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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13:52 作者: 碧雲天
皇后見皇帝露出幾分不悅之色頓了一下,擦了擦眼淚,越發恭敬的說道,「這是好事,自然都安排妥當了,臣妾一直就覺得寒食節有些單調了,這下棋卻是極好,乃是六藝之首,最是能看出才華來。」
皇帝聽了這微慍,說道,「皇后素來能幹,想必已經安排妥當了。」這就算是誇獎的意思了,皇后聽後笑的滿足,說道,「陛下謬讚,這本就是臣妾該做的。」
兩個人又客套了一會兒,晚膳就擺了上來,皇后許久沒有見過皇帝,顯然想表現,特意站在一旁伺候皇帝用膳。
皇后和皇帝少年夫妻,雖說在皇后這裡歇著的日子不多,但是其地位卻是穩穩噹噹的,也是因為皇后從來都沒有在皇帝面前拿過大,一直都是以夫為妻綱,恭敬的很,皇帝雖然時常忍受不了皇后總是糾正過度的女德,但是承了她這一份對自己赤誠的心。
這會兒見皇后忙來忙去,就連魚肉上的魚骨也挑了乾淨這才放到了皇帝的碟子裡,微微有些感觸,說道,「皇后也不必如此,坐下來用膳吧。」
皇后卻是搖了搖說道,「陛下連日忙著朝政,臣妾不過一婦人,雖說做不到長孫皇后那般為太宗皇帝解憂,卻也能做些分內小事伺候陛下。」
皇帝看著皇后略微有些方正的臉,微微皺著眉頭,忽然就覺得有些食不下咽。
等著吃了晚膳,皇后就把明日的章程拿了出來說道,「都是按照往常擺在御花園內,鞦韆也早就搭好了,去年是貴妃得了頭彩,今年也不知道是誰,至於棋藝則是在鞦韆之後……」皇后說的很有章程,皇帝聽著頻頻點頭,說道,「你做事朕放心。」
皇后聽了說道,「這是臣妾該做的事情,當年長孫皇后……」
皇帝頭疼的揉了揉頭,打斷了皇后話說道,「這賞賜之物定的是什麼?」
兩個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等著事情談妥皇帝就疲憊的神色來,今日他在御書房聽著安排前殿朝臣蹴鞠的事情,很是興致勃勃的聊了許久,晚上又在說後宮的安排,只覺得這會兒腦仁都有些疼。
皇后想著皇帝難得來一次自然就是要留宿了,有條不紊的安排了好,床褥都是新的泛著香味,內衣,洗漱之物更是準備妥妥噹噹的,皆是皇帝用慣之物,更甚者有一位年輕美貌的宮女來給皇帝搓澡,那宮女不過二八的年紀,長的眉目如畫,肌膚如雪,目帶嬌羞的用怕子給皇帝揉捏。
澡盆里的熱水溫暖,身後的嬌娥宮女揉捏有度,皇帝只覺得從來沒這麼放鬆過,只是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卻是覺得心中茫然,有種悵然所失的感覺,就好像一切皆是完美,卻獨獨缺了什麼一般。
皇后身邊的李嬤嬤是她的辱母,從小陪著皇后,雖然別人都怕她,唯獨這李氏卻是能在皇后面前說上幾句話。
李氏恭敬的站在皇后身邊,雖然低著頭,卻是語帶不滿的說道,「娘娘也真是,這陛下一個月也不見的來一趟鳳棲宮,來了就好好伺候著才是,憑的什麼叫那狐媚子進去?娘娘這也太大度了些。」
皇后身後站著兩位得力的宮女,李氏這話顯得不太恭敬了,可是她們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面色坦然。
果然,李氏的話並沒有引起皇后的怒意,皇后捏了捏手中的茶杯,說道,「奶娘休得亂說,那長孫皇后賢良淑德,常主動為太宗皇帝納美人,我這番作為也是為著陛下。」
李氏卻沒有停嘴,反而越發嘮叨的說道,「都是夫人請的那什麼淑雅夫人過來教導娘娘女德,本來好好的……,這會兒卻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說完就紅了眼圈,憤憤的說道,「娘娘跟陛下成親也好幾年了,合該是要孩子的時候,怎麼就一點都不上心?」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的心態,我一直藏著掖著,總想親們能自己看出來,不過有親表示女主太蠢,無奈亮了底牌,希望沒有違和感。唉唉,還是筆力不夠,嚶嚶嚶。
☆、第22章
皇后看到皇帝洗完澡出來,穿著松江棉布做的白色內里,顯得很是神清氣慡,她禁不住往耳房門內瞧去,見被她派去伺候的宮女麗蓉正衣飾完好的站在皇帝的身後走了出來,約莫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沒有成,頗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瞼對著皇帝說道,「陛下,現在就寢嗎?」
本以為皇帝會同意,結果他卻冷聲說道,「把朕的字帖拿過來。」
就這樣皇帝難得來一回鳳棲宮竟然不說享受美人恩,反而自己獨自在偏廳里練起字來,剛開始皇帝還有些心浮氣躁,只是等著寫完了一大張心情就平復了很多。
這一寫已經練了快一個時辰了,皇后娘娘則坐在靠近偏廳的內室里繡起花來,中間隔著一個博古架,一抬頭就能看到皇帝。
好一會兒皇帝舒了一口氣,把毛筆放在一邊欣賞自己的字,欒喜趁機添了茶水,悄聲問道,「陛下,這會兒夜深了,要不要吃點夜宵?」
皇帝一愣,看了眼欒喜,沉吟了一會兒,答非所問的說道,「朕把那件元寶香囊放在了紫藤苑裡,你去拿回來吧。」
欒喜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趕忙領命,叫人在皇帝身邊伺候,飛快的走出了鳳棲宮,月亮高高掛在半空中,灑了一地的銀光,將周遭的一切映襯的朦朦朧朧的,就 如同欒喜此刻的心境一樣,他實在搞不懂皇帝為什麼讓他去拿香囊,他自然知道皇帝很喜歡那個香囊,因為那香囊已經有些年頭了,據說是皇帝從燕地過來的時候母 妃的親手繡的,可是……,有必有現在去拿?
這一路上欒喜百思不得其解,他總覺得皇帝的意圖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而自己這差事能不能辦好,就看是否看穿皇帝的意圖了。
皇后身邊的李嬤嬤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先透過博古架看了眼皇帝,見他一直在練字根本沒有注意這邊,這才鬆了一口氣,悄聲對這皇后說道,「是去紫藤苑了,說是拿什麼東西。」
繡著大紅牡丹的手一停,皇后愣了那麼一會兒,不過很快就恢復鎮定說道,「嗯,夜色晚了,奶娘還是早點去歇著吧。」李嬤嬤年紀漸大,又加上有腿疾,皇后一 直不讓李嬤嬤太過勞累,可是這會兒李嬤嬤哪裡還有心情睡覺,著急上火的不行,使勁兒的朝著皇后使了眼色,說道,「娘娘,是不是要給陛下上些宵夜?」
皇后看著李嬤嬤心急的模樣,無奈的笑,說道,「已經叫膳房去做了,陛下最是喜歡喝瘦肉粥,我都記得呢。」
「這就好。」李嬤嬤滿意的點頭,隨即又想到什麼一樣,說道,「娘娘,這欒喜去紫藤與幹什麼?」
皇后只當沒有聽見繼續耐心的做著繡活兒,急的李嬤嬤跳腳,無奈皇后卻像是一尊佛像一般的紋絲不動,她心中鬱悶,說道,「我去瞧瞧宵夜好了沒。」然後就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卻是一轉頭帶著小太監小德子朝著紫藤苑就去了。
欒喜一直迷迷濛蒙的,心裡就好像是放著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怎麼也串不起來,亂糟糟的厲害,結果等著他走到了紫藤苑的門口看到了萬福那張年過三十,依然嫩的水靈靈的臉蛋,忽然就領悟了。
唔,拿香囊是藉口,來看看仟貴人才是真的意圖吧?
萬福堵在門口,說道,「呦,這是誰啊?」
欒喜笑眯眯的說道,「萬哥哥,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他垂著眼瞼說道,「是不是在仟貴人身邊呆的,人都有點傻了啊?」
「傻不傻我不知道。」萬福卻氣定神閒的很,「但是我知道這會兒某些人有求於別人還得端著架子,小心跌下來,摔的難看。」
欒喜心中一愣,看了眼燈火全滅的屋內,想著顯然這仟貴人早就睡了,可是萬福這老小子怎麼還在這門口守著?別說這人會守門,這也不是他的活兒,他這人向來不做這麼跌份兒的事兒。
難道說知道我要來,特意堵在門口?
萬福帶著幾分得意的看著欒喜,剛開始聽到皇帝不過來他還有些詫異,不過後來他就琢磨出來了,這是皇帝要跟皇后娘娘商量明天寒食節的事情。
只是按照陛下對仟貴人的寵愛……,這晚上估摸著還有動靜,結果果然叫他猜對了,這才多久,欒喜就過來了。
欒喜眼珠子轉了轉,皇帝既然能讓他來看看仟貴人,他也不能把睡著仟貴人吵醒,但是那要如何拿到香囊?如何得知仟貴人的近況?還真得求著萬福這狗東西!!!!
萬福看著欒喜想明白了,得意的挺了挺胸,說道,「說吧,什麼事兒,你要是說些好聽的,哥哥我說不定就幫著你了。」
他們這些人能在後宮裡活著,靠的就是能屈能伸,欒喜審時度勢,很快就露出一張極度燦爛的笑臉,說道,「是陛下叫我過來拿早上放在這裡的元寶香囊。」
萬福就乾瞪眼看著欒喜,只當沒有聽見。
欒喜心裡這個氣啊,明知道萬福這是難為他,他也無可奈何,這屋裡住著皇帝寵幸之人,就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裡鬧騰。
「我剛得了個好物件,是羊脂凍地的雞血石,改天給萬哥哥送來把玩?」欒喜不得不開始舍財。
萬福嘿嘿一笑,說道,「我怎麼能拿你的心愛之物。」
欒喜牙都快咬碎了,心想這黑心的東西,顯然是覺得東西不夠, 「我是個粗人,不像是萬哥哥,在家裡還是讀過書的,能知道這東西的分量,我卻只當個石頭把玩了。」
萬福呵呵笑,瞥了眼欒喜不說話。
欒喜心裡都快吐血了,只好說道,「前幾天,我得了一顆這麼大的東珠……」
萬福假笑道,「這怎麼行。」
欒喜知道皇帝還在等著,他耽誤不起時間,又許諾送兩拇指大小的紅寶石,這才讓萬福鬆了一口,說道,「那行我進去瞧瞧。」
看著萬福得意背影,欒喜真想直接戳死他!得意個什麼勁兒,十年河東十年,咱們走著瞧。
萬福也不耽誤,靜悄悄的進去了,又靜悄悄的出來,身後還跟著一臉睡眼朦朧的香兒,她給欒喜行了禮說道,「欒公公,這就是陛下的香囊,你可要看好。」說起來這香囊可是戴了有些年頭了,可是卻被保存的極好,顯然是皇帝的心愛之物。
欒喜拿了香囊也不走,開始詢問仟夕瑤的作息,什麼晚上吃的什麼,幾時入寢的,又說了什麼話……
香兒一一作答,只是頗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欒喜非要逮著問晚上有沒有少吃飯……,她家主子是少吃了半碗飯,不過那是因為之前等著皇帝吃了一碟綠豆糕的原因啊,至於這麼早上床睡,並不是心情不好,是因為明天早上要去看寒食節,所以睡的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