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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3:37 作者: L小姐
    ……好吧我承認,人來人往和人群這個詞我用的委實有些不對,如果把「人來人往」換成「羊來羊往」或是「雞來雞往」,再把「人群」換成「牛群」或是「鴨群」應該比較貼切。

    總之經過的人少之又少,在這少之又少的人里還沒有一個會駕車的,用紀景言的話就是這邊的人應該對駕牛駕驢比較熟練,他說話時用手臂壓著車窗框,頭伸出來,整張臉洋溢著那副事不關已的輕笑。

    我對他這種落井下石的模樣表示不齒,一度想以「既然他這樣那乾脆我也直接進車裡休息好了,反正是周末我有時間,而且又不是我受傷」的心理放棄找人幫忙,但後來又想到「他剛剛雖然是笑著說話,眉頭卻一直輕皺著」,就忍住了。

    真是被我自己的善良感動到了。

    老天果然不會負有心人,真被我們逮到了一位倒霉的大叔。

    那大叔在聽完我的話之後二話沒說就直接鑽進了駕駛座,還叫我們放心,說他上路很穩,而且有二三十年的駕齡了。

    一路無語。紀景言原本看起來挺歡騰的,但這會卻突然坐在後位開始閉目養神,我為了調節氣氛就開始跟那位大叔聊天。

    「大叔您當初怎麼會想到學開車呢?」

    大叔轉眼想了想,「當初家裡窮,只能買得起車。」

    「……」我忍住了想教育他謙虛是美德的衝動,又厚著臉皮笑問,「那平時您都開什麼車呀?」

    大叔這回倒是答得爽快,連想都沒想,「拖拉機。」

    我轉頭趕緊查看車外的狀況。

    ……可不可以在這裡放我下車?我不想死於非命啊……

    醫生給紀景言最後的確認是輕微骨裂,因為我沒骨裂過所以在聽到輕微之後就開始嘲笑他之前太誇張,明明只是輕微的他卻裝得像要癱瘓似的。

    後來我在聽到醫生囑咐他要休息至少兩周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是我誤會了。也對,從小到大由是跟骨頭有關的傷痛應該就都挺嚴重的,不是有那句話麼,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剛剛居然還跟一個骨裂的患者嘲笑他受的只是輕微的傷,我有罪。

    所以我對他瞬間就巴巴兒的照顧起來。

    從醫院出來後我就直接打了個車將紀景言送回了他家,別以為我有多大方,打車錢是從他兜里掏出來的。恩哼,公私分明這件事我一向做的滴水不露。

    而紀景言則拜託了安佑有空幫他把留在醫院門前的那輛車開回他家車庫,順便還跟他討論了一下劇本的事。

    「什麼?」他話說到一辦,突然提高嗓音,驚訝的問。沒過多久,他便以一句「我知道了」做為結束語,掛掉了電話。

    還沒等我開口,他就轉頭對我說:「劇本的事可能還得你想辦法,安佑說那個鄉村編劇昨天心臟病發作,死在家裡了。」

    死的……真是趕時間啊!

    我一邊感嘆生命的脆弱一邊得意洋洋,「切,知道姐姐的厲害了吧?還得靠姐姐我吧?」

    他聽後突然一笑,笑得又帥氣又耀眼卻也又讓我感覺身後冷風一陣,「恩,姐姐你很厲害,呆會記得背我上樓。」

    ……

    紀景言你這個!!!!

    後來那幾天我思來想去很久,覺得如果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編劇還不如去小說界找個寫槍手文的小說作者來得實在,因為踏進娛樂圈的編劇,有幾個不想成名的?怎麼可能任由自己的作品出現在大屏幕自己卻得不到肯定。想到這些,我就拔了還在家裡養傷的紀景言的電話,想問問他劇本的大概方向:「我說,你都沒告訴我應該找什麼類型的劇本唉?愛情親情友情?還是熱血青春還是狗血勵志?或是婆媳孽債第三者?」

    「劇本?什麼劇本?」緩慢的語速,慵懶的語氣,每個字的尾音都輕挑上揚,除了姜諾還會有誰?

    我愣了愣。

    我明明打的是紀景言的電話,怎麼可能接電話的是姜諾呢。

    迅速拿過手機,在發現屏幕上顯示著「姜諾」二字時我的世界瞬間變黑白了。

    這世上還真有這麼狗血的事,在通訊錄上打了快捷鍵「J」之後,原以為只有紀景言自己,所以看都沒看就拔了過去,可我忘了,前不久,我還存了姜諾的手機。

    這世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人因為「巧合」一詞而死於非命,沒想到在某天我也會親自以身試法……

    「恩?」輕挑的語調再次響起,讓我不得不回歸現實。

    我乾笑著打著哈哈:「呵呵呵……沒什麼,我剛神遊太空,姜總您別介意。」

    「哦?神遊太空都能拔到我的私人電話,看來樂小姐對我的心意還真是日月可鑑吶。」他感嘆的來了這麼一句。

    我小心的陪著笑臉:「姜總,您還真會講……冷笑話啊,哈哈哈!」為了不再讓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我趕緊扯開話題,「其實打電話是想跟姜總說上次講的緋聞的事。」

    「呵……原來樂小姐還記得,我以為你一忙起來就忘記我這種小人物拜託的事了呢。」他語氣軟軟的。帶著一貫的撩撥。

    這陰陽怪氣的。

    年輕人!三觀一定要正吶!

    「怎麼可能!不然姜總您什麼時候有空,把那個新人的資料發我,我先撰稿,到時您什麼時候有空再補兩張照片就OK了。」

    「原來你們都這麼隨便啊。」他恍然大悟。

    這位同志,請注意用詞,這哪叫隨便,這明明叫方便……

    我萬萬沒想到,姜諾所說的新人,會是那天在KTV里見過的季潔。

    那天在成皇KTV昏暗的環境下,沒怎麼能仔細看清她的臉。今兒再一看,發現她真是一個長得挺清透的姑娘。不是娛樂圈那些卸了妝就跟下了面具似得女人,她不上妝依舊很秀美,楚楚可憐中帶著一絲嫵媚的風情。

    之前我說想拍些比較生活化的緋聞出來,要求她穿得居家些,所以她只穿了簡單的綠T恤和黑色鉛筆褲,素麵朝天,頭髮也是隨便地扎在了腦後。簡單大方卻不邋遢,而且剛剛見到她第一眼後我就有種「她乾淨的不像這圈子裡的人」的感覺。

    因為姜諾臨時有事要晚到些,恩,像他那種整日流連於花叢還得想著怎麼不著痕跡的貪錢還得分心去管理公司,確實日理萬機,我等必須理解。所以為了表現出我的善解人意,我掛了姜諾的電話之後,便拉著季潔一起坐在飲品店喝咖啡。

    「你知道嗎?我現在跟做夢一樣,完全沒想到姜總會親自幫我炒作唉,而且最重要的是約的跟拍記者居然是你!」她抱著卡布奇諾一臉不可置信的感嘆。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是啊,世間的緣份總是這麼奇妙。」

    說到緣份我就突然想到了紀景言,如果不是那天我參加完夏言的婚禮後用鼻涕紙砸了他,也不會扯出之後這麼一堆事,也不會整日因為點錢就被他欺壓。但反過來想,如果不是因為那塊鼻涕紙,我也不會知道夏言的真面目,更不會想著替我爸報仇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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