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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杜子騰委婉道:「娘娘不若等幾天再看看。」
郁宛也覺得讓女兒種兩次痘太遭罪了些, 且過程也繁瑣,勞師動眾地太不像話, 只能先採取杜子騰建議。
乾隆爺是不懂生物學的, 只覺得他生的寶貝疙瘩活該與眾不同,興許在蒙古血統的加持下才百毒不侵呢?他看宛兒也很少生病。
——這個郁宛沒法不吐槽,她明明是注重鍛鍊才身強體壯的好不好?要是跟其他女人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保准得變成病懨懨的小白菜。
轉眼進了二月,乾隆又打算外出詣陵了,他不但對活人盡孝,對祖宗們也是一以貫之的虔誠,郁宛還真佩服這位爺的毅力。
跟以前一樣, 依舊是生育過的嬪妃帶上子女隨行。考慮到阿木爾剛種完痘, 郁宛還是婉拒了, 以免路上有何不測, 而且她也沒覺得皇陵有啥可看的, 說白了不過是死人墳墓,再怎麼金碧輝煌,總歸有股陰惻惻的氣息。
郁宛便「忍痛割愛」將名額讓給婉嬪,好歹從潛邸侍奉至今的舊人,次次南巡乾隆都不給她機會,其他待遇上總得平衡一下。
而忻妃因著臉上緣故亦不能見風,本來舒妃很願意替她代勞,奈何乾隆壓根就沒考慮這位,反而放話讓李玉將惇貴人記在名單里。
舒妃氣得將汪氏祖宗十八代咒罵了個遍,宮裡的狐媚子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以為豫妃容嬪已經夠惹眼了,這位更是誇張,她也配去裕陵地宮?難不成萬歲爺的陵寢里還得給汪氏留個位置麼?
本來萬歲爺已有了兩位皇后四位皇貴妃,純惠皇貴妃是另葬的也就罷了,舒妃自己都沒敢奢望擠進一席之地,這個汪氏倒能後來居上!
那拉氏也覺得不合規矩,為此還特意到養心殿勸諫一番,奈何皇帝正在興頭上,壓根不聽她的,還讓她多教教汪氏,別忙中出錯。
那拉氏都快氣笑了,「她一個貴人,怎麼能去皇陵參觀?便是當初那樣寵愛豫妃,萬歲爺也不曾為你破例。」
郁宛心說她也不稀罕,不過還是勸那拉氏道:「萬歲爺就是這麼個脾性,娘娘就別跟他置氣了,許是因汪氏容貌肖似先皇后,萬歲爺以為有緣,才想著讓她見見。」
可能也有徵求亡妻意見的用意——你看,我都帶她來向你問好了,你會同意我將她留下吧?
大約如此皇帝內心的負罪感會輕些。
那拉氏哂道:「本宮若是先皇后,才不願見這麼一號人物打著本宮旗號作威作福。」
噁心誰呢,何況汪氏只是容貌肖似,品性與富察半點不類,很難說富察皇后見了她是開心還是堵心。
郁宛道:「那也沒法子,誰叫萬歲爺覺得她好呢?」
男人麼,正新鮮的時候總是萬般體貼,何況汪氏除開擺了一道忻妃,並未露出丁點壞形來,要不是年歲早了些,只怕皇帝還以為她是富察皇后轉世來陪伴自己的。
那拉氏嘆息,「本宮也只有對你還能抱怨兩句罷了。」
郁宛笑道:「臣妾最是守口如瓶的,娘娘有何煩心事,只管來向臣妾傾訴,臣妾保險不泄露半字。」
反正她是個愛聽八卦的,不管什麼都來者不拒——就連乾隆爺也沒少拿她當垃圾桶,郁宛早就磨鍊出來了。
那拉氏能學會抒發情緒,對她自個兒也是件好事,就只怕她總是拘於皇后身份,又一味跟皇帝硬碰,那就只能任由關係惡化。
御駕啟程後,郁宛將阿木爾從五福堂接回來,太監乳母們再細心,總是不及親娘細緻。慶妃、容嬪、蘭貴人惦記著乾女兒,得閒也常過來看看。
郁宛笑道:「難得大伙兒都在,不如再湊一桌葉子牌罷?」
黑燈瞎火好辦事。
慶妃擺擺手,「罷了,貴妃姐姐讓我照拂六宮事務,我自己帶頭作亂,像什麼話?」
宮裡向來是嚴禁賭戲,頂多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松鬆手,如今可是早過了正月。
郁宛朝法蒂瑪和小鈕祜祿氏擠擠眼,「你不說,我不說,她們不說,誰能知道?」
到底叫春泥取了葉子牌來,慶妃本來只看她們幾人作耍,一時技癢,到底還是參與了進去。不過眾人皆有分寸,並不敢下大注,統共玩了兩個時辰,也不過三五吊錢的輸贏。
郁宛打著呵欠,「到此為止罷,收攤了。」
法蒂瑪還得回去睡美容覺,小鈕祜祿氏惦記著阿哥們留下的一窩兔子,得幫忙照拂,便各自告退,只有慶妃還戀戀不捨——好沒意思,平白勾起人的興致來,就不玩了!
郁宛笑道:「姐姐不如留此歇宿吧,正好我也備了好東西跟姐姐分享呢。」
不知是李玉從哪搜羅的違禁書籍,裡頭有一摞秘戲圖,乾隆要郁宛好好鑽研,郁宛就想著不如請老司機帶路。
慶妃啐道:「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為什麼叫你帶壞了我?」
儼然惜春自絕時的口吻。
郁宛故意道:「原來姐姐看不得這些,那還是請回吧,是我不對,姐姐這樣正經人,合該吃經念佛撿豆子,一夜孤燈到天明才是。」
慶妃笑得上來撕她的嘴,「真真愈發口齒伶俐了,等閒還治不了你!」
郁宛乜斜著她,「那您是看還是不看?」
「當然得看。」慶妃也不裝了,雖然貴妃有意將她往當家理紀方面培養,奈何她就不是這方面人才,還是老老實實回歸本性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