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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5:16 作者: 林與珊
「不能讓她再查下去了,老大的家事勢必會牽連出更多枝節,得不償失,必須給她點警告。」
「能確定那學生是她兒子嗎?成天帶著個口罩根本認不出來。」
「這小子有警覺心,你們注意點。」為首的發話道:「他可不是一個人,注意別傷著其他人,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宛忱攥著談城的衣角,咬了咬牙:「你別管我了,他們是沖我來的。」
「這時候就別說廢話了。」談城歪了下頭,脖頸發出嘎吱聲響,肩膀畫圓抻了抻筋,回身笑道:「我護你周全。」
他把宛忱的口罩摘掉戴在自己臉上,將帽子往腦頂一蓋,朝那幾個正往他們這邊移動的身影沖了過去。
宛忱沒撈住他,心裡一空,聲音很虛的喚了聲「談城」。
棍棒迎頭飛來,談城赤手接下,抄起一人手腕蠻擰,奪過一根長棍握緊一端,掃倒最不起眼那個,蹲身躲避迎胸揮來的棍子,擊中為首那人腳踝。
「操。」為首的痛罵一聲:「給我往死里干。」
宛忱聽見「死」字立刻慌了,他曾失去過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於是想都沒想就從樓縫中跑了出來,沖離的最近那人額角就是一拳。
手腕巨震,疼的他倒吸一口氣,緊接著腳邊撩下個黑影,有什麼東西朝頭頂劈了下來。
談城立即撲過去,抬起左臂扛下重擊,一聲悶哼沉在胸腔。
對方能打的還剩四人,這樣耗下去對他們不利。談城一把推開宛忱,脫掉黑色帽衫,暴呵一嗓,嚇得樓上看戲的都往屋裡縮了縮頭。那幾個人實實在在被震懾住,一時發愣,就見眼前人赤/裸上身,月光照在他精瘦的身骨上,抄起路邊的鋁製垃圾桶朝他們掄了過去。
「我操/你們丫的,來啊,都他媽來啊,別慫!」談城的吼聲很粗,沙啞駭人,對方登時不動了,顯然有些猶豫。
「不是想往死里幹嗎?牛逼你試試。」談城指著自己胸口道:「就往這裡捅,我就站這兒,別幾把裝孫子。」
這一唬,誰都沒動。
談城吼完,呼吸停了半刻,杵在心口上的指尖沒收回來。一個念頭躥出,他想,宛忱曾經經歷過這種事嗎?那道疤是因此而來的嗎?他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看那傷口的形狀難不成真是刀傷?
自己為什麼會指胸口的位置而不是別處?
談城根本沒意識到,發生在宛忱身上的所有已被自己深深印刻進腦海,甚至荒唐的想去承受他所承受到的,經歷他曾經歷過的。
不知誰家的狗叫擾了片刻清淨,吠的人心慌,為首的往地上啐了口痰,一瘸一拐率先走了,負傷的幾個依次跟上。
見那些人走遠,談城才呼了口氣,回頭撿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套回身上。一仰臉,宛忱紅著眼睛上前兩步看著他,被看出一陣心虛,不自覺把腦袋撇到一邊,默不作聲。
「要是真捅了怎麼辦?你就這麼有把握嗎?」聲音裡帶著狠,也帶著不安和心疼。
「沒事兒。」談城從沒應付過眼下這種狀況,一時慌亂,想去捧宛忱的臉,又嫌手髒,身上更髒,鬱悶的嘆氣道:「對不起,讓你擔……」
宛忱抱住了他,力道大的差點讓他窒息。談城能感覺出宛忱的害怕,他的反應同時也告訴談城確實曾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一想到這些,就好似有人往胸腔里塞了團棉花,堵的心煩意亂。
「手流血了。」鬆開談城,宛忱小心抓起他的手腕,掌心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破口:「得去趟醫院。」
「我說了沒事,倒是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掄拳頭。」
「掄骨折了你養著我。」
嘶了一聲:「來勁了是吧。」
嗯了一嘴:「你先嚇唬我的。」
談城自知理虧,怒火中燒沒摟住情緒,現在降了溫,乖順的蹭了蹭宛忱的肩膀:「你必須健健康康的,我一樣能養你。」
作者有話要說: 抱拳致謝。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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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談城手上的細小傷口已經結痂,左臂淤青漸黑,無感疼痛。他沒再和宛忱說話,對方的眼底一直漫著片紅,生怕自己口不擇言打偏了球,更讓他擔心了。
即便是晚上,主樓里的人也依舊不見少,大多不是來看病的,而是排隊等床位的患者家屬。亮如白晝的大廳里,隊尾筆直延伸向樓層門口,中間支了幾張簡易摺疊床,有的索性就於此過夜。
宛忱望而卻步,慌張的尋找掛號窗口,談城想跟他說別著急,又想多看幾眼他擔心自己的樣子,心裡暖的不行。
兩個人正拿著手機掃碼交錢時,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談城?」
是費鳴。
談城見他穿一身白大褂,估計今天是個晚班,禮貌沖他一點頭,顯出些生分。費鳴沒在意他的表情,盯著他左臂上的淤青皺眉道:「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要緊。」
「來我診室給你看看。」
沒想答應,宛忱卻先一步跟上那人,談城無奈,只得一併跟了過去。
「你一耳鼻喉科的大夫,還會看骨科?」
「這行干久了,什麼都會點兒。」
這是電梯裡僅有的兩句對話。費鳴的診室在三樓,相比大廳冷清不少,過了好幾扇大大小小的門,拐了好幾道彎,宛忱跟在他身後,看他腳下生風,有些心急的推門而入,帶好口罩打開探照燈沖談城招了招手,突然明白林裴為什麼會如此執念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