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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5:03:23 作者: 天行有道
郁宛糾結再三, 還是暗示了她麝香的副作用,倒不一定有電視劇那麼誇張,但對女子總是種損害。
法蒂瑪面露喜色,「那更好了,反正我也不想要孩子。」
雖然皇帝目前對她還是發乎情止乎禮,可她也生怕哪日萬歲爺會把持不定,到時候,她還是遵從心意追隨霍集占, 還是為了族人忍辱偷生?
如果遺下孽種, 更是後患無窮, 還不如乾乾淨淨,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郁宛勸道:「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你可得考慮清楚。」
不想生孩子跟不能生孩子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前者她絕對支持,可是後者——萬一法蒂瑪哪日改了主意,反悔都來不及了。
法蒂瑪眸光湛湛,「我想得很清楚。」
如此,更能表明她對霍集占的深情,即便她迫於壓力不得不委身於人,可除了他的骨血,誰的她都不要。
這便是她的決心。
郁宛唯有唏噓,看過了法蒂瑪這樣的,就覺得乾隆爺對孝賢皇后與慧賢皇貴妃也不過如此,就算他是萬乘之尊不得不為天家開枝散葉,可這種深情相比之下也太廉價了些。
許是多了阿木爾這個牽絆,郁宛覺著自己不似先前灑脫,秋獮還能分出心思思考人生,好在還有烤肉催人奮進:法蒂瑪身為回民飲食禁忌頗多,她自個兒的食量又小,送過去的餐點大半都原封不動地送來郁宛帳里,郁宛自個兒也解決不了許多,於是新燕春泥小桂子等人也都跟著享福,一個個吃得紅光滿面,飽嗝都快從唇邊逸出來了。
這晚服侍郁宛躺下後,春泥因多喝了羊奶酒,肚子裡翻江倒海起來,央求新燕道:「好姐姐,你陪我去那邊山包吧。」
新燕道:「就在近處解決得了,何苦窮折騰。」
春泥撥浪鼓似地搖頭,那恭桶里的氣味輕易可掩蓋不了,附近又沒爐灰,還是走遠些省事——她直覺這回怕是得鬧個大的,萬一香飄萬里,不但自個兒丟人,娘娘臉上也蒙羞。
新燕拗不過她,只得囑咐小桂子好好看守,自己且跟著春泥來到湖邊沙棘樹叢,春泥還叫她望風,「你盯著些,別被人發現。」
新燕好笑,「行了,快些辦事罷。」
既知道腸胃不好,適才怎跟不要錢似的拼命往肚中灌?真是貪多圖罪受。
估摸著還得要些時候,新燕沿湖邊緩緩踱著步子,這時候差不多都已熄了燈,只一點淺淡的月光照在附近蒙古包上。
她倏然睜大眼。
春泥匆匆拿草紙揩拭完出來,臉上已然羞憤欲死,方才一隻渡鴉從草窠間飛起,她還以為有人來了,慌得褲子都忘記提上!
眼看新燕還在發呆,她輕輕埋怨道:「你怎麼都不說句話呀?我問你你也不答。」
新燕如夢初醒,拉起她的胳膊,「咱們快些走吧。」
春泥:……她還沒來得及洗手呢。
等回到營地,郁宛卻已雙眸炯炯,她素來睡眠雖好,外頭畢竟不比宮裡,連床板都硌得人腰疼,適才侍女們剛一發出響動,她就驚醒了,「你倆去哪兒了?」
新燕躊躇片刻,還是說道:「奴婢方才經過郭貴人帳外,仿佛看見兩個交疊的身影。」
郁宛一時沒聽懂,做瑜伽呢?
新燕只得化暗示為明示,「其中有個看著格外高大。」
郁宛驀然想起先前所見,是那個叫莫日根的侍衛?他跟郭貴人當真有一腿?
忽然間覺得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她看不起紅杏出牆,勇於反抗還是值得讚揚的,不過那莫日根眼神看著就非善茬,再怎麼難以自持,片刻都忍不得?
春泥迷迷糊糊,「說什麼呢,我怎麼沒瞧見?」
郁宛此刻已然平靜下來,「行了,你倆也不用管了,好好睡吧,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要咱們操什麼心?」
反正她是不會去告發的,一來證據不充分,難道搞實名制舉報那套?二來乾隆爺頭上的帽子顏色跟她也沒多大關係,即便真箇綠光普照,她也沒必要義憤填膺——只許他左擁右抱,別人就不能找第二春?
省省吧。
雖然如此開解自己,可今晚畢竟是睡不著了,郁宛悄悄摸向枕邊錦盒,那裡藏著第一次秋獮時皇帝送她的匕首,據說削鐵如泥,可還沒在人身上試驗過。
她總覺得待會兒還會發生點什麼,指不定能派上用場。
郁宛半眯著眼到了深夜,被外頭喧譁聲驚醒,趕緊披衣起身,帶上新燕春泥出門一看,只見火光掩映,尖叫聲此起彼伏。
李玉跟王進保不知所蹤,倒是陳進忠扯著嗓子大喊,「來人,抓刺客!」
事實上在這樣的陣仗下,刺客早已無從遁形,那黑巾蒙面、穿著夜行衣的身影,郁宛瞧著分外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周遭明火執仗,匆匆趕來的侍衛們早已形成包圍圈,只是礙著地勢緣故,不敢隨意放箭,只能舉著武器威嚇。
嬪妃們此刻也是衣衫不整睡意全無,卻還不忘看熱鬧,場面一時間分外滑稽。
郁宛還以為多大點事,哪知卻是單槍匹馬,看樣子也掀不起多大風浪,待要轉身回帳篷,身後忽有一陣疾風襲來。
郁宛耳聰目明,抓著匕首就往來人方向刺去,似乎聽到皮肉劃破之聲,那人腕上刺痛,連忙縮手。
就猜著是想借人質要挾,就不知他怎麼挑中自己的,知道她最受寵?還有,這人究竟是不是她猜想的那位?