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2023-09-24 15:24:32 作者: 南瓜夾心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著起鬨,聽著亂糟糟的人群,村長放下發言稿說道:「別瞎嚷嚷,誰說我怕了?我陳有德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怕過什麼,我只是太激動了。」
說完他又把發言稿舉起來,想要繼續念。
「嗯…今天是個…是一個幸福的日子,是俺們…不對是我們兩姓村的大日子…」
越念越不順的陳村長最後泄氣的把那長發言稿重新疊好塞回自己的口袋裡,把系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領帶扯開說道:「還是這樣舒服,這破帶子裹的我難受。」
「噓噓,下面的各位安靜一下聽我說。那個阿全你寫的發言稿我實在是念不通順,表舅決定還是有啥說啥。那些剛才說我怕了的傢伙,你們猜對了,我剛剛卻是有些怯場,但我不是怕你們,我是怕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出醜給咱村丟臉,不然只是我自己,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敢去叫板。我會怕是因為我在乎,因為這個日子對咱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從今天開始咱們村的四十三家農家樂正式開業,咱們村徹底結束了青壯年外出打工,老人、媳婦、孩子留守的兩地分離局面。」
「從十幾年前開始,咱們村就是市里、縣裡、鎮子上有名的致富村和小康村,但是伴隨著這些詞語一起過來的,還有為了生計家裡的老爺們被迫離開家庭外出務工。外人都說俺們村人人都會手藝,個個都是廚子,出去比那些賣苦力的人掙得多受累還少,可誰知道俺們這些老爺們一年到頭在外打拼,見不到老婆孩子,伺候不了家中父母是怎樣的心情?你們能想像那種離開的時候孩子還被媳婦抱在懷中吃奶,回來再看卻發現孩子已經能跑能跳,誰都會叫但就是不知道管自己叫爸爸的心情嗎?」
原本人聲鼎沸的打穀場因為大表舅的發言而瞬間安靜,村長的話對於年齡在三十--五十歲之間的青壯年漢子們來說,感觸是最深的。
原本就學廚藝的那一撥就不用說了,種植花棚的當家男人們,在鮮切月經的收益明顯下滑的時候,為了維持家中的生活質量,也有一大部分的人選擇和同村的人一起外出務工。
那種一出去就是一年,吃虧受累卻還見不到家人的思念,真的是特別熬人。
「為了給家人更好的生活,會這樣大家也是無奈。我外公是村子的第一任村長,他老人家當初上任的時候立誓讓村民不再忍飢挨餓,村中家家戶戶都能吃飽飯,有衣穿,有房住,有存款。他和我大姨夫、寶叔還有村中的其他長輩們一起用二十多年的時間實現了這個誓言。」
「我是這個村子的第二任村長,我沒有外公他們那麼大的能力,但我也有個心愿,我希望咱們村的村民家庭和睦,父親恩愛,長慈幼孝,日子都能過的和美。」
「現在我們有了這個機會,咱村在自己的家有了能活命的營生,在不用去受那種骨肉分離的苦,我謝謝讓這個機會變成現實的老少爺們了。在場的客人們,我們兩姓村風景優美空氣新鮮,物產豐富鮮花遍地。我們村的農家樂手續齊全收費合理,特徵鮮明經濟實惠,每一間農家樂的掌勺師父都有自己獨特的拿手菜,保證來過的人絕不後悔。在這佳節時刻,兩姓村農家樂試營業期間,食宿玩樂全部八折,還附送鮮花採摘活動,機不可失歡迎惠顧,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嘩啦啦啦啦,嘩啦啦啦啦,周全帶頭鼓掌,村裡的其他人緊跟其後。
村長這些年的奔波大家都看在眼力,誰也不是傻子,當官的是不是真心為村民好看看就能知道,不然憑啥陳家表舅在村中威望這麼高,只因為他是村長?
陳有德下台之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把領帶扯開,把脖子上的扣子也解開,這樣他才覺得舒服、鬆散。
他離開之後,周全立即把村中新店開張的那四十三位店長叫到打穀場的中央,大家站成一排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托著紅綢,一二三喊下去,共同剪斷了他們托在手上的紅色的長綢緞。
啪啪啪,啪啪啪,彩帶在大家的頭頂炸開飄落,周全看了看身邊的那些店中掌廚,突然發現他們居然全部都是寶家一門而出的師兄弟。
望著他們身上的廚師服和頭頂的廚師帽,周全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幾分鐘之後原本在民宿那邊掌勺的寶大廚和文叔全部都被周全電話叫了出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阿全,啥事這麼急著叫我們,還讓我們必須穿著乾淨的廚師服、戴上廚師帽?」
在文叔身旁的寶大廚雖然沒開問,但是他的表情卻是和文叔一模一樣的。
「文叔,寶焵哥,你們看看打穀場裡的那些人,是不是寶老爺子一門的徒弟都在這邊了?」
最早跟在老爺子身邊的文叔聞言墊起來透過人群看了幾眼說道:「唉,還真是,夠資格有資歷管老爺子叫一聲師父的人,都在這邊了。」
「那好,你們也進去,和大家一起前後排站好。」
「做什麼呀?」
「給你們照一張全家福。」
已經走進打穀場的寶大廚聞言驚訝的回頭,周全卻推著他繼續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機會難得,大家一起,拜託了攝像師父。」
咔嚓一聲,一張珍貴的全家福被記錄下來,裡面白衣白帽腰系圍裙頭戴廚師帽的師父們雖然年齡不一,但看起來卻都是那麼的神氣和有精神。
第78章 作妖
溫暖的晨曦透過窗簾邊上的細縫照入昏暗的房間, 碎片一樣的散落在窗台和火炕上。
在這些破碎的晨曦當中, 還有一束則照的比較遠, 直落在枕頭旁,晃到了睡夢中主人的臉。
那是位年輕的男子,大半長臉都埋在被褥中, 只有軟軟的頭頂露在外面。
大概是感受到了陽光,原本安安靜靜呼吸均勻的青年,突然開始在被窩裡面扭來扭去。
很快他就把頭從被窩裡伸了出來, 但是眼睛卻還閉著, 鴉羽一樣的睫毛微微顫動,顯示著主人正在與睏倦鬥爭的激烈心情。
幾分鐘之後, 年輕的男子不再扭動身體,呼吸也重新平緩下來, 看起來是又要睡過去的樣子,顯然在這場與瞌睡蟲戰鬥的過程中, 他輸了。
就在年輕男子作為『戰敗方』打算向『敵方』投降的時候,屋門外突然有人掀起了門帘,光線頓時湧入屋中, 衝散了屋內的昏暗。
繫著圍裙的高大男子大踏步的從屋外走進來, 一眼就看到了火炕上那正用棉被把自己包成蠶蛹的人。
深知對方那賴床毛病有多嚴重的寶大廚見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把門帘搭在木門上,走到床邊掀對方的被窩。
突如其來的涼風讓被窩裡的人不由得團起身子,哼哼唧唧的抱緊棉被往自己身上裹,死乞白賴的和地上的人搶起了棉被。
拽了好幾下都被拽動的寶大廚簡直哭笑不得, 好在這樣的場景幾乎每三兩天就要在周家這邊上演一次,他已經應對的非常有經驗。
踹開脫鞋跳上火炕,寶大廚把那個蠶繭連同裡面的『蠶寶寶』一同抱起來,找到棉被團的頂頭,如同剝洋蔥一樣的把對方的頭從棉被裡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