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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15:55 作者: 畫星河
    眼前是有著精美刺繡的淡青色紗帳,而透過紗帳影影綽綽能看到外面古色古香的擺設。

    床前是一張紅木圓桌與配套的圓凳,桌面放著一套細膩的瓷器茶杯,不遠處則是一道畫著蘭草的高大屏風,屏風外露出了半邊博古架與一張几案,几案上放著個造型華麗的三足鼎式鎏金香爐,裡面冒出繚繞輕煙,將馥郁的香氣帶向屋裡的每個角落。

    哪怕李洵是個特種兵出身的陸軍少校,經過不少風浪與變故,此時也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在哪裡。

    他試圖坐起來察看個究竟,卻不防全身虛軟,剛撐起來就虛弱地跌了下去。

    這動靜令趴在床邊的人驚醒過來。

    眼前的紗帳被掀開,李洵便看到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的古裝小少女,眉眼精緻臉色唇色卻有些蒼白,眼下沉黑,透著股病弱之氣。

    她穿著素淡,頭上的首飾雖不多,卻不掩精緻貴重。

    「大哥,你終於醒了!我馬上叫大夫來!」

    小少女眼眶泛紅,話語裡也帶著顫音,顯然情緒很激動,她轉頭沖外面喊道:

    「穀雨,快去叫大夫!」

    屏風後的外間探出有一個少女的身影,同樣也是身著古裝衣裙,年紀卻更大些,有十五六歲,她應了一聲「奴婢馬上就去」,就匆匆往外跑去。

    眼前的小少女打量著李洵的臉色,去桌子上倒了杯水,關切道:

    「大哥,你要不要先喝點水?」

    然後似乎又想起他躺著沒法喝,費力地試圖將他扶起來。

    李洵眉頭微擰,眼前的小少女他根本不認識,但很明顯,從那小少女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出,她把他當做至親。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他很小就父母雙亡。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這么小的妹妹。

    可眼前這一切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樣想著,他的頭像針扎一樣地疼起來。

    至於後來,大夫上來給他把脈,有人給他灌入又酸又苦的湯藥,又給他扎針,他都完全顧不上。

    因為一波又一波的陌生記憶排山倒海般湧入腦海,頭疼欲裂。

    他漸漸暈了過去。

    第二次,他是被兩個少女說話的聲音吵醒的。

    正常情況下,他本就是十分警醒的。

    「公主,您都守了好幾天了,快回去歇歇吧!」

    這是先前那個叫穀雨的女孩的聲音。

    「大哥先前發燒那麼多天,至今還昏迷不醒,我根本睡不著。親自守著他,反而安心些。」

    另一個聲音細聲弱氣的,顯然是先前喊他哥那個小姑娘。

    和那些記憶融合後,他對這兩人的身份不再陌生,也不再疑惑自己如今的處境。

    他目前這種情況,用前世的話來說應該叫做穿越。

    雖然穿越時空在科學上尚未證實,市面上有這種設定的小說電視劇卻是不少,所以這對他來說不算難以理解。

    他穿到了一個叫做大啟的架空朝代,成為了當朝皇帝嘉佑帝的大皇子,據說十分受寵,是所有皇子中除了太子以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受封郡王爵位的。

    等等,這身份怎麼有些熟悉。

    李洵的記憶力超群,他很快想起自己是在哪裡聽說過這些。

    那是某次受傷在軍區醫院住院時,一個小護士強行安利給他的一本名為《帝王心尖寵》的言情小說,裡面的炮灰大皇子與他同名同姓。

    當時那小護士還一本正經地表示,說這是預警,建議背誦全文。

    可惜,他一大男人哪裡會對那些黏黏糊糊的言情小說感興趣,自然是翻都沒翻。

    所以他對那本書的內容了解僅限於小護士跟他說的那些。

    目前他只知道,這本書的男主是原主的便宜父親嘉佑帝,女主是柔妃。

    嘉佑帝上位時,後族勢力十分龐大,且宮廷鬥爭非常激烈,他先前的兒子幾乎沒有一個活下來。

    鑑於這前車之鑑,為了保護柔妃母子,嘉佑帝毫不猶豫地把大皇子樹成了靶子,不斷地表現他對大皇子的看重與偏愛,讓大皇子身後形成了勢力龐大的大皇子黨,與身為二皇子的太子相爭。

    除此之外,三,四,五幾位皇子的外家也極其出色,整個朝堂妥妥的五龍奪嫡局勢。

    大皇子與太子爭鬥得如火如荼,其他三個皇子也渾水摸魚,一場大亂鬥進行了十來年,終於幾敗俱傷。皇帝坐收漁翁之利,將所有刺頭都理乾淨,成功地把皇位傳到了柔妃所生的七皇子手中。

    狡兔死走狗烹。

    新君上位,為了不讓素有賢名的大皇子威脅到他的統治,作為太上皇的嘉佑帝直接下令將其拘禁於皇城最北的廢宮之中。

    沒兩年,大皇子便得了重病,不治身亡。

    總之,他李洵其實是穿成了這小說里的一個註定悲劇的炮灰。

    結合原主的記憶,當下這個時間點,他與太子的爭鬥早已開始好幾年了。

    說起來,大皇子在朝野也是個能呼風喚雨的人物,之所以這次病得這麼慘,主要還是因為他為了親妹妹七公主的婚事頂撞了皇帝。

    守在床前這位小姑娘,便正是原主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七公主李明婉。

    接收了原主的記憶,李洵對這小姑娘也莫名覺得親近。

    從她與侍女的話便知道,她恐怕已經在這裡守了原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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