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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10:06 作者: 慕夏衣
    於大海的眼睛鼻子都是通紅通紅的,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於幼怡只得代替爸爸說道:「咱們先在這兒把午飯解決了吧,然後……我爸爸想要去看一看你媽媽的墓地。」

    翁嘉言點點頭。

    於是,一行五人先在林盛廣場隨便找了家小館子,應付了一下午飯,然後就結伴去了六榕鎮。

    到了六榕鎮上,翁嘉言卻在帶著他們往鎮上的一個陌生巷子走去。

    看著兩邊的景致,於大海覺得不對勁,就問翁嘉言,「你這孩子……這是帶著我們上哪兒去呢?」

    翁嘉言解釋說:「我雖然還記得我媽媽的墓地在哪,但是我不太記得去後山的路,找上我堂姑父堂會姑母一起去應該會比較好比較好。」

    說著,翁嘉言指著前面不遠的一戶人家說:「我堂姑父家就在前面不遠的巷子裡。」

    於大海的面上帶出了幾分驚詫之色,問道,「你堂姑父是張打鐵?」

    翁嘉言點點頭。

    於大海臉色突然一變!

    第126章

    當於大海一聽到翁嘉言說,張打鐵是他堂姑父的時候,臉色頓時一變!

    他停下了腳步。

    翁嘉言也覺得有些奇怪,問了聲,「於叔,怎樣?」

    於大海沒說話,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迅速凝結……

    於幼怡一怔。

    ----爸爸也認識張打鐵?

    這個念頭剛剛才浮上心頭,她就暗罵了自己一聲笨。

    張打鐵兩口子,女的跟翁家有關係,所以翁嘉言認得他家;男的則跟張玉秋家有親戚關係……而爸爸當了十七八年的張家女婿,認得張家的親戚也很正常吧?

    但是,認識張打鐵就認識張打鐵吧!爸爸為什麼這麼緊張?

    這麼一想,於幼怡還是覺得奇怪,就又轉頭看了爸爸一眼。

    沒想到,這時於大海也正好偷偷摸摸地看了女兒一眼,還跟於幼怡的眼神給對上了!

    他被嚇了一跳,連忙走快了幾步追上翁嘉言,支支吾吾的說道,「去後山的路我我我、我認得呀,別找張打鐵了!走吧,我帶你們去後山。」

    於幼怡有些莫名其妙。

    爸爸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鬼鬼祟祟的啊?

    再說了,因為他跟張玉秋的關係不好,很少來六榕鎮,又怎麼會知道去後山的路?讓識路的張打鐵帶著去,不是更快更方便嗎?

    說話之間,翁嘉言走到了張打鐵家,而且已經上前去拍了好久的門,可是久久無人應答。於是翁嘉言又喊了幾聲堂姑父堂姑母我是嘉言……

    可張打鐵家卻仍然無人應答。

    這時,住在張家旁邊的鄰居開了門、伸了個頭出來看,又問:「誰找張打鐵啊?」

    翁嘉言連忙說道:「我是張打鐵的侄子,我堂姑父堂姑母,他們不在家麼?」

    那鄰居打量了眾人一番,說道:「張打鐵兩口子前天晚上走的,聽說是去外頭打工去了。」

    於大海頓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今天爸爸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

    於幼怡覺得有些奇怪,轉頭看向爸爸----只見爸爸臉上竟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感覺?這就更奇怪了,難道爸爸不是應該很迫切的看到陳月美的墓地麼?

    話雖如此,但於幼怡也沒說什麼。

    既然張打鐵不在家,所以大家就只好跟著於大海,往後山去了。

    但實際上,於大海也並不認識路,他也問了好幾個路人,最後才找到了往後山區的路。

    上了後山以後,翁嘉言果然認得路了,就領著大家慢慢往一個偏僻的山彎里走去。

    沿著蜿蜒的山路一路向前走了許久,直到眾人走到腳踝都覺得有些酸痛,這才來到了一處山清水秀之處。

    翁嘉言突然說道,「……到了。」

    眾人一看,這個地兒,並不像之前翁嘉言說的那樣遍荒草、墓碑也只是塊破爛腐朽的木牌……

    相反,此處被修葺得很好。

    平坦開闊的草坪、一圈大小高矮相同的漂亮常青樹將一小小的、嶄新的水泥墳塋圍在正中。一塊青石墓碑端端正正地立於墳塋正前方,上前雕刻著「陳月美之墓」五個大字。

    而在墓碑前,端放著三個白瓷盤,裡頭分別裝著一束嬌艷怒放的鮮花,一份由葡萄桔子火龍果香蕉等組成的水果拼盤,以及一份齊全的青瓷茶具……

    翁嘉言驚呆了。

    於大海的呼吸也頓時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眼淚婆娑地看著那墓碑上的「陳月美之墓」,想過去看看卻似乎沒了力氣,兩隻手拼命地朝著那墓碑探去,卻又偏偏邁不開步子。

    於幼怡與陳子期連忙扶著於大海過去了。

    於大海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墓碑旁,伸出手,撫摸著陳月美的墓碑,泣不成聲地哭了起來,「妹子,當初你怎麼就不來找著我呢……原來你哪兒也沒去,原來你就在這兒啊……你在這兒你怎麼不託人去跟我和張槐說一聲呢?」

    「就算當年有再大的困難,再怎麼過不下去了……只要咱們相互幫扶著,這日子怎麼都能過嘛!你看看啊,看看啊,現在孩子們都長得這麼大了!都有出息了,可你卻看不到了……還有月香啊!你怎麼就不想想,你早早的去了,當年月香還那么小,她得吃多少苦頭啊……」

    翁嘉言呆立在一旁,雖然一聲也不吭,可眼淚就是汨汨地往下淌。

    而於大海誠摯質樸的話語,悲傷的情緒,讓於幼怡、李揚名和陳子期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特別是於幼怡。

    她想起前段時間聽爸爸說起陳月美的事,知道這陳月美就是個被父母家人保護得太好的女子,堪稱溫室的花朵、真正的真善美少女。

    可這麼美好又善良的女子,命運卻如此坎坷……

    於大海坐在墓前大哭了一通,然後讓陳子期拿出了紙錢、香燭與米酒之物,依著峰雲鎮的習俗,盡數化在了陳月美的墓前。

    看著時間差不多,已經有些陰陰沉沉,怕是天快黑了的樣子……李揚名上前相勸,讓大家儘快下山。

    回到了六榕鎮,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介於六榕鎮與峰雲鎮之間還是有段距離的,所以於大海準備打個計程車回去。

    五人站在路邊等計程車。

    一輛黑色豪車在眾人面前緩緩停下。

    畫著精緻妝容的漂亮女孩朝著眾人露出了甜蜜笑容,還嬌滴滴地衝著翁嘉言喊了一聲,「……哥哥!」

    眾人齊齊一怔。

    ----翁慧語?

    這麼說,坐在司機位上的……是翁明源?

    眾人齊齊側頭一看,果然看到了笑呵呵的翁明源。

    於大海頓時怒目以視!

    老實講,看到這麼個人渣,於幼怡也很生氣……當然了,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現在誰也不清。但至少有一點,翁明源是做得很過份的,那就是隱瞞了翁嘉言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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