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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3:37 作者: L小姐
    但事實證明,我剖析的還真是很徹底。

    紀景言還是很生我的氣,所以在機場等那位傳說中的姨媽時,他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期間我一直想活躍活躍氣氛,不時就冒出類似「你別生氣了,我錯了。」或「不然我把你付給我的劇本的錢再退回給你一半?當提成?」的讓步話,但他除了時不時橫我一眼之外還是沒多說什麼。

    我不免一陣悲涼,莫非他如此愛財?想與我二八分成?

    正在我糾結著要不要滿足他的願望時,傳說中的大姨媽終於出場了。

    頭髮被梳在後面被挽成了一絲不苟的髮髻,整張臉雖然有些老態,但卻保養得當。她目光幽幽的,漠然中帶著些死氣,再配上她那套黑色正裝,讓我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紀景言見到她後,陰沉了幾個小時的臉終於雨過天晴,衝著姨媽耀眼地笑了笑,可姨媽卻似乎沒有他那樣見了久違的親人的興奮勁,而是微微給他遞了個眼神後,就走到了我身旁,斜視著我說:「景言家的保姆吧?後面這些是我的行李,都給我提到車上吧。」

    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姨媽就已經先自己走了。紀景言緊跟在她後面,中途回頭看了我一眼,眼底還溢著笑意。

    如果我沒看錯,他那看似不經意實則意味很深的笑容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幸災樂禍。

    這龜孫子……

    可想而知,我把那些個行李運到車後箱的過程肯定是艱辛的,但即使這樣,我也全程笑盈盈的。紀景言那廝因為生我的氣就不幫我,我怎麼可能讓他看我的笑話?而且往長遠了看,如果我跟紀景言結婚了,以後肯定還會跟這姨媽見面的,我可不想她再見我時跟他家其他人說「看見那女的沒?當初給我提個行李就抱怨天抱怨地的,什麼用也沒有……」之類云云。

    無論何時,我們都得用發展性眼光看問題,都得淡定。

    但當我終於吭哧吭哧地將那些行李都運完坐在副駕駛座上時,那位滅絕姨媽卻喊了句讓我不能再淡定的話。

    「誰允許你一個保姆跟景言坐同排了?」

    我眨眨眼,「那我坐哪?」

    滅絕姨媽聽完我的話似乎不怎麼高興,眉毛就差點糾成一個團了,目光毫不掩飾嫌惡地打量了我半天,「你自己沒備車嗎?」

    我心想這位阿姨,既然你把我當成保姆就應該對保姆有點了解好吧,如果保姆還自己有車的話那她就不用來做保姆而是應該去請保姆了……

    見我沒反應她又開口:「我在國外,有事保姆跟我一起出行時,都是她自己騎自行車的。」

    我一陣感嘆,心想到底是何等神人才能用自行車的速度跟上跑車的速度啊……那種神一般的境界肯定是我這種凡人學不來的,所以我巴巴地望向了紀景言,希望他能隔一會再生氣,像一個男人般站出來,將我們的戀情告訴他親愛的姨媽,也好幫我洗刷我這個「保姆」因為自己沒騎自行車而看似不稱職的冤情。

    但顯然我把他美化的太懂事了。

    他收到我的目光後只是挑了挑眉毛,從鼻間發出了一個介於「恩」與「哼」之間的微妙發聲,然後說:「姨媽說的對。下次我給你發工資時首先去買輛自行車。」

    ……

    身為滅絕姨媽眼中的保姆,理所應當我得跟著他們一起回到紀景言家裡,幫她收拾行李準備飯菜。我真是覺得太委屈了,明明我是紀景言的正牌女友,結果卻被誤以為是保姆,這樣就算了,身為我男朋友的那廝居然還一路默許滅絕姨媽的誤會,搞得我現在都不敢再自己去解釋其實我是他女朋友,估計我要說出這句話滅絕姨媽會當場就讓紀景言把我送到腦科醫院拍CT的……

    我在廚房做飯時,紀景言進來倒過一次水。

    他掃了一眼整個廚房,嘴角揚得才高,笑得讓人又愛又恨,「回來時那幾本菜譜果然不是白買的,雖然不知道成品怎麼樣,但跟上次比,氣場明顯提了好幾個檔次。」

    雖然從某種客觀的角度來講,我有錯在先,而且錯犯得還挺大,但明明我道歉好多次了。所以面對他絲毫不阻攔還跟他那位滅絕姨媽一起折磨這種行徑,我表示很憤怒。於是咬牙切齒,「別逼我往你飯菜里下砒霜。」

    他好整以暇地抬手抿了口杯里的水,無所謂地挑眉,「不如現在就拿菜刀砍我吧?血腥點才過癮。」

    他果然和姜諾那廝有血緣關係!扒下那層溫婉的皮,都是吃不得虧的貨色。

    ……

    意料之內的,滅絕姨媽肯定會對我做的飯菜挑三撿四,整頓飯吃完後,我從淡定微笑到面無表情,再到不停地暗裡翻白眼,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把她扔到非洲去體驗體驗什麼叫生活!

    吃完飯都收拾完之後已經十點半了,顯然坐公交回家是不可能的,於是我便不停地暗示紀景言送我回家。

    他這次倒挺懂事,直接拿過外套和車鑰匙,對坐在沙發上的滅絕姨媽說:「姨媽,我先送朵朵回家。」

    滅絕姨媽那張死寂如灰的臉閃過一絲詫異,「她平常不住在這?」

    恩,她這麼想很正常,一般來講保姆都是住在戶主家的,但前提是那保姆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阿姨啊……有幾個像我這樣貌美如花的……

    我剛想說「其實是您外甥怕把持不住自己玷污了我的純潔才不讓我住在這裡」時,紀景言突然轉頭看著我,流轉的目光中似乎帶著含情脈脈的笑意,讓我一度以為他要幫我澄清了,我其實是他女朋友這件事!

    「姨媽,其實她是我……請的鐘點工來著。」

    ……

    「不管怎麼說,這麼晚了,你都不應該再麻煩景言送你回家的。」滅絕姨媽漠然掃了眼屋子,「但好像又沒多餘房間給你睡了,不然你就在客廳打地鋪睡一晚吧,正好明天一早還能直接幫我去買早餐。」

    ……

    最後在滅絕姨媽的逼迫下,我只能勉強地在紀景言家的地板上打了個地鋪湊和湊和,好在我適應能力比較強,就算地板硬到我感覺自己快要腰肌老損了,我依舊能堅持著睡下去。

    半夜迷迷糊糊間像是感覺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臉,我恍惚著正要問他是人是鬼時,便感覺身子一輕,仿佛被人抬起來了一樣。

    「樂朵朵,你醒醒,摟住我脖子。」

    我依著那聲音的吩咐抬手摟住了那人的脖子,然後整個人又向他懷裡湊了湊,將頭窩在他的頸窩處時,一股熟悉的薄荷清香便隨著他的氣息一起傳來,這讓我的瞬間醒了大半,揚頭一看,是紀景言。

    「紀景言?」

    「恩。」他抱著我,回答的時候一點沒停頓,徑直向他的臥室走,我透著窗外灑進來的那唯一一點的月光,從他的下頜向上看著他的側臉。果然帥哥就是帥哥,連下巴都長得這麼精緻。

    我瞬間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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