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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22:11 作者: 桐榮
    兩個內心暗流涌動,表面卻客客氣氣握了手,李柏楊一米八八,比方木洲高一個頭頂。根本就不用說話,就已經很強勢。

    「結婚了怎麼沒請我們這些老同學?」心裡不痛快,方木洲故作熟絡地說,「上學那會兒,一起排話劇,一起抄作業,可是形影不離的。」

    夏青霜往李柏楊身後站了站,抬眼看向他,「李柏楊不是圈裡的,我們婚禮只請了親朋好友。」這個意思就是,方木洲你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在一個圈子工作,也有幾年沒聯繫了,你換號碼了嗎?」說完掏出手機,解開屏幕遞給她「應風和小七也跟你沒什麼聯繫,上次聚會還說到你,輸個號碼,下次一起聚。」

    夏青霜知道方木洲不是那種沒皮沒臉的人,自己剛才已經把話說得那麼委婉,他還這樣寸寸逼近,就是故意想給她跟李柏楊找不痛快。

    於是很不耐煩地說,「有事打宋寧逸工作室的的電話。」拉著李柏楊的胳膊就走,就算是在十八樓,她也絕對不想坐電梯。

    李柏楊站著身體沒動,他扣著夏青霜腰的姿勢也沒放下,眼神低了低,抬手接過方木洲手裡的手機輸入一串號碼。

    幾秒後李柏楊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號碼留下了,她膽小,有事你找我。」

    眼神很平靜,但是那種渾身上下的凌厲氣勢卻毫不掩飾,「同學也沒必要太親近,你說呢?」

    慢慢踱步的電梯終於到了他們的樓層,李柏楊長腿率先邁了進去,隨後壓人的氣勢又撲面而來,「方先生一起?」

    方木洲可以說是面色慘澹,但依舊保持微笑:「我等下一個。」李柏楊說的兩句話里,暗含了兩個意思,一是提醒他夏青霜已經結婚,二是告訴他,你們這些大學同學算什麼,夏青霜跟你很熟嗎,有我就夠了。

    李柏楊滿意,微笑將電梯門關上。

    緩緩合起的那一瞬間,他看向方木洲的眼神不再是敵意,更是一種冷漠。因為擁有,因為得到所以冷漠。

    夏青霜以為他會很生氣,已經在心裡想好一百個認錯方式,但看著李柏楊嚴肅的臉,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青霜慘兮兮,好不容易等到他休假回來,自己那麼想他,結果整了這麼個么蛾子,拍照就拍照,手幹嘛搭在自己腰上,再說自己又沒看見,看見了肯定躲開。難過哭了。

    「哭什麼,我又沒打你。」

    「你還是打我吧,打完我就把今天這事翻篇。」越說越委屈,眼淚把眼妝暈的亂七八糟。

    李柏楊沒說話,一聲不響地開車,夏青霜傷心死了,他不氣李柏楊,也不怪方木洲,就怪自己這麼不長記性。

    哭了片刻,一邊抽泣一邊講話:「你……你把音樂打開好不好,我一個人哭太……難聽的。」

    李柏楊把音樂打開,挑了一首重金屬質感節奏飛快又鼓耳朵的歌,轉臉問她:「還想哭嗎?」雖然聲音還是冷冷的,但夏青霜已經感覺的到他語氣的緩和。

    搖搖頭,「不想哭……哭了,節奏太快,跟……不上。」

    李柏楊把頭轉過去,雖然沒出聲,夏青霜就是知道他肯定在笑。

    回到家,李柏楊站在門口換鞋,夏青霜露著大白腿站在他旁邊,修長的雙腿來回不經意地蹭到他,李柏楊蹲下身,把她鞋上搭著的扣子撥開了:「脫吧。」

    趁著他沒起身的姿勢,夏青霜趴到他的背上:「別生氣了。」

    李柏楊聽了她的話,原本起身的姿勢停頓了一下,聲音儘量地放平穩:「色誘我?」

    「嗯。」

    「你去照照鏡子」李柏楊都不忍心提醒她那臉。

    不安的情緒來的突兀,夏青霜靠著他,「李柏楊,我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

    「我心裡很難受。」

    兩人剛認識的時候,夏青霜曾經告訴過他,她之前得過抑鬱症,但兩人認識是已經好了,他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今天夏青霜突然提起,他心裡才突然有點慌張,他太疏忽了。

    夏青霜的眼淚如果說一開始是情緒宣洩,那先現在就已經是無法控制的了,那種絕望跟悲傷像巨大的泥沼,拉著她一點點下滑,她靠在李柏楊的身上輕輕地說:「我可能犯病了。」

    22歲從電影學院輟學,之後兩年她東躲西藏,她擺脫不掉那雙在黑暗中注視的雙眼,那雙眼睛能看到她每一個地方,不放過她每一個動作,她無論逃到哪裡都會被偷窺,她無論逃到哪裡,他都會找到自己。

    夏青霜心裡防線奔潰了,她拼命告訴自己要想些開心的事情,她現在已經擺脫他了,她現在不用躲了。

    李柏楊抱著她,他能感覺到夏青霜情緒越來越不對勁,這是他們婚後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他將她背起來進屋,從口袋裡找出手機打給夏母。

    雖然是深夜,但夏母的電話很快接通,她似乎已經習慣這種突然而至的電話。

    接到電話時,李柏楊還沒來得及說話,夏母就急忙問:「青霜怎麼了?」

    李柏楊低頭看了她一眼,閉著眼睛,很乖巧地躺在自己的懷裡,緊緊地縮著:「她剛才說,她可能犯病了。」

    夏母那邊靜了一秒,他聽到那邊有走路的聲音,還有夏父的聲音:「你跟她待在一起,一刻都不能離開她,我這就送藥過去。」說到藥的時候,夏母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哽咽。

    「好。」掛了電話,李柏楊看著她,他更從來沒想到過,夏青霜這麼開朗的性格會被抑鬱症折磨了兩年。

    「李柏楊,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別去想」

    「李柏楊,你幫我趕走他。」夏青霜睜開眼,伸手勾住他脖子,「我真的很怕很怕,你幫我趕走他。」

    「有我在不怕,他不敢來。」李柏楊不知道她說的這個ta是誰。

    「你別走了,我太害怕他了,我不論躲在什麼地方他都能找到我,他陰森森地對我笑。他的望遠鏡可長了。」

    「有我,他不敢來欺負你。」李柏楊哄著她。

    夏青霜點點頭:「他沒有你厲害。」說完抬了抬脖子,親上李柏楊的嘴唇。

    李柏楊知道夏青霜現在已經有些不對勁,她已經將自己置身在她想像的畫面里,李柏楊必須要把她拉出來,親了親她嘴唇,咬了咬她的舌尖。

    「看著我,看著我。」李柏楊抬起她的臉,手指上粗糲的皮膚磨著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很用勁,就像要把夏青霜弄醒。

    夏青霜眼睛盯著他怔怔的望,像是對著他看向別處。李柏楊又親上她嘴唇,舌頭舔舐她柔軟的口腔,甚至有點粗暴。

    他收起剛剛緩和的語氣,十分大聲地說:「看著我,不許看別的地方。」

    夏青霜好不容易眼睛對焦,看了他後,又迷茫地四處環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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