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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02:15 作者: 濃椿
    張校臉色不太好,「阿梅?怎麼可能叫阿梅?」

    余知鳶忽然眼眶泛紅,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不叫阿梅叫什麼?我媽媽到底叫什麼名字?」

    她的心臟仿佛被撕裂了一樣,這是一個世界崩塌重塑的過程。

    張校長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余知鳶的身份了,因為她和陳今安實在是太像了。

    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歲。」

    張校長聞言,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抬手示意謝懷與和余知鳶坐在對面。

    待兩人落座後,他才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她叫尹頌。」接著,他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余知鳶,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激動,「你母親是不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余知鳶低頭看著這張照片,她頓時淚如雨下。

    這和她在余啟宏房間裡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樣。

    余知鳶點點頭,指尖都在微微顫抖,「是我媽媽,她就是我媽媽,原來我媽媽叫尹頌。」

    她在二十一歲這年終於知道了她母親的真實名字。

    尹頌。

    多麼好聽的名字。

    謝懷與見她止不住淚,心裡也是不好受,只能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把她抱在懷裡。

    張校立刻問,「那她現在在哪?還在京城嗎?」

    余知鳶搖搖頭,抽噎著回答,「媽媽..去世了,在六年前就去世了。」

    張校像是一瞬間被抽乾了力氣,看起來一下子憔悴了幾歲。

    「她去世了。」張校一遍遍呢喃,他生平第一次眼眶含淚。

    今安找了幾十年的人原來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余知鳶埋在謝懷與頸窩裡哭得泣不成聲,纖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過了幾分鐘,張校抬起頭看了眼對面抽泣的女孩子,心疼地開口,「嬑嬑,不哭了,你這樣你媽媽也會不安心的。」

    等余知鳶情緒稍微穩定了些,張校沉重地嘆了口氣,「嬑嬑,我該怎麼和你說你爸爸媽媽的事情呢?他們曾經那麼相愛,二十多年前的陳老師,幾乎是南城全校師生羨慕的對象,後來事情是怎麼到這個地步的呢?」

    他像是自問自答,又像是疑問不解,一字一句間都是痛惜。

    余知鳶臉色蒼白,如果不是身後還有謝懷與,她可能早就承受不住了。

    「二十多年前的南城陳家是有名的書香門第,一家三代幾乎全是政客和學者。」

    第77章 陳今安和尹頌

    「我和今安從小一起長大,畢業後都留在了南城大學任教。1999年,今安和頌頌結婚,尹家是醫學世家,頌頌的的父親尹老先生在醫學界是有名的外科聖手。

    他們結婚後的第二年有了你,原本一切都是順順利利的,可是—」張校悲痛地嘆了口氣,「嬑嬑,2000年10月,陳家因為今安的二哥要競選南城的市長這件事情,開始被政敵攻擊,幾乎是一夜之間,陳家所有的政客全部被彈劾,陳老先生突發心臟病去世,今安的哥哥車毀人亡,陳家大亂,就是在這個時候,你媽媽失蹤了。

    今安一邊處理陳家的後事一邊找你媽媽,可最後的結果無一不是空手而歸,國內大大小小的地方他幾乎都去找過,但始終找不到你媽媽。

    之後,今安親手把陳家在南城除名,南城陳家從2001年7月開始,就從南城徹底消失了,今安也離開了南城,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二十多年了,今安已經消失二十多年了。」

    張校說完,心裡的悲痛久久不能平息。

    陳家。

    陳今安和尹頌。

    這幾乎是南城最大的不公。

    余知鳶聽完,太陽穴泛著密密麻麻的疼意,她緊緊地靠在謝懷與懷裡,全身的器官仿佛都在戰慄。

    陳今安是她的父親,可是他已經失蹤了二十多年。

    余知鳶身體越來越疼,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她承受不住。

    下一刻,余知鳶倒在了謝懷與懷裡,卷翹的睫毛無力地垂在眼瞼上。

    謝懷與立刻抱起小姑娘往外走,懷裡的女孩了了無生氣,連呼吸都變得這麼微弱。

    「嬑嬑。」謝懷與輕緩地叫了聲,心裡生出擔心與恐懼。

    黑色的賓利停在樓下,司機見到謝懷與抱著人出來,立刻下車幫他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謝懷與抱著余知鳶坐在后座,緊蹙著清雋的眉心,他低眸看著懷裡的女孩,沉聲開口,「去醫院。」

    「好的,謝先生。」

    謝懷與黑眸深沉冰冷,他低頭在余知鳶額頭上吻了下。

    嬑嬑,你不能有事。

    絕對不能。

    —

    余知鳶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父親和媽媽的聲音反覆出現在她耳邊。

    他們溫柔地哄著她睡覺,她偶爾還能聽到父親和媽媽的說話聲。

    余知鳶恍恍惚惚意識到,她現在好像還在媽媽肚子裡,好像還是一個胚胎。

    可是為什麼胚胎會有意識呢?

    她不應該記得這些事情的啊。

    余知鳶腦子裡越來越亂,仿佛有一張密密實實的網覆蓋著她的大腦,嚴嚴密密地阻止了她的思考能力。

    「嬑嬑,嬑嬑。」一陣清沉低洌的聲音傳入余知鳶的耳膜,「乖,睜開眼睛。」

    余知鳶很聽話地睜開眼睛,看到謝懷與的那一刻,她游離的神識才真正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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