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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3:37 作者: L小姐
    「你有個好朋友啊。」他掏出最後一樣東西,然後起身,沖我不以為意地一笑,「季潔上次在桌球廳跟安佑聊了好久。」

    誰說過聰明人都是被一個多嘴的笨蛋害死的這句話來著,真他媽是真理啊!我一邊口不對心的吐槽……一邊……順從的坐了下來

    沒等到我回應,紀景言就從褲兜里掏出了枚打火機,然後用腳將地上的一個東西朝遠處踢了踢,蹲下打開火機,不知點燃了哪裡,就看黑暗中,一條帶火的引線嗖嗖地不斷向下燒,燒到了盡頭時,只聽一聲悠長的悶哨聲騰空而響,一粒「金砂」隨著悶哨聲一起直射而上。巨大的花式炸響在黑暗的半空中,像是給遠處燈火通明的世界畫上了筆最美的點綴。

    我呆滯地看著眼前不斷燃放不斷變換樣式的煙火,說實話,真的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紀景言,他正呈45度角仰望著夜空,雖然以前我很鄙視男人做這些明媚又憂傷的文藝動作,但不得不說,他是我鄙視的那些男人中,做的最帥的。

    他側臉稜角分明的輪廓被這煙火的光芒映得稍柔和了點,他似乎在笑,嘴角被揚得很高,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這不斷變換不斷炸響的煙火還有這黑暗神秘的世界,都在這一瞬間,成了他的背景。

    仿佛此時此刻,世界萬物,都只是為了襯托他而存在的。

    在這時我腦子裡閃過一句話:我喜歡的少年啊,他有著這世間最完美的側臉。可我明明不喜歡紀景言呀,為什麼此刻還覺得他是最完美的呢?

    恍惚間,我看見他突然轉過頭,映著螢火通亮的夜空,淺笑著說:「生日快樂。」

    我的心跳聲在那剎那響得比空中的那些煙火還要強烈,我凝視著他,仿佛在這人生即將邁進第25個輪迴時,突然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心動。

    後來煙花都放完了,周圍環境恢復了原本的安靜。我們兩個一人開了罐啤酒,促膝坐在了樓頂。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說實話,我這種沒爹沒娘獨自生活了這麼久的人,突然有人記得並且還幫我過了生日,對我來講是多麼受寵若驚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我都開始漸漸遺忘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了,他怎麼會記得?

    他抿了口啤酒,「上次你在我家做飯時,無意間看到你的身份證就記下了。」

    他說得漫不經心,卻也讓我意外的很。一直只知道他腹黑小氣愛計較,沒想過原來他還很細心。

    「那為什麼想到過生日帶我來放煙火呢?」這難道也是他從哪知道的?呃,我沒記得自己還有過這種心愿呀。

    他斜睨著我,似笑非笑,「你不是希望做點刺激的事?我覺得在危樓上放煙火既得擔心樓塌又要擔心會不會被城管抓住,所以挺刺激的啊。」

    ……你這個刺激的點還真微妙。

    我言語不能。

    之後我們兩個就都開始望著沉寂的夜空,沉默無語了好久。

    ☆、第19章 霉女化身女戰士(2)

    我不知他在想什麼,總之我是有些傷感。我自己渾渾噩噩地生活了幾年,早就開始遺忘自己的生日了,每年都是過去好久才想起來,然後補個長壽麵了事,根本沒在意過。但今年不同,紀景言幫我過了生日,這就好比我身上有道傷口,它一直疼一直疼,疼到我已經習慣了,感覺它像是不存在了,但某一天有人突然好心地來幫我上藥,再次碰到它的時候那種不可思議的疼痛就又捲土重來了。

    所以我現在就是一邊感謝著紀景言「上藥般」地幫我過了生日,一邊有些痛苦地忍受著以前的傷口。唉,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魚和熊掌兼得呢……我果然高估了自己。

    失神了一會兒,耳邊突然聽到了紀景言的聲音,「愣什麼這麼久,是在跟老天許生日願望嗎?」

    可能是啤酒的原故,我的反應開始有些遲鈍,懵懵地轉頭看向他,看清楚他那張映在月光下的俊臉後,才緩緩定住神,「沒有,小時候許願是因為爸媽在身邊,可以滿足我。但現在許了也是白許,老天那麼忙,怎麼可能誰的願望都幫著實現。」

    他挑起眉毛,痞痞的一笑,「不然你對著我祈禱許願吧,我或許能當把上帝幫你完成點心愿什麼的。」

    「……」我翻了個白眼,接著又將頭轉向夜空,看著眼前的月亮不由自主地喃喃起來,「小時候過生日,爸媽都會在快到12點的時候抱著我,然後在我耳邊說『孩子,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再撲在他們懷裡聽他們說一遍這樣的話吧。呵呵,但永遠不可能了。」

    我能感覺到四周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似乎紀景言沒想過如此爺們的我會有個如此矯情的心愿,但怎麼辦呢,我一直這樣,得到時不懂珍惜,失去了才開始想念。

    旁邊一陣響動,我以為是因為我那些矯情的話實在是挑戰了紀景言胃部神經的底限,他忍不住去吐了。但哪想,眼前的景物突然被擋住,接著他整個人就蹲在了我面前,拽著我的手臂將我緩緩拉進他的懷裡。

    然後,我聽到了他在我耳邊的輕語,「除了讓他們回來外別的我都能做到。」他頓了頓,似夜風般輕柔的話語飄進了我的耳朵里,「樂朵朵,感謝你,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讓我遇見你。」

    剎那間,我眼前似乎射來了萬丈光芒,無數花朵齊放。時間和空間仿佛凝固在了這一秒,我只能感覺到他擁著我的體溫以及自己越跳越烈的心跳聲。

    我想,他可能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滿足我的生日願望,我卻因為他簡單的一個動作和一句話,而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喜歡上了他。

    這註定是個悲劇。

    姜諾一直沒聯繫我。

    在這裡我不免懷疑了一下季潔的辦事能力,莫非她沒將我的話帶到,不然他怎麼可能不主動找我呢?

    可就在我帶著疑慮又困擾了幾天後,姜諾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

    他在電話里並沒多說,只說對劇本有興趣,然後說了個地方約我見面,於是我第二天下班之後,就去到了他說的私人會所。

    會所在東城的富人區,建的分外典雅。歐式的裝修帶著哥德式的銳利和固執。我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整整衣服,昂著頭走了進去。

    我以為會需要繞很遠才能見到姜諾。

    沒想到剛到一樓大廳時,我便發現了姜諾的身影。他搭住在沙發扶手邊上,身上的黑色風衣很隨意地敞開,露出裡面剪裁合體的淺藍色襯衫。他手臂自然地搭在坐在旁邊的女生身上,動作親密的仿佛戀人般。說不出的優雅邪魅。我在門口重重的咳了兩聲,他才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到來,在那女生耳邊低語了兩句後便向我走了過來。

    我按了按眉頭,真心覺得姜偌真是讓我無法直視。

    風流並不可怕,但是卻會讓女人因為沒有安全感而下意識的排斥。

    我心裡邪惡的想著他將來的老婆會如何如何醋性大發,讓他生不如死生無可戀生機不在,想著想著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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