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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15:55 作者: 畫星河
    其他一些心存僥倖者,也紛紛打消了念頭。

    是啊,不管慎郡王還是西戎,都不是好相與的。

    慎郡王不講道理,強奪私產分給泥腿子們,西戎更不可能尊重他們這些大啟功勳世家和文人士大夫。

    兩者聯合,根本沒有與大啟和談的必要性,他們目前只有全力抵禦一條路。

    真要和談,也得是大啟展現出的力量讓兩者感到棘手才有可能。

    見絕對大多數人都同仇敵愾,決心全力抵禦慎郡王與西戎,嘉佑帝的心便安定了許多。

    功勳世家和文人士大夫都已經拉攏過來,整個朝廷前所未有的齊心,即使他暫時不能從主動進攻中取勝,也是能守住現有領土很久。

    嘉佑帝正要下達聖旨,往臨近李洵勢力範圍臨近的幾個郡調兵,今天在朝堂上一直沉默的魏平光站了出來:

    「陛下,慎郡王是否與西戎勾結,茲事體大,不如查證一番再做決議。」

    楊馳很不高興:

    「難不成鎮西大將軍還能冤枉了慎郡王不成?」

    魏平光平和地對嘉佑帝道:

    「臣不是不相信楊大將軍,而是擔心其中有誤會。」

    他這一說,許多人胸膛中那股孤注一擲的勇氣,便被按了暫停鍵。

    若非迫不得已,沒有人想和慎郡王開戰。

    萬一真的是誤會呢。

    「陛下,魏相說得有理,此事還需慎重查證。」

    除了三皇子與楊家人,大片朝臣紛紛附議。

    嘉佑帝剛剛安定了的心,又再次沉了下去。

    李洵的強大太深入人心了,滿朝文武,真正敢鐵了心和李洵對抗到底的根本沒幾人。

    就連他自己,心中也很清楚,與李洵開戰,便意味著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必須慎重對待。

    「好,那便依魏卿所言,派人再去探查一番。」

    即使如此,懸而未決的這件事,也成為所有人頭頂散不去的陰雲,讓他們在這個明朗的深秋里惶恐不安。

    *

    層巒疊嶂又巍峨聳立的乾山,在人們的視野里越來越大。

    歷經半個月,慎郡王與那彥圖雙方的人馬,都到了乾山下的最後一座城池附近。

    這裡距離乾山很近,對慎郡王一方的人來說,有不小的風險,所以他們早早占據了城池。

    那彥圖的隊伍,也在越過城池後五里遠的地方暫時駐紮,明日一早,雙方將進行最後一次人質交換。

    那彥圖走進隊伍中那一頂外表不怎麼起眼的氈帳,這氈帳在移動的時候由八匹馬拉著,能容納很多人,內里很寬敞。

    那一抹纖細又嫻靜的身影映入眼帘,侍女紅蘭正在她身後為她打理著長長的秀髮。

    她就是這樣,似乎不管遇到什麼事,不管在什麼環境下,都猶如月下的幽泉一般澄澈明淨又波瀾不驚。

    揮了揮手,讓侍女退下,那彥圖開口道:

    「明日一早,我就會與慎郡王進行最後一次人質交換。你可想回你的母國?」

    李舒儀心中微跳。

    即使那彥圖有意瞞著她,但幾次交換人質的動靜這麼大,她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結合那彥圖半個月前突然跑來地牢說的那番讓人一頭霧水的話,她就知道,自己很大可能就在明日的人質交換名單中。

    但她不想激怒那彥圖,聞言只是冷淡地道:

    「想與不想,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那彥圖深深地看著她,憐愛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白皙秀美的臉:

    「最後的一晚,也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若是能好生取悅我,也不是不能送你回去。」

    李舒儀拂開他的手,神情卻沒有著惱,只站起身來,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我若能回去,絕不會是因為今天取悅了你。那彥圖,你不是這種人。我也不是這種人。最後一天了,何必要這樣戲弄我。」

    她不可能為了回去,就做盡卑躬屈膝斷脊樑的事情。

    那樣她有何顏面回去見父母與弟弟。

    那彥圖冷笑一聲:

    「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很明顯,她已經知道,她是能回去的。

    在長寧與慎郡王簽訂和談條款時,他幾乎等同於深陷敵人包圍之中,根本不可能有太多談判主動權。

    哪怕是如今,他的父汗和西戎的一些重量級大貴族都還在慎郡王手裡,他不可能為了李舒儀破壞盟約,陷整個汗國於險境。

    他打了一次徹頭徹尾的敗仗,不僅葬送了半幅國土,還要親手送走自己的妻子!

    那彥圖輝煌的人生,從未有什麼時候如此刻般灰暗。

    看著她對自己無動於衷的模樣,他心中的恨意更甚,一把將她拉了過來,俯首狠狠地在她瘦弱的肩上咬下去。

    聽到她壓抑的悶哼,舌尖也傳來腥甜的味道,他才鬆了口,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臉上忍痛的神色,心中的刺痛稍微撫平了一些。

    「李舒儀,我知道你沒有心,可我要你記住,你就算跑到天邊,也永遠是我的!總有一天,我會再把你奪回來!」

    他宛若悍匪般惡狠狠地道。

    說完,便鬆開手大步走出了氈帳。

    李舒儀捂著肩膀上火辣辣痛著的傷口,輕輕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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