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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3:37 作者: L小姐
    我在床上滾來滾去,把自己死死的埋進被子裡。

    無聲的嘆了口氣,然後有些驚嚇,我剛剛嘆氣難道是為了紀景言?人家都說嘆氣代表一個人開始多愁善感,這麼說我剛剛居然為了紀景言踏進了我二十幾年都沒進去過的領域?明明以前為了夏言我都沒這樣過啊!

    對,肯定是我晚上沒吃飽,導致低血糖,間接腦短路……

    恩,肯定是這樣!

    我於是下床來硬生生的啃掉了兩個碩大無比的鴨梨。

    真是鴨梨山大啊。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幾乎夜夜都在與劇本浴血奮戰。可喜可賀的是,這個還算沒什麼先天性殘疾的劇本終於在我這個親娘手裡順產了。

    我顫抖著雙手,激動地拔通了紀景言的電話跟他分享喜悅。可他聽完,只是輕飄飄地說了句:「又不是你寫了,激動什麼?」

    誰能體會我這個做親娘的卻又不能告訴別人那是我兒子的痛苦?果然人都是寂寞的。

    「那現在怎麼辦?」我鬱悶的問。

    「等他主動上勾唄。」他在那邊似乎笑了笑,接著像是隨口一問一樣的:「晚上有安排嗎?」

    我想了想,發現除了要去我家樓下的九星川椒店去吃麻辣燙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安排外,還真沒啥別的。於是我坦然道:「沒有。幹嘛?你想獎勵我搞定劇本請我吃飯?」

    沒想到對方還真的回應:「那晚上來709大廈吧。」

    我承認我小市民個性,雖然身為在R市生活了很久的人還不知道709大廈到底在哪,但聽這名就能確定是個酒店呀。看來紀景言是得到了我的真傳了呀,懂得知恩圖報了。我真欣慰。

    可到了晚上,當我站在709大廈下面,從下向上揚頭仰望時,我突然有種被坑了的感覺。

    我果然把紀景言想的太好了……什麼大酒店,這整個一危樓鬼屋啊!上下加一起可能才七層左右,朝街面的窗戶上玻璃幾乎都破碎不堪,沒幾塊完整的。它就這麼弱不禁風地聳立在黑夜裡,我想如果來陣風它都有可能直接倒在我面前。

    別說我悲觀,實在是有的時候我們祖國偉大的建築事業容不得我們樂觀……

    剛從包里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問問紀景言是不是約錯地方時,我突然感覺有人從背後拍了下我的肩膀。心想,紀景言你終於來了啊,連忙回頭,結果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發現。

    汗毛瞬間炸開。

    頭皮發麻,我小腿肚子開始打擺子。

    試問一下,一個妙齡少女在黑夜站在一座即將壽終正寢的危樓前,聽著徐徐的微風颳起有些驚悚的聲調,正害怕著,突然感覺有人拍了她一下,然後她回頭,卻沒發現人,是你們的話你們怎麼辦?

    不知道別人,反正我是嚇得閉起了雙眼,「啊」的尖叫了一聲。

    接著就聽見一陣聲音從底下傳來,幽幽地,帶著濃厚的黑暗氣息,「樂朵朵,我就系個鞋帶,你發什麼神經。」

    咦……鬼說話了?

    不對呀,鬼不都是沒有腳的嗎,怎麼可能穿鞋繫鞋帶呢?我抱著對非自然科學的好奇心理,我忐忑地緩緩睜開了雙眼。

    然後,我看見了那個讓我害怕的罪魁禍首,紀景言。

    雖然這附近沒路燈,但今晚的月光很足,照下來也足以讓我看清他那張臉。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有種透明的質感,愈發的溫文儒雅,帶著淡淡的書卷氣。貌似是入秋轉涼的關係,他今天穿了件暗紫色的襯衫外面還套了件無袖的針織馬甲,下身更是搭了休閒褲跟運動鞋。真別說,他這身搭配看上去還真有種他剛從校園出來的感覺。

    真真是男色傾城,容顏如玉。

    感嘆之後,我清了清嗓子,裝得很鎮定,「你才發神經,不然請我吃個飯為啥約在這?」

    他用一種「我看上去像神經病」的眼神橫了我一眼,說:「如果我沒記錯,是你還欠我錢。我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我無法直視的看著地面。

    ……你看這人,張嘴閉嘴就是錢。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跟他完全沒有共同話題。

    他居高臨下的戳著我的腦袋,我捧著腦袋悶悶的躲:「那請問這位『債主』,您老找我到底何事啊?」

    他沒說完,而是用行動表明了心跡,拽著我的手朝709大廈走去。可想而知,像我這麼惜命的人怎麼可能跟著他一起踏進自焚之路,於是剛走兩步,我就掙扎著開始抗議。

    「你到底要幹嘛啊?這裡面陰森森的,搞得像要去盜墓一樣……但三胖子也沒寫過哪個墓是埋在危樓下面的呀……哎,哎!」

    紀景言突然回頭鬆開了我的手,然後看著我詭異地笑了笑,笑得我頓時全身肌肉緊繃,背後冷汗直冒。他笑著將目光向我旁邊一移,說:「唉?你是朵朵的朋友嗎?剛剛怎麼沒看到……」

    我嚇得全身微顫,大腦也一時短路,根本來不及想是不是他在嚇我,趕緊主動拽過紀景言的手,直接向危樓裡面跑去。

    我們是一口氣爬到天台的,或者可以說是紀景言硬拉著我一口氣爬上來的……在這裡就不得不批評下紀同學,雖說專家指出多爬一節樓梯可以多活一秒鐘,但有些人她就是不想長命百歲啊。就好比老太太不想過馬路你卻硬攙著人家過……雖然是在做好事,但我們是不會感謝你的哼!

    我捂著肚子在天台上大喘氣,邊喘還邊瞪紀景言,他倒一臉從容,只是微喘,完全沒有累到的跡象。我流著口水感嘆這廝身體素質真不錯啊,看來胸前那些肌肉真不是白長的……

    「你拉我來這到底想幹嘛?」我從天台掃了眼四周,不屑地撇嘴,「看萬家燈火通明啊?」

    他沒搭理我,而是不知從哪變出了一個黑塑膠袋,自顧自地從裡面開始掏東西。我心想我這麼個龐然大物對他來講還不如一個小黑塑膠袋來得有吸引力,這也太令人傷感了,於是我悲憤地說:「你不說話我走了啊。」

    他還是沒抬頭,只不過在找東西的空隙里賞了我兩句話:「你有個願望吧,說想有人帶你做點什麼刺激的事?」

    紀景言這話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回憶,其實這可以說是一個願望也可以說是N個願望,因為在不同時期我對「刺激」的理解是不同的。例如小的時候我認為往老師的茶杯里放粉筆灰是最刺激的,長大了點就認為背著父母在房間裡戴耳機看「恩恩啊啊」的AV最刺激,直到前不久,看完《花樣男子》又覺得如果有個男人能像具俊表一樣,周末的時候坐著專屬飛機帶著我去國外旅行那該是件多刺激多浪漫的事啊……

    看,人就是這樣,越長大想要的就越多,越不容易滿足。哎,那句歌怎麼唱來著,越長大越孤單……

    不過我沒記得我跟紀景言說過這事啊,「你怎麼知道?」

    說話間我才發現他已經在地上擺一堆東西了,包裝花花綠綠的,放眼過去……除了兩罐純生啤酒外,我跟其它東西都不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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