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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2:25 作者: 薛直
    說著一把拽下他抬著自己下巴的手指,像只不大高興的粉兔子。

    原慎靜靜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意味不明繼續往下問:「那樣是什麼樣?我對別人怎麼了?」

    大概是醉酒的人都沒有邏輯,況且蘇毓正在生他的氣,聞言眉毛一豎,是被惹惱了的樣子:「我怎麼知道?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別人!你對所有人都那樣,老是笑,還讓他們摸你!所有人,所有人都可以是不是?你又不喜歡我,你就是不喜歡我!」

    他要是個小姑娘,現在就會被氣哭了,但他並不是,所以不僅沒哭,還把原慎的胸口拍的啪啪響,顯而易見惱火得很。這隻兔子發起脾氣來,真是可怕得很,還會打人呢。原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笑出聲,暫且也就忍了,趁著蘇毓問什麼就答什麼,多套兩句話:「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蘇瑩,我們是什麼關係?」

    蘇毓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哼哼兩聲,大概是沒有興趣。

    原慎其實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問不出來也就算了,換了個問題:「為什麼寧願開小號和我聊天,也不肯自己來和我說話?你說喜歡我很多年,那是多少年?為什麼你以前從來不告訴我?」

    他的問題其實很多,但蘇毓一次理解不了那麼多,所以一個一個問。

    而蘇毓給的回答十分簡單:「金碧輝,是金碧輝騙我的,金碧輝說這樣好……」

    金碧輝是誰?

    原慎其實見過金少爺,但印象里其實只有唯一見過的蘇毓的朋友這麼一個標籤,其實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眼下也沒法對號入座。但不管怎麼回事,這個仇他是記下了。

    蘇毓酒意上涌得厲害,在他身上坐不穩了,於是被原慎輕手輕腳放下來,扯過被子蓋上,在被子裡面給他脫了衣服。軟趴趴熱乎乎的身體柔綿光滑,散發著令人心猿意馬的溫度,無數句話湧上原慎心頭,但蘇毓現在卻是什麼都聽不懂的。原慎多少年都這樣隱忍過來了,就忍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

    他長嘆一口氣,把手放在蘇毓的內褲上準備脫下去,蘇毓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胡亂扭著:「不行!不要!」

    像是被驚醒的小孩。原慎總算等到他撒酒瘋,沒想到具體表現形式是捍衛自己的貞操,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好聲好氣的哄他:「乖,脫了睡更舒服。」

    蘇毓死活不肯,扯著內褲邊大叫:「你又不喜歡我!你憑什麼脫我衣服!」

    這好像是今晚不知道多少次蘇毓嘀咕這句話,原慎知道和喝醉了的人爭執是很可笑的,但還是忍不住惡向膽邊生,抓住蘇毓的手,一把扯下他守衛許久的內褲,壓在光溜溜赤裸裸的蘇毓身上,把一個反問句塞進蘇毓耳朵里:「你說我不喜歡你,那你喜歡我嗎?」

    「……」蘇毓好像意識到他不高興了,一時也不再計較光溜溜的屁股,自己也不明白怎麼會被反問,於是怯怯的,呆呆愣愣的:「喜歡啊,我永遠喜歡你的。」

    這句話出口,其實比他想的容易很多,只是原慎從不以為自己有道理逼迫他,更不認為兩人真的般配,迴避多年,到了現在總算是說出口了。蘇毓雖然不清醒,但也不會說假話。原慎望著他,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想。

    醫院說程呈就要醒了,他等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原本以為這是一輩子的重擔,沒想到現在就可以放下。

    他遇到蘇毓的時候一無所有,從不以為能夠得到這個年輕人的青睞,更沒有想過這種事,沒想到到了今天自欺欺人也做不到,趁人之危要聽到一個答案。蘇毓或許對他有別的感情,原慎早有這種隱隱綽綽的感覺,但那時候他與蘇毓並不相配,又只是肉體關係,金錢交易,要談及愛情簡直像個童話。

    原慎又不生活在童話里。他比蘇毓更知道兩人關係的本質,等只是等紅顏未老恩先斷,或許蘇毓被其他人吸引目光,或許蘇毓本來就沒有多少眷戀。

    他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以至於成了一樁心病,從程呈墜樓之後,雖然下定決心要對蘇毓無愧於心,卻並不準備要什麼了,何嘗不是一種悲觀。蘇毓未曾坦露心跡,原慎也就不問,兩人保有一種對彼此間吸引力視而不見的默契,也算和平。

    蘇毓不是那種會一往無前的人,也對很多事都相當冷淡,這一點原慎漸漸嘗出滋味。他以前以為蘇毓並不怎麼喜歡自己,只是把自己當做紓解欲望的一種方式。但後來才慢慢察覺並非如此,蘇毓是很溫柔的。比如他的示好和照顧,從不肯明白告訴自己。比如他開了一個小號來裝作年輕女孩和自己交流,也不曾在現實里和自己多說幾句話。比如他明明沒有安排工作仍然上了飛機,只是為了見自己一面,但卻偽裝出冷淡與平靜。

    他裝得很像,令人忐忑不安。

    原慎並不怪他,也早以為自己能夠看開,即使蘇毓沒準備要,他也可以平靜的給。但他畢竟高估了自己,又不是古井無波,程呈壓在自己心上的大山一有要移開的跡象,他就忍不住更進一步,想挖出蘇毓含在嘴裡的那句話,想看看他是不是還想要自己。

    蘇毓藏的不深,輕易就被發現,卻仍然無知無覺,在男人用拇指輕柔撫摸自己嘴唇的時候懵懂的張開嘴舔他的指腹,接著就被壓住親到缺氧,渾身癱軟。原慎也說不上自己為什麼如此稚拙,好像這些年其實沒有學到什麼,好像他在蘇毓身上永遠做不了真正對的事,永遠沒有真的只是為了蘇毓好,他心中的火焰燒灼,驅使他藏頭露尾,又讓他胡亂攻擊,除了蘇毓這樣自願的獵物,他什麼也抓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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