平帝連忙說道，用另一隻手將晨嵐扶起。眼中儘是崇敬，那是應該給德莊太后的感情，如今竟一股腦的給了晨嵐。晨嵐被這眸光刺的害怕。垂著腦袋不敢吱聲，只等到平帝將那箱匣之中的一隻風頭八寶簪取出來，替晨嵐親手挽上。

    「這隻簪子是德莊太后當年戴的，名叫鳳鳴。如今終於找到了主人。」平帝一共有兩支最珍貴的簪子，一個是鳳鳴，還有一個就是白落交給林洛的銀月。林洛是悲哀的，平帝聲稱著愛她，可卻從沒把她放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就連銀月簪，也沒有想過給林洛。

    「奴婢惶恐，奴婢低賤之身，怎麼能配得上這樣的簪子。」晨嵐聽見這話，連忙嚇得跪在了地上。頭上的簪子似乎有千斤重，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快起來，日後見著朕再也不必行禮。」平帝連忙將晨嵐扶起來，晨嵐簡直跟德莊太后一模一樣。平帝受不起，他將晨嵐扶起，安置她坐在了榻上。

    「日後，你便是朕的晨妃了。朕會賜你洛影樓。」平帝牽著晨嵐的手，要是說年少的平帝對於風韻猶存的德莊太后沒有一絲男女之情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晨嵐沒有身份，又怎麼在後宮生存，故而平帝將她抬為了晨妃。

    從三等宮女直接升到妃位，幾乎是大慶王朝開朝以來的第一例。晨嵐幾乎是呆住了，她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自己不過就是聽了應婆婆的話，不僅撿回了性命，還當了晨妃，這是晨嵐這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的。雖說她知道自己長相不錯，可也不過是想著當個才人婕妤之類的主子便是祖上燒高香了，如今徑直到了妃位，實在是超出了晨嵐這一個小戶人家女人的成熟範圍。

    一時間晨嵐也不知如何反應，就連謝恩也沒法說出口。只是呆呆的瞪著平帝，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竟逗得平帝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朕太唐突，嚇到你了？」平帝話音溫柔，看著晨嵐呆呆的模樣，似乎看見了不一樣的德莊太后。覺著新奇不已，看著晨嵐的模樣，十分的歡喜。

    「奴婢。」晨嵐慌不擇言，也不知該說什麼。「貴妃娘娘還在，皇上你快去看看吧。」晨嵐時刻記著應婆婆的恩情，故而這時候還沒忘記提醒平帝去瞧蕭貴妃。

    「朕一時開心，竟忘了。」平帝這才反應過來這件事，連忙又往碎瓊閣趕過去。若是說平帝這一輩子最為看重的人，恐怕就只有德莊太后了。故而可見這晨嵐是有多討平帝喜歡。

    碎瓊閣內，蕭貴妃已經平安的生下了一個小皇子。蕭貴妃身子好，可即便是如此，也是幾次暈厥。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在這期間，她多麼希望平帝能夠在她的身邊。可是應婆婆永遠說平帝在路上，蕭貴妃虛弱的抱著自己剛出生的皇兒，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看著懷中像極了平帝的皇兒，蕭貴妃不知是喜是憂，白藥說的沒錯。自己不過就是平帝操縱元家的棋子。兵權一交出去，平帝便再也沒有來過。就連如今孩子出世。那個狠心的男人也不來瞧瞧。蕭貴妃將自己的長指甲在皇兒的脖子上比劃了下，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卻終究還是太過虛弱。只是劃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那孩子哭的厲害。

    應婆婆從外間趕進來，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連忙趕過來看。一進屋便看見蕭貴妃拿著指甲在掐自己的孩子，應婆婆連忙從蕭貴妃的手上奪過那孩子。

    「娘娘，你瘋了嗎？」應婆婆大吼道，心疼的看著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蕭貴妃。她是蕭貴妃的奶娘，自小看著蕭貴妃長大的，不管是北疆還是後宮，這一路的風雨她同白藥都跟著蕭貴妃熬過來了。

    白藥在裡間正在收拾血污，聽見外頭爭吵，也連忙掀開帘子過來瞧。見蕭貴妃無力的趴在床上，而應婆婆則抱著孩子躲得遠遠的。一時間心中疑惑，問了一句。

    可沒想到那蕭貴妃聽見白藥來，瞬間像是瘋魔了一般，直起身子死死的瞪著白藥。

    「白藥，把孩子拿過來。」

    「娘娘。」白藥有些害怕，自家小姐就算是上戰場時也沒有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實在把白藥嚇了一跳。這後宮本來就比戰場可怕，殺人不見血，交鋒無刀刃。

    「白藥，不行。她要殺了孩子，她是個沒有用的懦婦！」應婆婆破口大罵，她心疼蕭貴妃的不容易，卻更恨她的不爭氣。恨她自暴自棄，如今有了這樣好的機會也不懂的珍惜。

    「這個孩子不能活著，他活著也只能是個傀儡，跟她可悲的母親一樣是個棋子。」蕭貴妃聲嘶力竭的大喊，她的唇已經乾裂開來，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適才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好不容易收好的床榻，如今又暗血直流，看著十分的駭人。

    「等我死了，他就要叫皇后母后！他會任人宰割。我沒有能力保護他，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殺了他。」蕭貴妃自嘲般的笑了笑，看著應婆婆，眼中全是絕望。對於蕭貴妃來說，元家的落敗就是她生命黑暗的開始。她沒有想過復仇，因為她沒有任何的希望。

    「元心兒！你這個沒用的蠢人！還說什麼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我真是後悔親手把你奶大。」應婆婆也破口大罵，將剛出生的孩子遞給了白藥，伸手狠狠的打了蕭貴妃一巴掌。

    那一巴掌力氣極大，將蕭貴妃打的癱倒在了一旁，說不出話來。

    「你生的是大慶朝第一個皇子，他就是你最大的籌碼。還有晨嵐，你別忘了，我已經替你鋪好了路。現在只需要你振作起來。」應婆婆狠聲說道，她去元家之前是宮中伺候德莊太后的一等宮女，對於德莊太后她最為了解不過。她同虛機當年也是很好的姐妹，只是因為某些誤會。虛機將應婆婆排擠出了宮，她無法，便去了元家當奶娘。

    「你是什麼意思。」蕭貴妃被應婆婆一巴掌給打醒，聽見應婆婆的話，有些不解，直勾勾的盯著應婆婆問道。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極紅極深的巴掌印，看著無比的駭人。

    「好小姐，晨嵐長得同當年的德莊太后一模一樣，我已經把她送給了皇上。你要相信德莊太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若是不出所料，晨嵐至少會是個妃位。」應婆婆見蕭貴妃清醒了過來，十分的心疼的摸著蕭貴妃的臉，小聲的解釋道。

    「如今皇后無子，你的孩子就是長子。母憑子貴，還擔心沒辦法報仇？」應婆婆耐心的說道，聽了這一席話，蕭貴妃的眼中漸漸發出光來。也不再像從前一般生無可戀，而是抓住了應婆婆的手，眼神急切。

    「這是真的嗎？婆婆，你沒有騙我吧。」蕭貴妃害怕這一切都只是一場美夢，看著應婆婆搖頭，蕭貴妃似乎有個雷在耳邊炸開一般，有些恍惚。

    「皇上駕到。」門外平公公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蕭貴妃連忙躺好，也來不及整理自己的儀容。

    平帝同晨嵐走進來，晨嵐進屋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應婆婆，後者詭異的揚起了嘴角，晨嵐莫名的覺得心虛。不敢再去看。

    「皇上，你來了。臣妾參見……」

    「愛妃不必多禮。」平帝連忙上前扶起蕭貴妃，語氣有些殷切。

    「謝皇上，皇上瞧瞧我們的孩兒吧，是個皇子。」蕭貴妃笑著說道，她的發遮住了右臉的巴掌印，平帝並沒有注意。

    平帝點點頭，朝白藥看去，白藥識趣的將懷中哭鬧不已的小皇子遞給了平帝。小皇子哭得厲害，平帝覺著腦子吵得厲害。只是粗略的瞧了一眼，見竟有五六分像自己，也略微有些歡喜。一時間竟不願意撒手。德善長得不像平帝，故而平帝並不喜歡那個女兒。

    可如今懷中這個新生兒鼻唇簡直就是平帝的縮小版，平帝就像是看見了幼時的自己一般。新奇又欣慰。只是，平帝瞧見一絲血從衣裳裡頭滲出，皺著眉頭將那衣裳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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