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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10:06 作者: 慕夏衣
    林夫人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答道,「……是五月初三的夜裡。我記得很清楚,白天你爸爸和張槐被人打到吐血、送進了醫院,姐姐就帶著我想去醫院看看於師傅的,結果……半路上就遇到了那些人。」

    頓了一頓,她又問,「……怎麼了?」

    於幼怡不答,卻說道,「我得麻煩您幫著辦幾件事兒,第一是找個理由把張打鐵兩口子給困在林氏企業,最好就放在您眼皮子底下,可別讓他們脫身走遠了。但您暫時還不要去問張打鐵關於任何陳月美的細節,就怕打草驚蛇……總之,將來我們等陳律師鋪好了路以後,再把張打鐵夫妻交給警方,由警方來詢問他們。」

    「第二,方藍之前被我們的律師用商標侵權牟利重大的藉口給拘留了,但現在已經被放了出來。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應該去了省城方菁那兒……所以,能麻煩您請人盯著方藍的動靜麼?」

    林夫人聽了,斬釘截鐵地說道,「沒問題!」

    於幼怡又告訴她,「……明天我爸爸就要開始辦給……陳月美拾骨的事兒。」雖然已經可以九成九地確定,她就是陳月美的孩子,但這鑑定一天不做,於幼怡還是有些擔心,不得不直接稱呼陳月美的名諱。

    「我爸爸已經找好了人,靜思園那邊也已經聯繫好了,星期天的時候就能移骨。到時候能請您給安排個鑑定中心去現場取一下證麼?」於幼怡小小心地問道。

    電話那邊長久地沒有回應。

    半晌,林夫人才默默地抽泣了一聲,說道,「鑑定的事兒,你放心,我會安排人去現場的……我,我也會去。」

    「不方便的話,您不用去了……我相信,她,她也會理解的,我們都理解。」於幼怡輕聲說道。

    林夫人再次發出了抽泣的聲音,「我要去的……你們不懂。」

    頓了一頓,她似是想特意掩飾這種悲傷的情緒,便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道,「……明天你還是和揚名、嘉言一塊兒來吧,阿霏也會來,她說她也想學沏茶,我們正好教教她,哈哈她可什麼也不懂……」

    於幼怡微微一笑,「……好的,明天見。」

    跟林夫人講完電話,她轉頭對於大海說道,「爸爸,果然不出意料……你是五月初三的下午被人打,陳月美姐妹是當天晚上就逃了,然後出的事……」

    「而我是五月初五的生日,也就是說,有可能陳月美在當天晚上就發作了,她很有可能掙扎了兩天,一直到五月初五,才生下了……腹中的孩子。」

    想到這兒,於幼怡又猜測到,「說不定正是因為陳月美的事情來得很突然,所以翁明源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當翁明源去張打鐵家裡找陳月美的孩子時,他根本就不知道陳月美生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了。」

    這一點,於大海並不同意女兒的說法。

    「當時我去張打鐵家接你的時候,已經快到年底了,那時候你都已經會笑會翻身了!張打鐵的老婆是翁明源的堂姐,也姓翁!那你說說,有什麼理由……堂姐收養了堂弟的小孩,還不跟堂弟說?所以這一點很可疑。」於大海說道。

    於幼怡覺得爸爸說的很有道理。

    那麼問題來了----

    「爸爸,那,翁明源是什麼時候跟方藍結的婚啊?」於幼怡問道。

    於大海想了想,說道,「那我還真沒有印象了……不過,這個也可以倒推的。你跟翁嘉言、翁慧語差不多大,你小的時候,你媽也帶著你去茶廠找過我,那時候你就跟翁嘉言、翁慧語一起玩過……」

    「翁慧語的生日嘛,她好像比你小兩個月左右……所以,如果你是早產兒,那……」推算到這兒,於大海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了。

    「我雖然不記得方藍和翁明源是什麼時候結的婚,但我可以肯定,在我老師傅去世以前,翁明源絕對沒有結婚啊!八二年那一年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我真的是受了打擊心灰意冷,再加上廠子被翁明源接收了,我就沒在茶廠做事了。」

    「八二端午節過後,我離開了茶廠;年底的時候我去張打鐵家接了你回來,然後我一直在鎮上打零工。到了八五年年初的時候,翁明源才找到我和張槐,請我們回來做事,我們才回來了的……」

    「我記得八五年的時候,方藍和翁明源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兩個小孩,但那時候我覺得吧,在三年的時間有了兩個小孩子,這也挺正常的……所以我就沒多想。」於大海解釋道。

    於幼怡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這麼看,方藍的嫌疑越來越大……如果翁慧語比我小兩個月,那只能說明----陳月美和方藍是同時懷孕的,但陳月美的孩子早產了……」

    「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真的很有可能翁明源因為要照顧懷孕的方藍,又要接管當時的茶廠,再加上交通和通訊都不方便,確實有可能顧不上跟張打鐵夫婦聯繫……」

    「以及,這還得有個前提條件在----那就是,一定有人出面用錢物安撫著張打鐵夫婦,不然,張打鐵夫婦也不會料理陳月美的後事、以及在陳月美離世之後,還白白地替翁明源養孩子,對吧?」於幼怡猜測道。

    於大海連連點頭。

    過了一會兒,於大海似是想起了什麼,又說道,「等一下哈!我想起了一件事……也不知道當年把我和張槐揍到吐血的那一群流氓,和擄走了月香的流氓……也不是知是不是同一秋。但是,我對當年領頭的那個人還是有點兒印象的。」

    「幼怡啊,你問問陳律師……以前我在電視上看到過,有警察可以幫目擊證人畫嫌疑犯的像!你去問問咱們能請來嗎?我相信當年打我的那個人……不但我記得,你張叔可能也還記得,要是有人能把他的像給畫出來的話……」

    於幼怡喜道,「好的!我這就打電話給陳律師。」

    她果然打了個電話給陳律師。

    其實在這段時間以來,於幼怡基本每天都會打電話給陳律師。

    陳律師當然也感覺到於幼怡施加的壓力,這幾天已經在努力跟進和高院那邊的溝通了。

    這會兒他又接到了於幼怡的電話,先是把今天最新的進展告訴了於幼怡----

    他今天下午剛剛才接到了省級高院的正式通知,高院也認為當年陳超案有蹊蹺、而且證據不足,於是上報了最高院。最高院經過審理,也同意了於大海的訴請……

    所以,陳超案將成為本省第一樁行政複議案,轉交給隔壁的嶺省高院審理。

    陳律師大約下周一就要帶著助理趕到嶺省的省城去,和那邊的檢察院一起促進陳超案的重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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