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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4:32 作者: 南瓜夾心
    十幾分鐘之後,炕桌上周全和寶大廚對坐,面前都擺放著一碗對方做給自己的長壽麵。

    周全這邊黃龍溪的大腕一根面,小拇指粗細的麵條一整根盤在湯碗裡,如伏龍一樣在麵湯里起伏晃動。

    寶大廚那邊,龍鬚掛麵一大碗,上面鋪著兩枚雪白的荷包雞蛋,細細的鹹菜絲小心的點綴在一旁,看起來是給麵條雞蛋調味的。

    周全那邊還在觀察自己面前的那碗一根面,寶大廚那邊卻是已經動了筷子。

    夾起碗裡的一枚荷包蛋,微微用力一抿,雞蛋直接被筷子從中間一分為二,裡面的蛋黃嫩嫩的,呈現出一種半凝固卻不會流淌的狀態。

    荷包雞蛋八分熟,口感鮮嫩又綿軟,正是寶大廚最喜歡的。

    「火候掌握的不錯,看來最近你進步很大。」

    「那是,跟在你身邊,天天看著你幹活,再笨的人也能學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說話之間周全已經挑起了自己這邊大瓷碗裡面的麵條,找出其中的一段頂端,咬在嘴裡用力的向里吸。

    滑順的麵條借著吸力直接竄入了周全的口中,他不停的微微仰頭將麵條吞入嘴裡,但是那長長的一根面仿佛沒有盡頭一樣,任由周全怎麼拉也拉扯不斷。

    在吸下去周全的口內就要裝不下了,沒辦法他只好放棄了一次性吸完的念頭,用牙齒將麵條切斷。

    剛一下嘴周全察覺到口中麵條的特殊,韌性十足的麵條被切斷之後,仿佛上勁兒一樣的在周全唇齒間搖擺,晃動間彈性非凡,吃起來卻絲毫不費勁。

    柔韌卻不難纏,滑爽卻還很好咀嚼,一碗麵條吃起來的口感一點都不比手工紅薯粉絲差。

    「嗯,好吃。麵條裡面雖然一點滷子都沒加,但卻是咸鮮爽口,真的好稀奇。」

    正在用勺子給他盛佛跳牆的寶大廚聞言說道:「我和面的時候裡面加了一點海鹽,吃起來是會有這種口感。」

    說著一碗滿滿都是好料和濃湯的佛跳牆就遞到了周全的面前。

    吸溜溜,吸溜溜。

    熬煮了一天一夜,佛跳牆的香味勾的周全食慾大開,

    張大嘴三兩口,周全就將一大碗寶大廚特製長壽麵全部吃光,然後他端起滿滿一碗佛跳牆,挖起芋頭送入口中。

    「嗯,又綿又香,還吸飽了瓦罐里的湯汁,明明吃的是芋頭,口中卻是海鮮的鮮甜和蔬菜的清香,簡直回味無窮。」

    說著周全又挖出一塊芋頭送進自己的嘴裡,然後眯著眼睛如同小倉鼠一樣,鼓著臉頰捧著碗大口大口的吃著東西。

    另外一邊寶大廚那碗長壽麵裡面的荷包蛋早已被吃完,細細的龍鬚麵也沒了一半。

    一碗特別普通的龍鬚麵,找不出任何的優點和優勢,卻就是讓遍嘗美味的寶大廚吃的開心又舒暢。

    當周全將完裡面的芋頭全部吃沒,正打算向下一種自己喜歡的食材進攻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什麼,停下動作說道:「對了,二龍那小子知道咱倆今天的生日,早上給送來了一瓶酒,說是他爸親自泡的藥酒,滋補身體的效果特別好,我去拿過來咱們嘗嘗。」

    說著周全踩著拖鞋到櫃櫥那邊去翻找,沒一會兒就抓著一個酒瓶回到了炕上。

    寶二龍送過來的藥酒是淡黃色的,看起來平平無奇,擰開之後酒香卻十分沖鼻,看來裡面用的酒度數不會太低。

    隨手抓過兩個深碗,周全給自己和發小滿上,舉碗說道:「祝咱們倆生日快樂。」

    說完周全仰起頭燜了一大口,然後嗆咳的說道:「咳咳咳,這是什麼酒?怎麼這麼辣?咳咳咳,還苦苦的,龍叔都在裡面放了啥?」

    同樣幹了一大口的寶大廚聞聲蹭過去,一邊給發小拍背一邊說道:「泡藥材的酒用的應該是老白乾,裡面泡的是啥卻是喝不出來了。」

    「咳咳,拿老白乾泡藥酒,龍叔也真是捨得,怪不得這麼嗆。」

    67度的老白乾在他們這邊深受歡迎,但是對於周全這種酒量只是中等偏上的人來說,真的是一種考驗。

    要是平常他也許就不喝了,不過今天是他和寶焵哥的生日,越想越開心的他還是忍不住又端起了酒碗。

    寶大廚知道發小是什麼樣的酒量,故而只是一碗,剩下的那些高度藥酒,寶大廚自己喝了一大半。

    晚飯結束之後,周全還好寶大廚卻是已經微醺,斜躺在火炕上用手撐著頭,目光悠悠的盯在周全的身上,就像一隻臥在林中的老虎,甩著尾巴看著奔跑在自己窩旁的小鹿。

    撤桌刷碗打掃衛生的周全對此已經習慣,喝多了的寶焵哥時不時的就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後背發毛渾身不自在,然而時間一長又發現對方只是他而已,周全也就見怪不怪了。

    晚上兩個人與過去一樣,並排躺在被窩裡,從回村之後睡眠質量酒很好的周全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睡不著。

    他感覺身體裡有股燥熱,讓他人在被窩裡就微微出汗,最開始以為是天氣變熱,被子厚的原因,但是踢開薄被之後發現卻還是這樣。

    翻來覆去的折騰好幾次之後,有氣無力的周全側躺在褥子上。

    厚重的窗簾將一切光源都阻擋在外,黑暗的屋子裡,周全總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趴在枕頭上想了幾分鐘,周全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了。

    睡在他對側的髮小是個很機警的人,周全偶爾起夜這位都能醒過來察覺到,怎麼今天他折騰了這麼久,寶焵哥居然都沒有出聲問一下?

    真的是酒喝多了人睡死了嗎?

    黑夜當中一個人影輕輕的向前移動,緩緩的靠近那個從進了被窩就沒在動過一下的傢伙。

    離的越近周全越感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因為他已經感覺到,發小他現在不但身子僵直,呼吸也特別沉重。

    這絕對不是他平時睡著的狀態,發小別是有什麼不舒服吧?

    越靠越近的周全幾乎就要貼在對方的背上,他湊過去小聲問道:「寶焵哥,你是不舒服嗎?」

    高大的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將身子縮了縮,用薄被將自己燜起來。

    周全見狀有些急,扯開被子伸手進去到處亂摸,試圖找到對方的額頭摸一摸上面的溫度。

    對方的身上很熱,薄薄的似乎也出了一層汗,這讓周全特別擔心。

    被子裡的人身子越發僵硬,熱度也越來越高,終於他忍不住出聲道:「我沒事,你快別摸了。」

    低啞的嗓音不符過去的透亮,嘶啦啦如同烏雲遮月,仿佛是久旱的田地缺乏雨水的滋潤一樣。

    「你嗓子都啞了還說沒事?身上這麼熱是不是發燒了?起來咱們到村衛生所看看去。」

    「我沒事,你別亂摸了。」

    發小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壓抑,似乎在辛苦的忍耐著什麼。

    「你別倔了行不行,我摸你身上都是汗,又熱又潮的,生病就要……」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因為周全的手底下摸到了一個又硬又熱又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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