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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乾隆懶怠理她,「你額娘走前還專程叫了你去,難道你也脫不了干係?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和敬氣結。
第220章 歸宿
和敬沒想到皇帝會這樣維護那蒙古女子, 難道竟是鬼迷心竅?
「皇阿瑪,兒臣是真心來勸諫您的。」
她太知道魏佳氏的野望了,在壯志未酬之前, 怎可能甘心赴死?即便皇帝因為汪氏之事疑了她,可畢竟未發作到明面上, 犯不著因此置氣。
倒是貴妃很有趁人病要人命的嫌疑, 不移走頂上這座高山,她哪能更進一步?何況近兩年一直是貴妃執掌六宮, 她想對魏佳氏做點手腳, 不是輕而易舉麼?
可恨皇阿瑪一味幫貴妃說話, 完全看不清事實。
乾隆淡淡道:「皇貴妃秉性如何,朕比你清楚。」
宛兒在他這裡就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 若真有陰私豈會瞞得住?故而旁人說得再多,他都只當無稽之談。
和敬無言以對, 唯有憤然離去, 竟忘了她此行本意是要給額爾克討爵的。
不過即便她提出,乾隆也不會同意。他自認為對長女一家已經仁至義盡,額爾克雖是外孫,可太不成才,皇帝自然犯不著籠絡——明明小時候那孩子看著還有幾分可疼,長大了恁是不學無術胡作非為,可見是和敬太過溺愛的緣故。
溺子如殺子,他若仍一味縱容, 才是害了和敬滿門。
回頭跟郁宛說起此事, 郁宛卻是毫不意外, 還笑道:「公主真是這麼說的?她倒看得起我。」
她若是個手段非凡的野心家, 哪會甘於寵妃之位, 早就奔著后座去了。
乾隆詫道:「朕也奇怪,你跟和敬有何冤讎,何以她會跟你過不去?」
郁宛想了想道:「大概因當初我拒絕了公主求親罷。」
那件事情雖不了了之,但和敬這樣自以為是的人,心裡肯定積著怨呢——但郁宛覺著,她有氣也該沖富察家撒去,畢竟停妻再娶這種事非同小可,辱沒的也是富察氏名聲,想也知道福康安不會輕易答應。
乾隆忖道:「福康安是個好孩子。」
若非同樣定親的是總督之女,干係太大,他還真想把這位夫婿變成阿木爾的。
郁宛咋舌,「您也太霸道了,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又有『君子不奪人所愛』,若仗著權勢逼福康安就範,那咱們阿木爾可成什麼人了?」
勉強是不會得來幸福的,何況阿木爾未必喜歡這型。
至於郁宛嘛,她更想給女兒找個長壽的女婿,富察一家的人都太命短,別到時候年紀輕輕當了寡婦,就追悔莫及了。
乾隆睨著她,她倒是什麼都敢想,想法還格外與眾不同。
虧得只有他能聽見,這話傳出豈非得罪人?
郁宛把重點拽回來,「萬歲爺,既然公主心中不平,那冊封大典就簡單些罷?」
如今宮裡是她當家,她看銀子花出去都分外肉疼,寧可省著點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接待些皇子公主,她求之不得。
乾隆斷然拒絕,「不行。」
他打算讓內外命婦齊齊過來朝拜,務必要給足宛兒臉面,子女們尤其不能缺席。和敬再是不服,也務必得叫她看清楚,宛兒是她的長輩,她一個晚輩拿腔拿調的還有理了?
見皇帝決意殺殺和敬風頭,郁宛也沒奈何,罷了,反正她退讓和敬也不見得會對她客氣,那倒不如堂而皇之用身份壓制對方。
有皇帝給她撐腰,她才不怕。
郁宛便興興頭頭跟乾隆商量這次冊封的名單,雖說凡事講究公平,但郁宛也是凡夫俗子,自也難免任人唯親。她心裡的幾個名額,婉嬪跟蘭貴人是務必得晉封的,皇帝再怎麼無視她們,人家苦苦熬資歷到現在,怎麼也得給點勉勵罷?
乾隆失笑,「由得你去。」
郁宛問道:「那麼貴妃呢,萬歲爺屬意哪兩位?」
她跟乾隆都有共識,其中一席非愉妃莫屬,不但因為愉妃資歷最深,也因為她教養出了一個文武全才的五阿哥,如今榮親王當不了太子,乾隆自然是要補償她的。
至於另一個名額,論資歷該是穎妃舒妃,但要論乾隆個人的偏向,或者容妃更有可能,郁宛是不替他做主的。
乾隆望著她琉璃珠般的眼睛,說道:「還是穎妃罷。」
若冊封容妃,只怕宛兒又要吃味,以為他心裡如何如何——其實他待法蒂瑪早已不像當初那般,再美的畫看久了也會膩味,何況法蒂瑪除了那副冷脾氣,也無甚值得在意處。
倒是宛兒,切切實實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乾隆心底僅有的那塊柔軟地方,已裝不下其他了。
郁宛得了準話,便要著人通知內務府辦去,吉服雖有個統一的模子,但還是得照著個人身量改一改:愉妃向來纖瘦也就罷了,穎妃近年來可是越發心寬體胖,三尺布料怕還不夠用的。
乾隆看著來回話的王進保,忽然心念一動,「那日汪氏說你效忠的是貴妃,到底是何意?」
王進保身形微僵,郁宛亦捏了把汗,心想這會子她是趕緊把自己摘乾淨呢,還是拼著觸怒皇帝好成全這對有情人呢?
好難的選擇。
心念方過,就見王進保已撲通跪倒在地,重重頓首道:「皇上明鑑,皇貴妃娘娘從未拉攏過奴才,是奴才一直對皇貴妃身邊的新燕姑娘暗自鍾情,可奴才從無逾越之念,更談不上背棄舊主,萬歲爺若覺有違宮規,但請責罰奴才一人即可,萬勿牽連皇貴妃等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