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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12:32 作者: 飯糰桃子控
    驚蟄再也忍不住了,抱著清雅的腿,大哭起來。

    待眾女下去之後,清雅將眼光投向了一旁的春嬤嬤。她拉了拉春嬤嬤的手,說道:「春喜姐姐一直陪著清雅長大。後來又嫁給了路威,明明夫妻二人都在府中做事,卻至今無所出。我自嫁入府中之後,風波不斷,竟然忽視了你們。委實是我的不該。」

    春喜剛要說話,卻被清雅打斷了:「我知道你與路威都是忠心的,此番又想跟著我去廣州。但是我走之後,京中總歸需要個可靠的人,打探消息,多寶齋的掌柜雖然人品端正,但到底與我隔了一層,需要有人看著。這重任,非春喜姐姐與姐夫不可。只盼待清雅歸京之時,春喜姐姐已經兒女雙全,健康福壽。」

    春喜點了點頭,淚從中來。主子這是一心一意的為她著想啊。她嫁人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路威並不嫌棄她無生養,可是她到底是個女子,哪裡有不想為丈夫生兒育女的道理呢?只是在她心裡,小主子就跟她親閨女一樣。

    清雅拿出帕子擦了擦淚兒,「你且放心,穀雨是個穩重的,有她照顧我,出不了什麼大簍子。夏芒靈活、夏滿細緻,再多加培育,便能使得得心應手。驚蟄的喜酒我是喝不到了,待我走後,你擇個好日子,將她嫁了吧。」

    九阿哥見她處理完了內務,抱著蟈蟈便走進門來,笑道:「東西可都收好了。今兒個我可就讓他們裝船了。明兒一早,咱們就走京杭大運河,到江蘇再登岸走陸路去廣州。這一路艱辛,阿瑪讓我們多備些藥品。適才老王太醫來了,送來一堆蟈蟈用的方子。老頭子到底還是放不下我們的。」

    清雅點了點頭,「我也沒有帶多少行李,缺的那些,去廣州再置辦吧。倒是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怎麼也不見前來送行。」

    九阿哥撓了撓頭,「該送的,明里暗裡都送了;不該送的,來了也不敢讓他們相送。」

    蟈蟈瞧著阿瑪和額娘你一句我一句的,有些暈乎乎的,「阿瑪,額娘,我們是要出去玩嗎?」

    清雅笑了笑,走上去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臉,「是啊,蟈蟈高不高興,咱們要去坐大船,騎大馬。」

    蟈蟈聞言高興的拍起手來,「那十四叔去不去?」

    他如今已經一歲多了,清雅也不拘著他,他倒是經常和他十四叔一起四處閒逛,一來二去的,好得跟一個人是的。

    清雅搖了搖頭,「十四叔不去。不過十四叔給你送禮物,說等你回來,他就生好多個弟弟跟你一起玩兒。」

    「十四叔會生弟弟?我不要弟弟,我要小馬駒,你讓十四叔給我生一個。」

    清雅啞口無言,瞪了哄堂大笑的九阿哥一眼,看你教的好兒子,都什麼事兒,讓你弟弟給他生小馬駒去吧。

    九阿哥無法,只好哄著他道:「等你回京,你十四叔便給你生了小馬駒了。不過阿瑪要帶你去的地方,就有很多比十四叔生的還好的的小馬駒呢……所以蟈蟈今兒要早些歇著,這樣明天才有精神和阿瑪出門啊。」

    蟈蟈一聽,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抱著他阿瑪就糊了一臉的口水。

    清雅在這父子倆的身後,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原來九阿哥就是這樣教兒子的啊……先頭裡因為離開故地的傷感一下子被沖得什麼都不剩了。

    明兒個,他們便要揚帆起航,去到一個新的天地了。

    VIP章節 第九十章義妹西林

    第二日天剛亮,九阿哥便帶著清雅已經還在睡夢中的蟈蟈登了船。除了清雅身邊的幾個丫頭,也就帶上了小豆子已經姚世福一家四口。

    四五月的清晨的河水還有些冷,亂舞紛飛的柳絮花兒像是霧氣似的,擾得前路有些迷迷濛蒙地看不清。

    清雅站在船尾,著著那京城的紅牆綠瓦漸漸地消失不見,才真的體會到,他們一家子這是真的離開京城了。

    「媳婦兒,昨夜我和你說的西林妹妹,現在見一見?」九阿哥拿了件披風,披在清雅的身上。

    清雅伸出手來,細細地扎了扎披風上的帶子,「自然是要見的。」

    九阿哥昨夜裡說了此次同行的還有一人,那便是真正的西林繡。就算是顧念著九阿哥對奶嬤嬤的感情,這西林繡便是要好好對待的。

    說起來也是巧合,這奶嬤嬤去世之後,他家夫君便又娶了一房妻室,這填房不但家大業大,還是有手段的,一下子便將西林老爺治得服服帖帖的,連帶著西林繡也成了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都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西林繡的繼母早就打點好了,讓西林繡落選之後,便嫁給西林老爺五十歲的上峰做填房。那上峰是個好色的,光是填房便娶過五個,那妾室比皇阿哥還多。那是真真的賣女求榮,將閨女往火坑裡推。

    這西林繡也是個命苦的。

    清雅剛走到船艙門口,便聽得裡面女人和小孩嬉戲的聲音。這官船又大又穩,是專門押著他們一家子出京的,這船上的孩子,自然只有蟈蟈一人。而那女人的聲音卻十分的陌生,大約便是西林繡了吧。

    清雅回過頭去,細聲問道:「蟈蟈怎麼就醒了。他倒是個不怕生的。」

    九阿哥聞言,罵道:「可不是,就是個見色忘親的小白眼狼兒。」

    清雅笑了笑,掀開帘子,走進倉去。只見一位穿著粉紅色漢裙約莫十四五歲的姑娘真追著蟈蟈跑得歡,她粉黛不施,唇紅齒白,笑起來有兩個深深地梨渦兒。倒不是清雅想像中的被繼母虐待弱柳扶風,畏畏縮縮的樣子,反而豐盈圓潤。生氣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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