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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2:25 作者: 薛直
    他並不是一個好的捕獵者,也並不真的是一個好情人。

    他親吻蘇毓的眼睛,臉頰,和嘴唇。蘇毓胡亂回應他,是熟練又柔順的。原慎想把這種內心的熾熱與欣喜留到蘇毓醒來之後,但現在也根本停不下來,好像氣喘吁吁要叼著獵物回到自己的巢穴,盤繞著他上上下下舔個遍,才能確認蘇毓真的在這裡了。

    蘇毓生的好看,在這種時候就顯得似乎很無辜。尤其他喝醉之後,簡直是對發生了什麼都一無所知,是很好哄騙的,字面意義上也很無辜。原慎覺得他可愛,又覺得他就代表了很多東西,譬如自己從未想過可以得到的。

    輕柔又溫軟,好像遮蔽月亮的輕紗一樣的雲彩。

    他一直是這樣的,隱忍又動盪,外在卻沒有人能夠知道。但今晚不同,渴求一觸即發,蘇毓被他緊緊抱住,動彈不得,像是被捕獲的美人魚,露出無助的表情,被誘哄著反覆說喜歡你和愛你這種話,甚至不覺得不對勁。蘇毓沒保持多少理智,但是被抱著哄著,內心也十分滿足。隱隱約約覺得今天好不一樣,原慎和以前都不一樣。

    醉眼朦朧,沒多久蘇毓就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原慎就在他身邊,思考著明天第一句的開場白應該是什麼。或許他應該先道歉,又或許他應該先告訴蘇毓今晚發生了什麼。

    但誰也沒有料到,當蘇毓迷茫的在身邊胡亂摸到一具溫熱的肉體,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原慎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程呈真的醒了。」

    蘇毓睜大眼睛,沉默了好幾分鐘,若無其事的翻過身:「那你快去看看他吧,我再睡一覺自己回家。」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總之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力氣說了。身後悉悉索索,蘇毓頭疼欲裂,但很快原慎俯身摟住他的肩膀,居然略帶緊張:「等我回來?」

    從前他們不說這種話。蘇毓被撫摸的肩膀一顫,偷偷回過頭看原慎的表情。他是很認真的,但是還有些別的什麼,蘇毓心裡發慌,好像昨晚發生了奇怪的事。

    他答應了:「好,我會等你的。」

    20,兩隻豬崽兩隻豬崽跑得快

    原慎匆匆走後,蘇毓爬出被窩,認命的穿好衣服準備去上班,叫了司機來接自己,順便在酒店吃了一頓早餐,刷手機的時候就看到蘇瑩生日宴會排場大,數位明星都受邀這種新聞上了。這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是蘇瑩最近也有流量,跟她的記者也有不少,二來是這生日宴會本來就有這個目的,因此盤點來盤點去,蘇毓和原慎就被盤到了一起。

    蘇毓是蘇瑩的親叔叔,來給她捧場怎麼會沒有姓名,照例一番資歷吹噓,什麼名牌大學畢業,什麼年紀輕輕成為總裁,什麼眼光不錯穩賺不賠,什麼顏值高真正霸道總裁,反正就是一頓吹。用句老話說,吹牛又不上稅,把蘇毓說得越高大上,就越吸引人眼球。

    至於原慎,哪還用得著介紹,風頭正勁,沒有幾個不認識的人。

    新聞一出,倒不至於馬上就開始拉郎,蘇毓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這個新聞主要是為以後萬一有事打的預防針。到時候不管說什麼,都能扯出一條完整的做朋友的時間線。畢竟鐵了心非要吃cp且信以為真的其實非常少,所謂cp粉主要吃的是一種真相是假,但我相信是真所以我拼命創造甜美愛情的感覺,要是真的還不一定吃呢。蘇毓又不是圈內人,就算有人認為他倆真有一腿,抓不到證據也沒辦法。

    躲躲藏藏談戀愛,既像是蘇毓說的偷情,又像是諜戰,也不是沒有意思。蘇毓現在覺得還有點爽感,大概是因為自己蘇了一把吧。

    去上班的車程中,蘇毓給醫院去了個電話。他並不認為自己是真正的傻白甜,對原慎甜一甜無所謂,談戀愛的時候智商確實可以捐給不需要的人。但他也不是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消息要等著原慎傳遞給自己。醫院是自家的,搞到內幕還不容易麼,真的有心連原慎和程呈會說什麼都能知道。

    蘇毓現在還沒有監聽的意圖,只是問了程呈的情況。

    也就是昨天晚上,程呈醒了一次,這次還說了句話,奈何嗓子乾澀,到底說的什麼,讀唇也讀不出。接著到了天快明的時候,又失去意識了。

    但現在這個情況,程呈要醒不醒的,大概也很快就能真正清醒過來。

    蘇毓回想早上原慎的表情,覺得他確實隱藏動盪不安的興奮。原慎要他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算就在醫院住下等著程呈醒來,能說能走。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蘇毓內心不安,手指胡亂在膝蓋上敲,飛速思考對策。

    他不是不能等,有原慎那種哄騙的語氣,看到原慎那不安的表情,他多久也能等。可是倘若程呈要搶他的原慎呢?蘇毓絕不肯坐以待斃。他想著想著又惱火起來,覺得自己似乎忘記思考一個問題,如果程呈不是原慎的前任或者現任,那麼難道程呈就不能喜歡原慎,做他追求路上的絆腳石了嗎?

    蘇毓猛然坐起身。

    他心胸再寬闊,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寬闊,於是馬上給原慎的經紀人去了個電話,詢問原慎近期的工作安排。鄭悅一向不大喜歡他的存在,但對他這個人卻是十分分裂的欣賞,何況金主爸爸問話,總不能蒙吧,也沒有什麼值得保密的,於是據實以告。

    蘇毓一聽原慎還有滿滿的工作安排,先鬆了一口氣。他是知道原慎的,現在程呈治療的費用都是蘇毓出的,他自己現在雖然收入高了,但是很多都還沒到帳不說,還有交稅,發工資,更有高消費,其實還是窮。原慎是這樣的人,他總有一種危機感,不工作是不可能的,等著被養是更不可能的,於是更加成為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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